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溟晟面前,白镜老爷这老头儿可怜的,像是背负了多么深的重担一样。
虽然,北溟晟对于他这种人设,倒是接受的。
毕竟他也是个城主,家里还有老老少少那么多人,背负着一些沉重的担子,倒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不过此时白镜老爷,只是一味的老泪纵横呐,眼泪从他身上的眼眶中爬出来,每一滴每一点都带着无限沉重的负担。
北溟晟看的心里,不由得开始为自己的未来而担忧。
说不定再过个二三十年,自己也会变成这种苦不堪言的老头的形象。
北溟晟继续催问着白镜城主,“你到是说到底怎么了?难不成是有什么人为难你不成?说出来,朕替你做主。”
白镜老爷看着北溟晟不停地追问自己,这才止住了悲声。
“皇上,并没有人来为难老臣。”他一边说着,一边用衣袖擦干了眼眶旁边的眼泪,又有擦了擦脸,让自己显得稍微精神一些。
他对也北溟晟继续说到,“皇上啊,这两年来,边关动荡,百姓也活在紧张之中,这城里的工匠大多作为劳动力去参了军,在我们城里那些,英武的少年郎,个顶个都是保家卫国的栋梁。”
白镜老爷喘了几口气,继续说道,“只不过,他们离得家乡,这城中剩下的,以妇女儿童和老人居多,所以这工程建的真的是勉勉强强。”
北溟晟看着白镜老爷,没有说话,白镜老爷继续说,“更何况,城中的粮食,有一大部分交给了皇城,还有一部分,分给了周围那些贫苦的城镇。我们城中甚至已经拿不出多余的财物,来像别的城镇交换那些有名有经验有能力的工匠了。”
白镜老爷说完这话,像是有点担心北溟晟的反应似的,停顿了一会。
北溟晟仍旧一言不发,白镜老爷只好接着说,“所以,老臣知道这所公馆建的寒酸,我也是实在没办法,皇上住在这里,也算是体会一下这百姓的疾苦吧。”
方雪羽在身后,听的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
白镜老爷这话,看起来只是在说自己城中这些不得已的苦难,实际上却是含沙射影的,把周围城镇的那些城主个顶个骂了一遍。
因为这几个城镇,虽说起来属于不同的家族,不同的诸侯。但是距离确实很近,面积也都不是很大。
这白家城风调雨顺,能收获那么多粮食,那别的城镇,自然也应该是风调雨顺,收获很多才对。
可白镜老爷竟然说,自己将粮食给的那些收成不好的城镇。
那就等于是在说那些城主管理不善,导致民不聊生,收成不好,或是纵容那些土豪劣绅,压榨贫苦的百姓。
从而衬托出,他白镜老爷是一个多么善于制政治,多么善于经营城镇的人。
北溟晟自然也能听出白镜老爷这话中隐藏的这些,不过他倒也不是特别饿在意。
毕竟现在看起来,白家城确实是一个管理的不错的城镇。
一路上看到的百姓大多也是身体强健,没有那些饥寒交迫的流浪儿。
当然,也有很多地方在要迎接皇上圣驾的时候,会将那些老弱病残的穷苦人,赶出城中,或是单独圈起来,不让皇上发现。
这种情况也是有的,只不过北溟晟觉得这里,一切似乎确实是个舞升平又很富饶这样的景象。
他看着白镜老爷,那依旧是苦大仇深的模样,又扭头看了看,确实朴实到有些寒酸的公馆。
北溟晟心想,这或许白镜老爷真的有自己的苦衷。
白家城那些壮劳力,就算不是真的送去边关了,或许也是因为风调雨顺,没了防备的意识。
毕竟,居安思危这种事儿是皇上考虑的,并不是这样一个屁大的小城需要考虑的。
北溟晟觉得白镜老爷也没有必要为了给自己多说几句好话,就建这样一个寒酸的公馆来冒这个险,毕竟谁能说的准,皇上就一定是为明君。
北冥乘登基时间也很短,作为一个傀儡皇上,他似乎有无限的理由去做一个荒淫无度的暴君。
北溟晟觉得没有哪个小城主,是敢于猜测他是一位得道的明君的。
既然白镜老爷真的摆出了这样一座公馆,要么是他故意的,要么就是真的没有办法。
可要说故意的,其实也没有道理,因为白家毕竟一直与朝廷交好,连年的供奉也是不断。
从来也未见说断了这些供奉的时候,所以北溟晟有理由相信,白家对于朝廷一直是尊重的。
那对他北溟晟,自然也是尊重的。
排除了这样一个理由,那剩下的就只有白镜老爷这样一个公馆,真的是迫不得已。
北溟晟把白镜老爷从地上搀扶起来,这会儿,白镜老爷已经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说完了,也没有什么理由再继续跪在地上面顺。
白镜老爷势站了起来,他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期待,像是想看到北溟晟听到自己这一席话后,表现出自己所期待的反应。
北溟晟的脸上也确实显露出了几分欣慰的表情,他说道,“白老爷子,朕知道你的苦衷,不会为难你的,你也千万不要把这些怂事放在心上。镇与你交好的心是不会变的。”
说罢,北溟晟还用十分坚定的眼神看了看着白镜老爷,白镜老爷也随即作出感恩戴德感激涕零的样子了。
方雪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暗暗有了自己的想法。
这君臣之间无非是做戏,方雪羽一念至此,方雪羽想到的,自己与北溟晟之间,莫不也是这样的关系。
与北溟晟相识时间是已经不少,但是从北溟晟第一次要对她说说那些海誓山盟的话时,似乎也并没有太久。
又有什么理由相信北溟晟对自己,就是真心的呢。
在方雪羽的立场上,她的经历已经这样不可解释了。
又是谁给方雪羽的胆量,让她相信这个世界上的人给她的感情。
方雪羽看着眼前这个华冠贵服的男人,心中的陌生感无限膨胀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