“你恨你妈吗？”
“我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你得恨啊！”
“为什么？”
“因为........”
看着眼前的半大小子，许大茂一时间搞不清楚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电影看完回来，在大院儿门口遇到棒梗和他妹妹小当，许大茂心生一计，将两人带回来，还把自己买的烧鸡分给他们吃。
兄妹俩吃得满嘴流油，秦淮茹家关门闭户，正陪着孩子睡午觉，也是他的一个机会。
“你妈对你好吗？”
“还，还行。”
“什么叫还行，分明就是不好！”
棒梗闻言抬起头，小小的眼睛里充满大大的疑惑。
“为什么？”
按理说他这个年纪已经不小，该懂事了。
要是生在农村，同样年龄的孩子都开始自主照顾弟弟妹妹，操持家里活计，割草、喂猪，为大人们做饭。
由此可见棒梗早已被大人养的成了巨婴，孩子是好孩子，但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中，长歪了是必然的。
“你看啊，我就不跟你说什么大道理，你就说自从易中海去了你们家，你有一天好日子过吗？”
“以前有。”
许大茂循循善诱，但棒梗也不傻。
易中海刚到他们家的时候，他日子过的确实不错。
“那你承认他是你爷爷了？”
“他不是我爷爷！
”
“那不就得了？”
讲到这里，许大茂认为很有必要给棒梗分析分析情况。
“因为你妈和你奶奶，你被院儿里的孩子看不起，没少被欺负吧？”
“我可听说了，就算在学校，人家都笑话你，说你家都是搞破鞋的，还不跟你玩儿呢！”
事实情况就是如此，他无从辩驳，抹了把嘴，看起来有些生气。
“再说自从你奶奶生了二胎，你在家里地位一落千丈吧？”
“什么叫一落千丈啊？”
“丫头，吃你的鸡翅好吗？”
小当懵懂的点点头，许大茂又转头看向棒梗。
“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其他的还可以说是暂时的，那你这条瘸腿呢？不也是她们给祸害的？你要被害一辈子啊！
”
许大茂好像那只恶狼，引诱的不是小红帽，是只小狐狸。
棒梗听了这些话，心里确实生气。
呼哧呼哧张大嘴巴，握紧拳头，身体耸动，眼睛也红了。
“所以你得恨啊，要不是秦淮茹，你能有今天吗？”
“待在这样的家庭里，你甘心？说不定你小学毕业后，你妈都不愿意继续供你上学，就算你妈愿意，易中海和贾张氏要养自己孩子，他们能愿意吗？”
见着时候差不多，许大茂开始收网。
棒梗也有自己的思维，他承认这些都是真的，心里也担心过，当然不好受。
“我，我......”
“别你啊你的了，你看看这院儿里都没什么好人，只有你许叔我！才能帮你。”
“我也是看你小子可怜，像我小时候，不然我也不稀得搭理你不是？”
在他的紧盯下，棒梗陷入长时间的思考，很快抬起头，带着一股子执拗。
“你要怎么帮我？”
“这么问就不对了，好好想想，许叔我有钱，而且单身，多养一个也是养，你不想上学，不想吃好的吗？”
“只要你听我的话，我可以满足你啊。”
这是个长期性的过程，不管棒梗答不答应，反正他把话放在这里。
棒梗呢，虽然家里人都说许大茂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随着年岁见长，他有自己的认知。
许大茂这个人再怎么样，至少有钱，而且舍得花钱，最重要的是比起自家那些人，应该算是要好得多吧？
“算了，咱们也就是聊聊，你不答应也没事儿，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说吧。”
见他犹豫不决，许大茂也不着急，倒也没忘记提醒对方和小当，今天的事情不能说出去。
甭管怎么样，他已经是绝户的命，肯定也有和易中海一样想法，给自己找个养老的。
棒梗现在还能教育得过来，他有信心，而且自认为自己绝不会落到和易中海一样的田地，何况还能报复秦淮茹和傻柱，怎么看都是赚的。
........
电影院。
“这电影可真好看。”
“是啊，引人深思。”
“我觉着也不错，明儿个带我家孩子也来看看。”
“........”
第一批观众陆续散场，劳苦大众拽不出什么文化词，但一句好字，就已经是他们对于电影制作方最大的鼓励。
“你怎么看？”
“我，我觉着还行吧，还行。”
两个老家伙又聚到了一起，刘海中听到对方问话，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其实他打心里认为那电影是是真心的不错，彩色的不说，比起以往的那些更多了一层意思。
像是以前少有从个人考虑到整个国家，有也是很粗浅的理解。
看了《前夜》，心里多了些说不出的感受。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什么叫还行啊？”
“我看你就是不想承认人家比你优秀，这有什么呢？”
阎埠贵鄙夷，亲手扯下了他的遮羞布。
对于自己而言，《前夜》这电影真没什么好批评的，就是好，确实算得上今年国庆，献给国家的一份好礼物。
“我那是，那是.......”
刘海中脸色涨红，但也懒得争辩。
两人优哉游哉赶回院儿里，早有人在此等候，等着他们回来。
能去看电影的毕竟还是少数人，彩色故事片的票价又贵。
阎埠贵是白嫖，刘海中属于被刺激到了，说着要带全家一起去，实际上最后还是一个人去了。
“爸，那电影怎么样啊？”
最感兴趣的还是刘光天这些个孩子，苦于手里没钱，只能听自己暴君老爹讲讲剧情。
刘海中便开始摆谱，于是没过一会儿时间，好多人都搬着登子来到中院，听着两个老家伙讲讲电影故事。
........
北影。
“哎哟，这电影真心不错。”
“咱们家利民有出息了，奶奶心里舒坦。”
同样是一片的赞叹声，面对自家人的称赞，杨利民坦然受之。
随后笑笑，扶着奶奶走出大门。
“其实也还好，我只是贡献了一小部分力量，电影的成功，离不开大家家的努力。”
“小杨谦虚了不是？本子是你弄的，有这个故事，某种方面来说，还是因为你。”
王楠陪同着一家子尽地主之谊，李定军有事，但还是赶来打了个招呼。
且不说李思一家都在体制内，爷爷做过军中将领，肯定要来一趟。
就说大家都知道小杨丈母娘等人都来了，那不得给他一个面子？
“工作上的事情我们就不讨嫌了，但既然你有这能力，以后还要多多努力才是。”
“是，为国家为人民贡献是肯定的，你小子能做到哪怕一点，都算是个好小子。”
丈母娘几人也发话了，既然如此提点，也是将他当做了一家人。
杨利民点头称是，点头出去吃饭，对方也没拒绝。
王楠自然识趣闪人，约定下次庆功，随后告辞，让人家自己安排时间。
大舅哥也来了，两辆车也足够坐。
“我妹子说你在学车？会开了吗？”
“开是会开，还不熟练。”
“这有啥，你有时间去老军区找我，我当了那么多年司机，让你早点儿有个驾照不是问题。”
杨利民受宠若惊。
“那就谢谢哥了。”
“一家人不说这些，不过我也有事麻烦你。”
“您说。”
对方点点头，也不客气。
“你小子名声太大，我那些老领导都想见见，你有空抽空去一趟，帮他们排个话剧什么的，指导指导。”
“指导不敢当，但既然是为领导做事，一定办到。”
大舅哥咧嘴一笑。
“那敢情好。”
随后一路扯着闲话到饭店，大家都吃得开心。
接下来还有两天假期，便是独属于杨利民和对象的二人世界。
.........
北影厂。
国庆假期结束，杨利民和他们开了最后一场会。
“我们的电影取得了惊人的成就啊，这一切都离不开大家的努力。”
李定军和王楠站着长桌首位，在他们面前摆放着几份报纸。
这年代没有民调，不像信息时代搞个网上投票，在相关网站打了分，一部电影的好坏一目了然。
所以他们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喜欢《前夜》，在其他人心里，这部电影到底达到什么样的水准。
但现象级作品的出现，往往有迹可循。
比如最近几天电影院场场爆满，又比如身边很多人自主的安利，再比如某家报社做了一个街坊调查，针对《前夜》的出现，人民群众是喜闻乐见并且大多数感到满意的。
“能受群众喜欢的东西，才是好的东西，我们算是初步的做到了，但不能骄傲，以后还需要更加努力才行！”
“大家也知道，国内电影行业刚刚起步，比起其他国家晚了不止是一年半载，受各种因素影响，我们缺乏好的故事片，但《前夜》无异是为所有人打了个样，希望以后还能有这样的机会，和在座的各位一起合作，一起拍出像样的电影！”
这是个大部分人都有信仰的时代，不管做什么，人的心里总是有些追求，而不是一切为了票房和捞钱。
说起来有些感慨，王楠二人也清楚，今后可能很难有这样的机会。
制度的局限性太大，这让他们无法放开手脚，现在的电影也少有情情爱爱，更不可能有牛鬼蛇神。
那么剩下的最后一个选项，主旋律。
该如何拍好，排出一个好故事，就是他们该去多加考虑的。
“行了，咱们也不再这儿矫情了，一会儿一起吃个饭，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
哗哗哗！
一片掌声中，《前夜》最后一场会议也宣告结束。
人员陆续散场，杨利民带着对象结伴出了大门，王楠就一路小跑了过来，给两人各塞了一个红包。
“都有的，不过他们是奖金，你们不属于北影，没有编制，这算是劳务费和我们个人的一点感谢。”
电影做的好，对他们主导的来说是成绩，好处不言而喻。
虽说一切起因在面前，但杨利民不过挂了个名，除了自家大院儿那些邻居和家里人，少有人知道他的名号。
他一摸红包，还挺厚，倒也不客气的收下。
王楠对杨利民不留在北影感到遗憾，不然给他个编制也无所谓。
“一会儿多喝两杯，咱们也算得上朋友了，以后要是有事找你，可千万别推辞。”
“我你还不了解吗？放心吧，有需要说一声就行。”
“成，有你这句话就够了，那我就不打扰了，一会儿见。”
王楠笑着离开，李思遂将自己的红包塞到对象手里。
“你拿着吧，我花不了什么钱。”
“这还没结婚呢，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你妈知道不骂死你？”
“去去去，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但凡一个女的愿意将家中财政大权交给男方，作为一家人的日常开销和需要买房的时候买房，需要教育娃的时候教育娃。
杨利民就认为很好了。
于是便大大方方牵着她出去，李思羞的不行，可也任由对方，脸上写满了无奈。
不久，《前夜》的制作人员在一起开了庆功宴，也算是散伙饭。
这里的草台班子，每一个人都不是固定的。
或许下一部电影，他们就会和另外的人在一起工作共事，一起度过漫长的制作期。
“小杨，来我敬你一杯。”
杨利民被人轮番灌酒，作为一名‘外来者’，他在这段时间受到大部分人认可，喜欢他的是真心喜欢。
“唉，你怎么不留在北影呢，你一走，少了一知己啊！”
“可不是吗？美酒易得，知己难寻啊。”
“小杨啊小杨，你这是抛弃了我们这些战友啊。”
几个编剧都很感慨，有共同思维的人在一起，往往会碰撞出很多有趣火花。
对方虽然年轻，不妨碍有不少的新时代的东西，值得他们学习。
对此，杨利民只能表示抱歉。
“以后有机会合作的，再说实在没事儿，可以去找我啊，无论什么问题，除了借钱，我相信我会很乐意为大家开导的。”
此话引来一片笑声，好看的面孔他有，有趣的灵魂他也有。
“瞧瞧人家多优秀？”
“唉，真是羡慕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