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羽见宋清宜没有大喊大叫的意思了，这才松开手。叶姑姑在外面喊了一声，“娘娘？出什么事了？”

方雪羽赶忙应着，“差点茶碗摔了，里面可是开水呢。”叶姑姑听着没事，知道方雪羽是瞎扯，但主子的事情她自然明白不能多问的道理。

宋清宜看着方雪羽，方雪羽看着宋清宜，宋清宜嘴唇还有些颤抖，“你说你住过，到底什么意思。这楠竹宫，我住的时候可是新翻修过，你上哪住过？”

方雪羽刚要说话，宋清宜抬手拦住话头，“我先说好，无论你是鬼是妖，你对我没有恶意，我也不会对外人说什么。但我一定要搬出去，为了我的孩子。”

宋清宜说到这里，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果然一个人若是做了母亲，那种油然的勇气是一等一的。

方雪羽笑笑，“你别说这些傻话了，我是人。不信你掐掐看。”她说着，抬起一直手，伸到宋清宜面前。

宋清宜显然不相信，可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趁方雪羽没提防，一把握住方雪羽的腕子，吭哧一口就咬了下去。

“啊！！！！”方雪羽使劲儿克制着，还是发出闷哼，她惊恐的看着宋清宜。

宋清宜松口，鲜血立刻从雪白的腕子上那两排牙印里渗了出来，

叶姑姑又在外面问了一声，“娘娘，可又是摔了茶碗？”这会轮到宋清宜抢答了，“是着呢，可该换套茶具了！”叶姑姑听着有人搭腔，也就不再多问。

方雪羽捧着手腕，疼的钻心，“怕是你才是个鬼吧？你咬我干嘛！”

宋清宜见是鲜红的血，倒也放了心，一边抚着自己的心口一边说，“分明是你让我咬来自证清白的啊？”

“我是让你好好看看我有血有肉！谁让你啃上去了？”方雪羽疼得气急败坏，“改天被人看见这牙印我怎么说？”

“你医术好的喽。”放下心来的宋清宜恢复了平日的狡黠，还不忘怼方雪羽一下。

方雪羽也不理她，本来好不容易酝酿好的情绪被这一口冲得是烟消云散，只低头用手绢自顾自的缠伤口。

宋清宜也觉得自己可能咬得有点狠，可心里却理直气壮。但看着方雪羽裹伤口，也不好再说什么。

方雪羽缠好的手绢，叹了一口气。宋清宜赶忙接上话茬，“姐姐，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真的要听？”方雪羽正色。宋清宜点点头。“听了你可相信我？”方雪羽再一次问。

宋清宜见方雪羽如此正经严肃的表情，又联想到她让叶姑姑去把守着前门，不禁也正襟危坐，一脸认真地点点头，“我信。你对我，我是有数的。你若真的骗我，我也信你不会害我。”

方雪羽脑壳一疼，该不会自己说完，宋清宜会以为自己是骗她，要利用她下什么大棋吧？

可气氛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方雪羽把心一横，“我，不是方雪羽。”

宋清宜表情一下子又复杂起来，满脸写着都是“我说你就是个鬼吧你还不承认”的表情。

“你别瞎想了，我是人，我真的是人。”方雪羽无奈，“我是人，但我不是这个方雪羽，我，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来到这里的。我曾经有自己的家，我的家就是你楠竹宫的模样。”

方雪羽把压在心里的话终于说了出来，觉得轻松很多，然后盯着宋清宜观察她的反应。

“移……移花接木？借尸还魂？阴差阳错？投错胎了？”宋清宜一边琢磨着用词，一边狐疑地看着方雪羽。她当然没法相信这种事情。

方雪羽也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也不再说话，闭上眼睛轻轻揉着自己的额头。

不一会，方雪羽突然感觉到宋清宜凉凉的手指触上了自己的手腕，又感觉宋清宜把自己抱住，那耳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一定很想家吧。”

方雪羽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哗哗地淌了下来。

那天宋清宜跟方雪羽又睡在了一起。有之前一段同床共枕的经验，这次她俩倒也是轻车熟路，搬来锦被就睡了。

方雪羽给宋清宜说了很多自己当年的事，自己的童年，自己的家，自己的医学专业。

宋清宜虽然不怎么相信，却听得津津有味。在宋清宜看来，她更相信方雪羽是被什么奇怪的家伙附体了，这个奇怪的家伙还对自己很好，还很有趣。

方雪羽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宋清宜想的其实也没什么错。自己来到这个北溟王朝，跟孤魂野鬼有什么区别。

但她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当然有区别，她还有个家。

过了几天。

方雪羽惯例早上来到慈安宫给太后请安。平日里她跟祝采萱总也碰不上面，今天也不知怎么，两个人就在慈安宫遇上了。

祝采萱来时，方雪羽正在跟太后聊着宋清宜最近的情况。

“白太医说，容昭仪最近身子状况是大好，太后您放心，她一定能平安生产的。”方雪羽对太后说。

“臣妾给太后娘娘平安了。”祝采萱从外面走进来。之前她总有意错开时间似的，今儿也不知怎么了，赶了个打早过来请安。

太后倒是也挺开心，毕竟人上了岁数，还是喜欢大家都惦记着来看望自己，哪怕是一国太后。

祝采萱坐下，看了看方雪羽，“贤妃妹妹，看起来，容昭仪在你那里，养胎养得很好啊？”

“托淑妃娘娘的福，容昭仪现在身体健康，简直比之前还结实了些。”方雪羽也是实话实说，宋清宜最近身子是真的不错。

祝采萱气得不搭理方雪羽。这皇城里，可以说祝采萱是最气这有孕的嫔妃了。

她翻了个白眼，转而向太后道，“太后娘娘，臣妾今儿来，是想向您请教一件事。那原先的楠竹宫，就要准备动工了，这图纸您看着，可还有什么应该改动的？”

太后问，“皇上把这个活交给你了？”

祝采萱看了方雪羽一眼，斗胜的公鸡一样昂起头，“是。”

太后点点头，“那你就按着图纸来吧，哀家没什么好说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