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野草长疯了,甚至已经有半人之高,门口有一条小路是直通大门的。
唐僧本要急着进去,但陈默却不放心,急忙拽住了他。
“先等等。”
他虽然疑惑,却也听从了他的,静静的守候在一旁。
陈默发动洞察之眼,再一次警惕的观察了一圈别墅。
在二楼的一处卧室之内,坐着一个人,他的身子佝偻看不清具体面貌,可身上却散发出一股阴森浓烈的死寂之气,让人无法忽略。
大概是感觉到了他人的窥视,他的身子一僵,缓缓的转过头来,陈默正好与之对视上。
那人此时一副老态龙钟之象,即便陈默曾在诊所中看过他的肖像画,可如今真的与之面对面见到,他却还是感觉到了一丝震撼。
短短十日之内,他已经瘦的皮包骨了,坐在椅子上时就好像是一副骨架随意的瘫在那里。
他的皮肤几近惨白,身上的血管却若隐若现,手臂之上还有数不清的针孔,手上的血似乎是瘀滞了,所以即便是结痂了疤痕也是相当的丑陋恐怖。
陈默急忙侧过头,移开了视线。
其他人都不明白发生了何事,担忧的看向他。
“怎么了?他不会就在这里面吧?”
陈默头脑昏沉,点了点头。
“放心进去吧,只有他一个人。”
沙坨松了口气,一脚踹开了那锈迹斑斑的铁锁,直接冲了进去。
这幢别墅似乎已经废弃了许久,刚进入大厅,便能闻到那股阴森的霉味。
“他在哪里?”
唐僧警惕的看向陈默,他确定刚才他一定看清楚了他的面容。
“二楼的第二间卧室,不过……”
陈默本来还想提醒她,待会儿见到了凶手的面貌,可能会感觉胃里翻涌作呕,让她注意些。
可她根本就来不及听接下来的话,自己就率先跑了过去。
陈默有些无奈,唐僧走到他的跟前,双手插兜笑着开口,“沙坨做事情向来风风火火,在这上面没少吃苦头,我也曾再三告诫过她行事稳重些,可现在看来似乎并没什么效果。”
“啊!”
他刚说完,楼上便传来一阵凄厉的吼叫声,接着便听到一阵咚咚声响。
沙坨竟然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神情透着一丝狼狈惊恐。
“现在看来有效果了。”
陈默适时的补充了一句,两个人相视一笑。
等他们来到了二楼,沙坨这才反应过来,战战兢兢的躲到了唐僧的身后,纤细的手指指着二楼的第二间房门。
“什么鬼?那就是一副骷髅架子,吓死我了!”
陈默推开了门,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道充斥着整间房,他在大厅里时就已经闻到了,和他刚才看到的一样,那个医生正坐在一张皮沙发上。
他一米九几的大个此时身子蜷缩进了皮沙发里,颤颤发抖着。
如果不是他正在发抖,陈默甚至认为这是一具尸体。
“你是在特意等我们?”
他话中带了一丝嘲讽之意。
医生没有开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床上。
陈默等人都察觉到了什么,走上前去掀开了床围,当看到躺在床上的人时,都倒吸了口凉气。
床上躺着一具女尸,确切来说她似乎并没有死,只是成了植物人,无论怎么叫唤,她都始终无法苏醒动弹,只能永远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女士的身上插满了管子,穿着最洁白的衣裙,整个人瘦得几乎脱了相,只能靠着勉强的营养供给活着。
“你把她囚禁了二十年?”
陈默意识到了这一点,转过身来无奈的看向他。
“我是在救她,我坚信她终有苏醒的一日,她不会离我而去。”
在女人的床下,还有一个大桶,桶里面盛满了新鲜的血浆,如果细看的话,甚至能够发现在那血浆的上面还漂浮着一根小孩的断指。
这足以让他们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他又是多么的丧心病狂。
“真是个疯子!”
唐僧鄙夷的骂了一句,他们既然已经来了,就绝不会轻易放过他,必将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
“说吧,你都做了什么?事情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
陈默拿出了一个沙漏,放置在了一旁。
开始计时,等沙漏流完最后一点沙子就是他的死期。
“她会活的,我已经杀了这么多的孩子,用他们的鲜血供养着她,将他们的鬼魂全部都囚禁在一方器皿之内,今夜是月圆之时,是检验我这二十年来成果的时候,我相信老天必然不会亏待我。”
他自顾自的说着,丝毫不认为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在他看来,他做的事情只不过是人之常情。
妻子陪伴他二十载,吃苦耐劳,兢兢业业,他还未曾与她享受美好生活,她便过劳而死。
这是上苍给他开的最大的一个玩笑,他绝不甘心如此,所以哪怕尚存一口气,他也必将力挽狂澜,绝不让妻子再受苦受累。
所以,他四处求医问药,正道走不通,他就开始了歪门邪道,即便知道最后自己很可能受到反噬而死,他也不在乎。
他早就已经入魔了,不单纯是想要救活自己的妻子,更多的是出于一个医生的本能,在救人问题上,他可以迎难而上,可以不顾一切,哪怕无人理解,他也只是想向世人证明,生命没有终点,即便是死了,也可以复活重生。
这就是疯魔的表现!
“你隐藏的很好,这么多年来,还始终无人怀疑过你。”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跟那些受害者的家属和平共处的?在看到他们对你热情洋溢的笑脸时,你是否会感觉愧疚或者无地自容,毕竟,这一切的美好假象背后,怀着的是一颗阴私奸邪的恶意之心!”
陈默骤然紧逼,周深带了一股杀气,让他无处可逃,只能被迫凝视自己。
如今的他,已是强弩之末,若非不是为了弄清楚事情真相,他早就被他大卸八块了。
副本的时间还只剩下一天,但这足够了。
面对陈默的质问,他冷哼了一声,满眼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