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 周子昂痛心救婉娇 阮芸香怒刀毙淫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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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隆客栈出事后,虽然武荫棠死了,但何耀宗并没有解气的感觉,他为自己既丢了客栈又丢了婉娇而痛心,也对武荫棠有了些敬意。他知道婉娇被近藤四郎关在客栈里,但近藤四郎不让他进去找人,说:“她的,抗日的干活,宪兵队的抓走了!客栈的,皇军的封了,我的买了。”他这时不想要客栈了,只想要回婉娇。可近藤四郎奸笑道:“你的,去掖河宪兵队,她在那里!”并让他为武荫棠收尸拉到黄花甸子。何耀宗忍辱负痛,将武荫棠埋在黄花甸子内的一片树林内。

然而恶梦并没有结束。平儿和丽娜多日不见婉娇,整日哭着喊着找娘。何耀宗花了很多钱找能和近藤四郎说上话的人,但钱快花尽了,却一直也没能见到婉娇。平儿自己去客栈找娘,客栈里有干活的工匠,也有替近藤四郎监工的人,根本不让他靠前。何耀宗怕平儿挨那些人打骂,就让芸香看住平儿和丽娜。不想那日平儿又偷着去了客栈。

这时的客栈已经由兴隆客栈变成了牡丹春,旁边的一家客栈也变成了大烟馆。芸香突然不见了平儿,知道他又去了客栈,便去找,结果撞上了近藤四郎。见芸香长得很像婉娇,年纪还小,近藤四郎的眼睛又直了。他在这之前并没见过芸香,但他知道平儿是婉娇的儿子。这时见芸香拉着平儿惊慌地离去,猜她应是婉娇的妹妹,便在后面跟踪到了何家门前。但他没有直接进去,私下打听何家情况后,心中又有了鬼主意。

他本想用日伪兵入室搜查的方式抢走芸香,但自从上次为霸占婉娇和兴隆客栈死了两日本兵后,他在宪兵队的叔叔十分不满,好在有两个假装的抗日分子当了替死鬼,这事就不了了之了。但他暂时不敢再用日军士兵为他做事了。他知道何家除了何耀宗和芸香外,就是一个小脚老太太和两个不懂事的孩子,决定寻找机会入室强抢芸香,他和军方打交道,但他是个商人,没有哪个日本军官会因日本公民抢个中国姑娘而责怪他,这里的中国人更是对他无可奈何。

就在两天前,近藤四郎远远看见何耀宗出了门,便悄悄溜进何家。何耀宗出门时本还告诉芸香出来插门,但芸香应过后耽搁了一会。当她想起出去插门时,一出屋正撞见近藤四郎进门,吓得转身回屋。近藤四郎紧跑几步将门拽开,芸香又躲进自己屋里,想插门又被近藤四郎撞开,只好又躲到炕里。

见屋里只有芸香和平儿在炕上,他脸上立刻露出得意的淫笑,并将门反插上。芸香已意识到厄运临头,喊都不会喊了,在墙角处缩成一团。平儿倒是来了虎劲,站在炕上,指着近藤四郎骂道:“你是坏蛋,别上俺家!快滚蛋!”近藤四郎根本没把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当回事,手一挥将平儿推倒在炕上,然后饿狼般地扑向芸香。

芸香终于叫出来,一边哭喊一边挣扎。但她抵不过近藤四郎的疯狂,很快被从炕里拉到炕边。平儿见芸香哭喊着挣扎,愤怒至级,爬起来,握紧小拳头,大声骂道:“你坏蛋!”随即照近藤四郎的面部一抡,正击在他的右眼上。平儿虽然人小,但却用足了力气,近藤四郎顿时疼得松开芸香,捂着眼睛大叫。芸香趁机起身跳下地,打开门栓,冲平儿喊到:“平儿快跑!”

但平儿跑不了,近藤四郎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抓过平儿,猛的一抡,平儿便从炕上飞到墙角处,只听咚的一声,便不动了。芸香一惊,不顾一切地扑到平儿身上哭唤。近藤四郎捂着右眼又扑过来,用一只手从后面搂住芸香。芸香又是一惊,随即疯了一般,双手抓住近藤四郎的手,狠狠咬了一口。近藤四郎又疼得大叫,撒开手,不知顾眼还是顾手了。

芸香见平儿在墙根处一动不动,本想去抱,但见近藤四郎甩甩手又来抓她,忙转身跑出屋,直奔老太太的屋里,上了抗,抱着奶奶痛哭。丽娜是芸香从小抱大的,对芸香有些感情,这时见嫂子哭得恐怖,也跟着大哭起来。奶奶还没反应过来时,近藤四郎又追过来,根本没把老太太和一个小女孩放在眼里,上炕又去拽芸香。

奶奶心里明白了,嘴里骂着“畜牲”,奋力用小脚去蹬近藤四郎,但无济于事,又从头后抽出簪子,猛地刺向近藤四郎的脸部,恰恰又扎进他的左眼。近藤四郎近乎崩溃,又捂着眼睛惨叫。芸香见状又跳下炕,冲进灶房,拎来一把菜刀,照着近藤四郎的头部砍去,一刀砍在他耳下,血往外串。但她并不停手,依然不停地抡刀,直到近藤四郎面目皆非,气断身亡。

何耀宗出门时间并不长,回来时,见母亲、芸香、丽娜正抱在一起哭,旁边躺着血肉模糊的近藤四郎,什么都明白了,忙将近藤四郎的尸体拖出去,扔进院内的菜窖。再回母亲屋,发现平儿不在跟前,便问芸香:“平儿呢?”芸香惊魂未定,这才跳下炕,跑到自己房间。何耀宗感到不妙,随芸香过去一看,见平儿七窍流血,也已气绝身亡,悲痛欲绝。虽然平儿不是何耀宗的亲骨肉,但从他生下那一天,何耀宗就拿他当亲儿子,包括平儿的亲爹蒋少黎和婉娇在一起的时候。

平儿被擦去脸上的血,放在何耀宗和婉娇的炕上,盖上棉被,就想睡觉一样。当晚,芸香和奶奶、丽娜睡一屋,已经不在乎近藤四郎死在这条炕上了。何耀宗则搂着死去的平儿睡。其实他根本没有睡,整整哭了一宿,既哭平儿,也哭婉娇。

听完何耀宗的讲述,子昂也悲愤交加,但近藤四郎已经被死了。他尤其佩服平儿和芸香的勇敢。但平儿死了,虽然当初他并不喜欢他,但现在他还是为平儿的死感到悲伤,怎么说他还是个孩子。

他还没见到芸香,想见又想起何耀宗当时所以不容他就是怕他拐走芸香,好在芸香现在平安。他更为婉娇心痛,心急如焚道:“想法儿把我姐救出来呀!”何耀宗叹口气道:“我咋不想救?可咋救啊?家里的钱都搭上了,谁说都没用。我连见她一面儿都见不着,她就在那里呢,新开的牡丹春。”

子昂心痛道:“那她现在已经是妓女啦?”何耀宗哀伤道:“在那里还能干啥?听说还没让她接客,一直被这个近藤四郎霸占着。这还不够,他还惦记芸香儿。我早就在找机会杀了他,他倒送上门儿来了。只要他死了,回头我死活都无所谓了。”子昂说:“杀的好,这不就有机会救我姐了吗?”何耀宗说:“近藤四郎是死了,可那里都是他的人。我现在慌得厉害,还没想出好路子,正好你来了,你帮我想想。咋说你姐救过你。”子昂忙说:“这个你不用说,那我来办。”说着打开皮包,从里面取出一卷银元和一沓纸钞放在炕上,说:“这个你们先用着。”见子昂的皮包里都是钱,何耀宗惊愕道:“你哪来这些钱?”子昂说:“你别问了,我一定把我姐救出来。”说着哽咽了,继续说:“这些钱要不够,我回家再去取!”何耀宗既惊诧又感到,见子昂提起皮包要走,忙问道:“你想搁钱赎人哪?没用,我试过,都打水漂儿了。日本人是拿她当抗日分子,看得死死的。现在人家想咋糟蹋她就咋糟蹋她。”说着又哭起来,边哭边自责道:“娇儿,让你受罪了,都是我害了你,当初我就不该娶你啊!”子昂责怪道:“光哭有啥用!我再试一下,他们肯定都不知道近藤四郎死了,我去看看情况再说,最好能直接把俺姐救出来。”说完拎着皮包出了屋。

一出内屋,他见芸香正站在灶房内哭。好久没见到她了,她似乎比以前还美。他疼爱地走到她跟前,不想她一下扑到他怀里痛哭。何耀宗跟在后面,见芸香扑进子昂怀里,吃了一惊,但立刻又缩回屋里。

子昂将皮包丢在地上,也忘情地紧搂着她,用脸贴着她的头,眼泪流进她的头发内。哭了一阵,一边为她擦泪一边说:“你等着,我先去办事儿。”她泪眼汪汪地望着他点头。

子昂以一嫖客身份进了牡丹春妓院。里面的格局好象没有太大变化,只是前厅更换了柜台,厅内站着几个身穿旗袍、两侧露着大腿的花枝招展的女郎,年龄大小不一,十七八岁、二十多岁、三十多岁的都有,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

一见子昂进来,她们都瞪大了眼睛。岁数稍大些的抢先围过来献媚,抢着说:“呦,这位爷儿可真俊!让这爷儿疼一把,死了都开心。爷儿,是来开心的吧?俺来伺候您啊?”这时,一个身穿紫色旗袍的女子从柜台后出来嚷道:“去去去,还有点规矩不了?这爷儿一看就是个上等客儿!”她就是那个四十多岁女子,但也很有姿色,而且长得白净,必是年轻时也让男人们丢魂的主。她显然是个**。

**打量一番子昂,还特意看一眼他手中的皮包,笑着问:“是过路的吧?打算在这儿歇歇脚儿、开开心是吧?这的姑娘可都是从各地儿挑来的。全牡丹江有青楼上百家,光俺当家的就有好几家,可没有一家能比上俺这儿的,一般姑娘想来还来不了呢!这儿的姑娘还全合儿着呢,除了中国姑娘,还有日本姑娘、朝鲜姑娘、毛子姑娘。不是说大话,咱家的姑娘,随便拉出一个都是赛金花,就是价格儿要比别的地上贵,就凭这些姑娘长的,也算公平。你看看,喜欢啥样儿的?舍得花钱,来个四喜发财,让四个国的姑娘一块儿伺候您。”

子昂头次见到这阵势,不免有些紧张。他逐个看了看,个个身材秀美,还是让他感到心痛。他没有见到婉娇,心中狐疑,便对**道:“我要薛婉娇。”

**怔了下道:“呦,你是奔她来的!她现在叫金牡丹了。这的姑娘都刚刚换了名儿,身价高的都是牡丹辈儿的。你点的是金牡丹,还有红牡丹、白牡丹、黑牡丹、香牡丹、春牡丹,多着呢,过些日子还要来个银牡丹。金银牡丹将来就是俺们这儿的头号儿牌。不过你现在就点金牡丹还有点儿早,她还没挂牌儿呢。”

子昂不解地问:“挂啥牌儿?”**笑道:“看你像个雏儿。告诉你吧,她还没到接外客时候呢。”见子昂还是不解的样子,她又说:“她先被人包下了。等包她的人稀罕够了,你再来点她。现在你只能点这些牡丹了,放心,都保你快快活活儿的。”子昂心中自有主意,就对**说:“那我要你!”大家都吃了一惊。

**也很意外,欣喜道:“呦,这我可没想到。我可是她们的妈妈,你不嫌我长的老啊?”子昂说:“不嫌,你长的挺白。”有个牡丹讥讽道:“打小儿就没妈吧?”牡丹们都笑。又有牡丹说:“他饿了,想吃妈妈扎儿。”牡丹们又轰笑。

**对那几个牡丹说:“姑娘们,这可是人家自个儿点的,要别人我还不应呢,今天这位爷儿还真让我舍不得。”又冲一个三十多岁的“牡丹”说:“你在这儿招呼着点儿,我哄哄这位不吃嫩草儿的,等他嚼不动的,你们可得伺候好了。”牡丹们继续笑,也有不悦而去的。

子昂随**进了一个很僻静的间。这个间原是客栈的大客房,这时已被间壁成小间,一面是炕一面是地,炕上被褥没叠,靠窗处的地上有桌椅,桌上有洋钟、洋灯和梳妆用的东西。

一进房间,**关上门后小声道:“你不是来寻开心的,我猜你和金牡丹早认识。”子昂说:“她是我姐,我想见她。”**说:“刚才我就看出来,你俩象似一家儿的,长的都这么好!我猜你皮包里肯定都是钱,是来赎她的?”他点头道:“是。”她立刻又说:“看你挺招人喜欢的,我劝你死了这份心,除非你能从掖河找来人,牡丹江守备队都不管用。”子昂问:“掖河咋的?”她说:“日本宪兵队在掖河。这个妓院是个日本人开的,他叫近藤四郎,他叔叔就在宪兵队里,好像是个当官的。现在包金牡丹的,就是这个近藤四郎。他玩的女人没数,玩儿够了就让去接客儿,不听话的就往日本军营里头送,专让日本兵玩儿,这是他们国家允许的。前阵儿我就差点儿让他送到军营里。你不知道,女人到了那里,跟下地狱没两样儿,每天上你的可不是几个,模样好点儿的,一天都穿不上裤子。你姐要不跟我们一样学乖点儿,下地狱是迟早的,要那样,你就当她死了吧。”

他的心要碎了,情急下跪在**跟前求道:“姨我求你了,帮我把我姐赎出去。”**一惊道:“你别这样,从没人给我下过跪,我哪受了!”说着拉他起来,一脸无奈道:“我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近藤四郎现在还没稀罕够她呢,你就别打他的谱儿。要是指我,我可没那胆儿,他得折磨死我!上个月他就祸害一个,搁棍子捅死的。”他感到这里太恐怖,擦把泪说:“那我连你一块儿赎!咱们一块儿都离开牡丹江!只要你帮我,你要多少钱我都舍得;我保你一辈子花不了!”她一怔问道:“你是干啥的?”他说:“干啥都不主要,主要是我有的是钱!”她半信半疑问:“有的是是多少?”他说:“我数不过来。你尽管放心,只要你帮我,我肯定说道做到。”说着迅速打开皮包,从里面抓出两根金条问:“这个你认得不?”她只是点头。他又掰开一卷银元问:“这个呢?”间她在犹豫,他又说:“回头给你一箱子,够不?不够再加一箱!”

**有些懵,抓了下头,好象浑身在抖,盯着子昂低声问:“你说的可是真的?”他又跪下道:“我对天发誓,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她忙拉起他说:“我应该信你。那我可就把命交给你了!”接着又低声道:“可现在不行。近藤那小子这两天没露面儿,去哪也不知道,我怕他不定啥时回来让他碰着。再说了,外面还有为他盯稍儿的,是看俺们的。等半夜的吧。你说个地上,俺们去找你?”他心里宽松许多,看来还没人知道近藤四郎已死,说:“在我姐家,就在这后街,我在那儿等你们。”她认真地点下头。

他不知道婉娇是否真在这里,便问道:“我姐真在这儿吗?我想先见她一面。”**一笑道:“我是骗过些男人,可我今天绝不骗你,我都把我下半辈子交给你了!”他坚决要见婉娇一面,哪怕就看一眼。

她一脸无奈道:“除了近藤四郎,我们谁都不能进那屋,就给她送吃送喝、端屎端尿时,白牡丹才能进去。你要见她,就得经过白牡丹,钥匙在她那儿,再说别的姑娘要知道了,万一谁去讨好近藤四郎,白牡丹也得遭殃。”他心想,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谁也不能再讨好近藤四郎了,便说:“给她们发钱,每人二十块大洋,就说弟弟就见姐一面儿,我想她们不会一点不通情理吧?”说着将两卷银圆塞到她手上。她端着钱,思考片刻才转身出去。

过了一阵,**带着一个二十左右岁、长得也清秀的姑娘进来,对子昂说:“我让他们查一百个数,一百个数内你必须得出来。”那姑娘一见子昂,竟为他鞠一躬道:“我帮你。”说话舌头发直。子昂问:“你是哪儿的人?”**说:“她就是白牡丹,朝鲜人。”他不再问,跟着白牡丹出了房间,又轻不朝里面走,听到经过的房间里传出男女嘻笑声和女人呻吟声。他装着没听见,跟着到了紧里头一扇门前。白牡丹轻轻开了锁,将他放进去。

房间内没有窗户,面积不大,十多平方,都是红色地炕,一张桌上点着坐式筒型红灯笼,光亮不大,但屋内一切能看清。桌上放着碗筷,碗内有吃剩的东西。他没看清碗里是什么,一眼看见婉娇正在桌旁盖着被,脸里躺着,见进来人,转过头看,一脸的木然。

他仔细看她,是她,依然那么美,但没有梳头,就象当时芸香松散着头发一样。当时她骂芸香象疯子,今天她也这副样子了。他心痛地唤道:“姐!”接着哽咽起来,眼泪泉涌一般。

她认出他来,惊愕地从棉被内爬起,竟浑身一丝没挂,光洁秀美的身子映上红色的光,通体红润。虽然对她丰满优美的胴体不陌生,但他还是惊讶。

她不顾光着身子,扑到他怀里痛哭。他怕外面听见,忙捂她嘴道:“别出声。”然后他紧搂着她问:“咋不穿衣裳?”她低声哭道:“这里就有被乎,衣裳都给拿走了。姐没脸儿活啦!”他忙说:“别这么说。不管咋样儿,你都要活着,就当为我活着!我现在有的是钱了,我要让你过好日子!”说着什么也不顾了,在她脸上、身上亲吻起来。

外面开始敲门,白牡丹对着门缝小声道:“一百个数。”子昂冲门外说:“知道了。”忙将婉娇放到褥子上,为她盖上被,贴着她耳边小声说:“近藤四郎死了,今晚我就带你走,再也不让你受苦啦!”她睁大眼睛问:“你杀的?”他又贴她耳边道:“芸香儿和你婆婆。”她惊诧地看她。他说:“我先出去了,晚间我来给你送衣服来。”她不安地问:“芸香咋样儿了?”他怕她再问平儿,说:“她没事儿。我先走了,你就放心吧。”说着转身出了房间。他真要问他平儿和丽娜怎样了,可他已经出去了。

白牡丹锁上门,拽了子昂一把,子昂看她时,她打开旁边的一个空间,自己先进去,然后向他招手。他以为她为了多挣钱,要自己和她办那种事,忙摇手要离开。她忙又出来拽他,样子焦急地小声道:“话说。”他这才进去。

这间屋和锁婉娇屋子一样,但有窗户,窗户从下往上多半用帘挡着,光线从上面的窗口射进来。她关上门,竟转身跪在他脚下,乞求的目光仰脸望他:“救救我!”他一惊。

她又说:“你说话,我听到了,带着我吧,我会干活儿。”他傻了,感情他和鸨姐说话时,她就在门外听着,不禁感到紧张,好在她是求自己救她,才放松一些,小声道:“我答应你,晚间我过来,不要跟别人说,多了我带不了。”她感激地点头,接着又磕头。他扶起她,一边爱怜地看着她,一边擦去她额头上的土。她不说话看不出是朝鲜人,长得如同文静、金瑶一般秀美,白净肤色有些象香荷,他必须将她也带出去。

到了前厅,除了**,还有几个没接到客或接完客又开始等客的,但除了穿旗袍的,这时里面又多了一个二十左右岁、穿着日本和服的姑娘,相貌也尤其打眼,是一种让人感到清亮的美。他不敢多看,到了**身前说:“晚间我还来。”**怔一下又笑道:“好啊,啥时候来俺们都欢迎,这些姑娘随便挑。”又将他的包递给他说:“这是你的包,别落下。”说着使下眼色。他本是要将钱都留下的,见她一使眼色,立刻想到她是怕夜里出去带东西不方便,便接过皮包道:“谢谢。”转身出了妓院。

还没到半夜,子昂就又拎着皮包进了牡丹春,他皮包里这回装的不是钱,而是给婉娇带的内外衣裤。他回到何家后对何耀宗说了婉娇的情况。开始他本不想说,但他需要他找出婉娇穿的衣服。何耀宗听后只是一脸苦色,什么也没说,转身去找来婉娇的衣裤,交给子昂道:“都交给你了。”

这时子昂一进前厅,见只有**在柜台前一副焦急的样子,见子昂进来,忙奔过来小声道:“出事了,好象是近藤不见了,他下面人都可哪找他呢!我看了,门外盯稍的好象都去找他了,现在跑正是时候,我正盼你早点过来呢。还有,白牡丹找我了,说你答应把她也带走?”子昂说:“她是求我的,我怕她漏了风,就答应她了。”她说:“那倒行,我是想让你再带一个人,是个日本姑娘,那会儿你俩见过面儿。”子昂立刻想到那个让他清爽的日本姑娘,但还是不安地问:“她是日本人能行吗?”她说:“我也不想给您添麻烦,可她救过我,实在不忍心丢下她。你放心,她挺靠谱。她家在日本落难了,是近藤从日本骗来的。没有她,我就被送到军营了。求求你,把她也带走吧。”他便又答应下来,急切地问:“我姐呢?”她说:“都准备好了。”说着带他去了那间关着婉娇的房间。

进了婉娇被囚的屋,他见屋中站着三个头戴礼帽、身穿长袍马褂的人,吃了一惊,但仔细一看,竟是婉娇和那日本、朝鲜姑娘,松了口气,对婉娇说:“咋这身打扮?我把你穿的衣服带来了。”**说:“你个傻狍子,从这出去的都是老爷们儿。别磨蹭了,咱们分两下走,你先带你姐和白牡丹出去,我也换套衣裳。”又问:“俺们直接去后趟街就行呗?”他说:“后趟街有个马车,俺们在那等你俩。”又对婉娇说:“咱先走。”**忙对白牡丹说:“你跟他俩走。”白牡丹便点头靠近子昂。

子昂带着婉娇和白牡丹先出了房间。经过几个房间时,里面仍有男女说笑声和女人的呻吟声。他们低着头,悄悄经过没有人的前厅,出了妓院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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