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汉民结结巴巴地回忆着昨晚的遭遇,身子一直微微地颤抖着,脸上的冷汗也是淌个不停,昨晚的惊吓让他到这时候还是不能平静下来。
“真看清楚了?不会是幻觉。”
陈家文不相信潘汉民的闹鬼说,因为他所说这一切都过于匪夷所思,一个上吊自杀,早在数月前已经掩埋的戏子,还会还魂?陈家文可不信这个邪。
人死不能复生,何况尸骨早就腐烂了。世上原本没有鬼怪,一切鬼魅均由人心所生。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个潘汉民与柳潇潇曾经有染一段时间,到她死时两人仍就缠绵不休。心有愧疚,所以幻觉生鬼,那也可能。难道柳潇潇的死真和潘汉民有关系?但是,即使有关系,潘汉民也不应该愚蠢到如此的地步,这样不是将自己的行径暴露吗?这时候唱的又是哪一出?潘汉民可不是那种会舍身取义之人,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惟利是图,事不关己的小市民。还会替谁出卖自己的生命?是否和水母有关?
“真真切切,连声音、声音还是那样的甜美,我都不敢相信。陈处长,您必须相信我,当我愣怔在井台的时候,她她她迎着我的面走来呢。还有、还有那脂粉味儿,那更是不能假。我非常的熟悉,那是她独有的味儿,整个剧团的演员就她使用那种香粉。向我走来的时候,那香气就在我的鼻翼间就在我的鼻翼间挑逗着呢,与平时我们亲热时一样的感觉。”潘汉民依然结巴着。
陈家文专注地倾听着,没有对他的唠叨表示丝毫不耐烦。
潘汉民还是没有从惊悸中走出来,显然昨晚的惊吓着实不轻。谁有这个能耐呢?这不是幻觉所产生的惊悸!
“还有谁知道这事?”陈家文问。
“那会儿,我都叫不出声来了,后来是脸盆掉落了地上,她是随着一阵滚落的咣当声消失的。我顾不得去捡拾脸盆,赶紧跑回宿舍去,将门紧紧地堵住,整夜都没有睡着。哪能睡得着啊!就这样熬到了天亮。”潘汉民一口气把话说完,好像一块压着已久的石头,必须将它放下,再不放下的话,就要因此窒息了。
潘汉民这会儿确实是舒了一口气,他自觉轻松多了,好像附在他身上的柳潇潇的灵魂已经离开他的躯体,不再受她的纠缠。
“来的时候,剧团里头有谁知道这件事?”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为什么没跟团里的人说?”
“你知道,柳潇潇上吊死时,剧团上下都在议论我和她染指之事。我不想再起风言风语,就径直往您这儿来了,请您帮帮我,我快撑不住了。”
潘汉民的解释没有不合情理。
几月前,团里的演员柳潇潇上吊在大帽山村,剧团里头的流言蜚语已经够他消受一段时日。如今,深夜撞见死而复活的“潇潇公主”,潘汉民纵然有千张嘴儿,也难以辩说。惟一可以让人信服,就是那内心产生的生理幻觉。不然,剧团这五十多号人口,为何单单你潘汉民团长在深夜撞见这柳潇潇的阴魂,别人怎么就相安无事,一派太平!
生活的淡定,自然可以消弥心中的魔障,清心自当少了幻觉鬼魅。
“这样吧!我现在就跟你上剧团走走。”陈家文放下手头上的工作,决定上剧团看看去。他思想,情节不会这么简单。
潘汉民点着头,抓起水杯继续往肚子里灌水,发现水没了,咚地一声将杯子搁回桌上,并迅速站起了身。
“走吧!”
陈家文驾驶三轮摩托车,载着潘汉民往剧团驶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