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的小娃娃爬在女子的腿上,笑得一脸天真:“姐姐,我想吃你宫里的点心哎……”
女子无奈苦笑:“这样你就自己跑来了?”
娃娃摇摇头:“我才没有自己来呢,非冰也在外边,他在放风。”
“小凌波欺负十殿下呢吧?”女子怜爱地点了点娃娃的额头。
“才没有呢,次次都是他输,当然应该他去。”
女子无奈:“人家让着你,你便爬到人家头上去了。十殿下也真是可怜。”
娃娃可怜兮兮地道:“七姐,凌波也好可怜噢,最近姬大少跟抽风了一样留功课,我都好久没有吃到红儿姐姐做的点心啦……”
“凌波,不许这么说姬老师。”姬梦回还不是被这两个小家伙气惨了。
“不是我说的啦……大家都这么说。”“大家”指的其实仅仅是她与燕非冰,顾凌波无所谓地耸肩,反正是个约数,何必说那么详细呢。
“女孩子家整天就知道吃,小心将来非冰不要你。”
娃娃愣了一愣:“他要我干嘛?他那种身份,将来肯定要娶真正的公主啦,我又不是。”
女子闻之,不由放下书本:“这话是谁和你说的?”
娃娃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没有人啊,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女子想了想,突然问道:“凌波,你喜欢和非冰在一起吗?”
娃娃点点头:“喜欢呀,我只有他一个朋友……”
“那要是有天他不理你了呢?”
“我也不理他。”娃娃想也不想,傲气得很。
女子感叹,这叫哪门子唯一的朋友……到底还是孩子心性啊。
“我是说……有一天非冰成了亲,要照顾新王妃,再也不陪你玩了呢?”
娃娃想了想,有些乖巧地道:“他将来怎么说也是王爷吧,哪可能陪我,再说我也有我的事要忙,不要他陪。”
“……不难过吗?”
“不会。”顾凌波摇摇头,笑道,“非冰就是非冰,不会变的,封了王,成了亲也是一样。再说,我见姐姐成了亲后,也并不总是开心,皇上姐夫好多事都瞒着她。若成了夫妻,倒不如朋友这般自在坦诚,姐姐你说是吗?”
一席话听得女子竟是走了神。
当夫妻,反不如朋友来得自在……是这样么?
“姐姐,姐姐……啊!”
一卷书不痛不痒地敲在娃娃头上:“你这哪里像个十三四的孩子,真想敲傻你的小脑袋。”
娃娃却笑了:“姐姐力小,敲几下也无妨,只是别忘了给凌波点心就是,快点叫红儿姐姐啦,非冰还在外面等着呢,被姬大少抓了就惨了。”
是姬梦回惨了才对吧。
女子无奈:“刚才还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这会儿见了吃的又原形毕露了。”
“嘿嘿……姐姐……”
“非欢!”
燕非欢猛地回过神来。
这个声音……燕非欢隐隐有些无奈,这个声音不会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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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欢你在这里啊!”楼凤炽小步跑过来,“我正找你。”
找吧找吧,等回了茶楼她就能安宁了。
“什么事?”燕非欢眼也不抬。
“我明日要出门。”
燕非欢一怔:“出门?去哪儿?”
“非欢!你关心我啊啊啊啊——”
冷汗滑过,燕非欢告诉自己忍耐。
“回答我的问题。”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一点生意上的问题需要我亲自过去看看……”
“楼凤炽我给你三个数的时间说不说真话你自己决定一二——”
“三”字还没出口,有人立刻投降:“我说!”
就、知、道。
好歹也相处有些日子了,楼凤炽那点把戏想骗过她实在太难了。
燕非欢瞪他一眼以示意警告,指间敲了敲长廊:“坦白。”
“我是去……去……”
“吞吞吐吐犹豫不绝,楼凤炽每次你这样不是心里有鬼就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亏心事,还不从实招来争取宽、大、处、理!”
楼凤炽皱眉,叹口气道:“还不是怕你担心吗?”
燕非欢对别人是或疏远有理或亲切有佳,惟独对他,却一直是颗刀子嘴豆腐心,即使再凶他吼他,却也是真的担心他在意他。也许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一点,可是楼凤炽却是早就知道的,也因此才自愿地居于弱势,希望能就这么每天嘻嘻哈哈的护着她也好。
“我担心个鬼!”
“好……我是鬼。”楼凤炽正了正神色,“我需要跟顾凌霄去一趟江湖盟。”
果然,燕非欢脸色一变。
“你疯了?”
楼凤炽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只是去探探口风,不会有什么危险,这事我被卷得不明不白,我不能一直处于被动。”
“不明不白?”
“顾凌霄路上也收到袭击了,而且是对方是留下了跟我楼家有关的线素。”
燕非欢几乎瞬间就明白了事情缘由,如此的话,这事楼家到确实是不明不白了,只是……
“为什么又非要你亲自去,楼家的人脉那么广……”
“非欢,这个江湖楼家已经被卷进来了,既然脱不了身,就要适时的争取有力的地位和先机。”
燕非欢沉默,眉尖染上淡淡的愁绪。
“我是楼家的家主,我得站出来告诉整个江湖,我楼家与此事无关。”
燕非欢别过头:“到头来……还是楼家绊住了你。”
“非欢,这是我的责任。”
燕非欢无声叹息,苦笑道:“是啊,这是你应该做的……我也有我应该做的……”
“非欢?”
“明天,我回七茶楼。”
“……我送你一程……”
“不必。”燕非欢转过身,“我又没有什么危险,你放心就是。”
望着燕非欢的背影,第一次,楼凤炽抬起手,却终究没能喊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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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燕非欢所说,翌日一早,她便起程赶往七茶楼,甚至没有跟楼凤炽道一声别,嘱一声“平安”。
她不是生气,只是不知道如何是好。面对楼凤炽,她竟然都说不出一句留下他的理由。
况且,七茶楼有人更需要她。
马不停蹄地赶回七茶楼是在她离开楼家的第四日。
燕非欢风尘仆仆地下马,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茶楼被照看得很好,依然人来人往,生意红火。
店小二远远便看见了燕非欢,兴冲冲地过来接过马绳。
“老板,你可回来了,你不知道,你走后没几天……”
燕非欢摆摆手:“我都知道。”
“对了,信里这些都跟你说过了,瞧我这记性。”小二说着说着,却又想起一件事:“不过她……”
燕非冰打断他的话:“伤势如何?”
店小二摇摇头:“正要说呢。是有些烫伤擦伤,但都是皮外伤,也不在关键部位,留个疤也没什么大碍,但是……”
“但是?”燕非欢皱眉,加快脚步,“带我去看看。”
“老板,你要不要先歇歇。”
“我不累。”
店小二无奈,只好引燕非欢至二楼最静的一间房:“就在里面。”
“谁?”
屋内人敏感地察觉到房门口有人。
“是我。”燕非冰应了一声,缓缓推开门,却是在下一刻,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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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怎么起来了,大夫说过你需要静卧修养的。”跟过来的茗儿见了,不由责怪起来。
那坐上之人只是恬静地笑了笑:“老躺着晕晕的,不舒服,那庸医唬人呢。”
茗儿不由哭笑不得,只好转向燕非欢求救:“老板,姑娘什么都好,就是爱气人。”
那人却笑容不减:“七老板,你家的丫头冤枉我,你看着办吧。”
燕非欢擦了擦眼泪,强笑道:“你们两个‘人来疯’,都歇着吧。”
说着,她坐了过去。然而令她悲伤的是,那人感觉到她的到来,只是淡然的笑了,眼中依旧是一片茫然——那对爱笑的眸子,却是没有焦距的。
燕非欢抬起手,不死心地在她眼前晃了晃。
对方一把抓住她,无事般的道:“七姐,别难过,你看,有没有眼睛,于我来说又有什么不同呢。”
一听这话,燕非冰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凌波,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那浅笑的女子——顾凌波摇摇头:“七姐,真为我好,就别哭,别伤心,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嘛,那样的爆炸,我却还活着,我还求什么呢?”
“可你的眼睛……你才多大,你又在那样的环境,以后可怎么……”
“七姐,”顾凌波伸手摸向燕非欢的脸颊,细细地摸着她的眼泪,“我自小被追杀,最大的愿望就想过一天安稳日子,结果,我在宫里过了十年;还是因为我自小逃亡,最怕的就是死,所以我惜命,结果,多少生死劫难都逃过来了,我想要的东西都得到过了。如今,我顾凌波可以抬头说:老天待我,不薄。这一点点的代价,又有什么好伤心的呢?”
然而,这一番话,在燕非欢听来,却更是穿心般的痛。
“七姐,你不是这么爱哭的人啊,再这样下去,楼大少要说我欺负你了噢。”
提起楼凤炽,燕非欢不由心中更乱。她握住顾凌波的手,尽量平服情绪道:“你先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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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终于赶在12点之前了,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