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婉柔脸上满是惊慌，叶姑姑虽然不太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看着她这个状态，也知道这个田婉柔肯定是犯了事了。

俗话说墙倒众人推，叶姑姑现在对这个田婉柔是一点好脸色都没有，看田婉柔的表情，叶姑姑这一路估计也没说什么好听的，估计是吓得不轻。

“来了？”方雪羽看到田婉柔，也不想多说话，“进来吧。”她一边说着，一边把田婉柔往房间里引。

坐在台阶上的玉兰看见田婉柔，眼睛立刻就瞪了起来，鼻翼鼓动着，看起来像是有很大很大的火气撒不出来似的。

田婉柔看见玉兰，指尖控制不住地抖起来，衣袖也跟着微微颤抖，这当然逃不过方雪羽的眼睛。

方雪羽不禁起了怜悯之心，她站住脚，回头看着田婉柔，“你到底做了什么，可还活的了？”

田婉柔正低头走着，方雪羽这一停身站住，她不小心就撞在了方雪羽身上，她惊慌地抬头，嘴唇已经没了血色。

“你若是还有救命的稻草，就在这里说出来，等一会进去，本宫可能就保不了你了。”方雪羽看着已经面无人色的田婉柔，想起她一直以来在祝采萱那里受到的待遇，忍不住起了恻隐之心。

田婉柔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她低声问，“淑妃……淑妃在里面？”声音急促，充满着恐惧，还伴随着牙齿碰撞的声音。

方雪羽点点头，田婉柔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痛苦起来，好似正有一把尖刀在剜着她的心。

她极力克制着自己的表情，可在方雪羽眼里，田婉柔狰狞的五官简直可怖。

“你还有没有要讲的话？”方雪羽再一次催问着，她二人现在说话声音都很低，没有惊动房间里的祝采萱。

田婉柔咬着嘴唇，两片薄薄的嘴唇紧紧地抿着，似乎有血珠沁了出来，她也浑然未觉，半晌，她吐出两个字，“我爹……”

仅仅说了简单的两个字，田婉柔又一次醒悟什么似的闭上了嘴，眼角开始微微湿润。

方雪羽见再问不出什么来，轻轻叹了一口气，拉住田婉柔的手，“本宫不怪你。”

田婉柔惊讶地抬起头，却再没看到方雪羽的表情，因为方雪羽已经拉起她的手转身向房间里走。

刚跨进门，方雪羽就听到祝采萱尖利的声音在训斥月儿，“你们这里就只有这几种点心？亏的还是个贤妃，真是给本宫提鞋都不够！”

月儿听到方雪羽的脚步声，急忙抬头向方雪羽看去。

方雪羽预想得到一会田婉柔的遭遇，不想让她太难堪，就使了个眼色让月儿出去。

玉兰从后面跟上来，盯着田婉柔的背影，表情从刚才的愤怒变得有些复杂。

祝采萱一抬头，正好和田婉柔对视，没等祝采萱说话，田婉柔身子一软就昏倒在了地上。

方雪羽想上去扶起田婉柔，祝采萱却站起身，几步走到进前，一只脚重重地踩在田婉柔纤弱的手指上。

“给本宫装死？起来！”祝采萱脚下用力碾着，田婉柔低低地惨叫了一声睁开眼睛，一睁眼眼前就是祝采萱那双好看的宫鞋。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田婉柔有气无力的哭求着，想要把手抽出来却没有力气。

祝采萱把脚抬起来，鲜血已经染上了她的鞋底，她十分自然地把脚伸到田婉柔眼前，“擦干净。”

田婉柔好似很熟练似的，爬起来跪好，人低低地伏着，用衣袖认真擦着祝采萱的鞋底。

只擦了几下，祝采萱的腿就开始向下用力，田婉柔的胳膊哪里能敌得过祝采萱的腿，几乎没有挣扎，她的手就又一次被踩在脚下。

祝采萱好像是终于出了点气，抬腿一脚蹬在田婉柔脸上，田婉柔身子不稳，又倒了下去。

她挣扎着起来跪好，就听祝采萱趾高气昂的嗓音道，“行了，本宫也没功夫跟你逗闷子，皇上说了，把你打发去冷宫，自己看着时候差不多了就去吧，听话。”

说完，祝采萱理也不理方雪羽，带着琪珠扬长而去。

方雪羽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有点猝不及防，玉兰却不以为然，走到田婉柔身边，伸出手，用指尖拨拉着田婉柔还支撑在地上的手指。

“你说说你，放着主子不做，非要给别人当奴才，当奴才也不选个好主子，是不是吃饱了撑的。”玉兰一边说，一边把沾到手指上的血蹭在田婉柔的身上。

“玉兰！”方雪羽喝止，她实在有点看不下去田婉柔如今的惨状。

玉兰不服气，“娘娘，就是她差点害得我没命啊。”

方雪羽心里乱成了一团，眼前这个惨得不能再惨的女人，就是妄图借刀杀人，还想一杀杀好几个的“罪魁祸首”。

可她的人道主义本能，真的不允许她像祝采萱那样把自己放在支配者的位子上啊。

半晌，跪在提上的田婉柔好像是冷静的一点，转过身，跪爬到玉兰脚边，磕了一个头。

这下玉兰也有点遭不住，连忙躲开，“你现在怎么也是个主子，别跪我，折寿。”

方雪羽犹豫着想要说什么，田婉柔已经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对着方雪羽凄惨地笑了笑，“多谢，我要走了。”

“去哪？”方雪羽脱口而出，问完她也觉得好笑，去哪，能去哪，除了冷宫她还能去哪？

田婉柔摇摇头，一步一步地往屋外挪。

方雪羽也不知道脑子里抽了什么筋，扭头对玉兰说，“你去回禀皇上，就说田美人没有招认，已经自领了冷宫的惩罚。”

玉兰道，“那您去哪？”

“本宫陪她过去。”方雪羽头也不回地说着。

任玉兰在后面急得跺脚，方雪羽也毫不理会，几步上前扶着田婉柔，往冷宫的方向走。

田婉柔扭头看了看方雪羽，“娘娘不必如此的，我没几天好活了，说什么也没用的，是我的命，我合该好好领着。”

方雪羽再问什么，她便一句话也不说了。

一路上，过往的宫女太监纷纷向方雪羽行礼，等她二人过去，便忙不迭地开始交头接耳，讨论起田婉柔，大家都没什么好话，无非是“被淑妃娘娘扔掉的一条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