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簿诗韵,轻笑一声,“其实我也可以不和厉司晗叙旧,毕竟真没什么好说的。
你们一家算计我妈遗产的事,我也不想计较了,毕竟恶有恶报。”
她说的是厉司晗被人捅刀子的事,是缺德事做多了,才有此一劫。
主刀医生故意帮腔,“既然如此,厉董和夫人就随我进来吧,再耽搁下去,厉少怕是连三分钟都不能坚持了。”
秦舒扯下口罩,脱了橡胶手套,喊来护士,“帮我脱一下手术服。”
一副不会再管,立马就要走的架势。
簿诗韵在赌,赌秦舒不过是在做戏。
可秦舒进了电梯,摁下关门键,让她不得不认输。
她飞奔过去,在电梯门彻底合上的一瞬,摁了开门键。
“十分钟就十分钟。”
秦舒看着妥协的簿诗韵,似笑非笑,“跪下求我,可以免诊金。”
簿诗韵浑身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秦舒,声音又尖又细,“你说什么?”
“如果耳朵不好使,三楼有耳科。”
说完,她一把推开簿诗韵按住开门键的手,摁了关门键。
在电梯门合上的时候,簿诗韵“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她低垂的脸狰狞扭曲,咬碎一口银牙之后才艰难的吐出几个字,“神医,请你帮帮司晗。”
此刻的羞辱她记下了,等秦舒这贱人替儿子医治后,她会双倍的找回来!
秦舒满意的勾了勾唇,居高临下的看着气得发抖的簿诗韵,说道:“不要这么不甘心,这是你欠我的!”
说完,她就出了电梯,大步朝手术室走去。
簿诗韵起身追了过去,盯着秦舒的背影咬牙切齿。
秦舒推开护士递过来的手术服,故意说道:“都要死的人了,做不做防菌措施,都没关系。”
手术室里,厉司晗昏迷着,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嘴唇发紫,毫无生气。
秦舒几根银针下去,厉司晗就睁开了双眸,
一瞬间的茫然过后,他的眼睛瞪如铜铃,显然是想起了自己被人扎刀的事。
因激动,他心口的血又渗了出来,簿诗韵看得心惊胆战,扑在手术台前哭着劝道:“司晗,你别激动,有什么话赶紧说。”
“赶紧说”三个字,让厉司晗越发激动了。
还是秦舒往他头上扎了一针,才让他平静下来。
“时间不多,有什么后事就赶紧交代一下吧。”
熟悉的声音让厉司晗偏过头去,看到秦舒他又想激动了。
可身体好像不得劲,激动不起来。
厉文军的眼睛虽然也红了,但比簿诗韵要镇定许多,似乎已经接受了儿子要死的事实。
他在手术台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儿子,喉结滑动,“司晗,是谁想要杀你?”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视线在秦舒身上停留了一瞬。
秦安云刚出事,司晗就中招了,而他们之前都见过秦舒,怎么看都是秦舒动的手。
如果是这样,他就算赔上这个厉家,也不会放过这个贱人!
秦舒好心的解释,“不是我,是苏煜。不对,应该是你儿子自寻死路。”
厉司晗想到被扎刀子时,杀他那人说的话,“你这杂碎以为自己是谁,竟然敢威胁三爷,下地府之后,还会有兄弟好好招待你的!”
虽然他不想替秦舒说话,但也不愿放过真正杀自己的人。
他声若蚊蝇的说道:“是苏煜,爸,你一定要给我报仇。”
厉文军点了点头,“司晗,还有什么话要交代的,你赶紧说。”
厉司晗知道自己要没命了,心里的绝望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想杀了秦舒,还想杀了簿希爵,但秦舒在这里,他压根说不出口。
簿诗韵压制着哭声,问道:“司晗,你就没什么和妈妈说的吗?”
哪怕只言片语的关心,或者是什么遗言,也好啊。
厉文军想到公司的事,提醒道:“司晗,公司的那几个项目,以及你手里的资产,你说说吧。”
现在,厉司晗的心里只有恨!
脑子似乎很清醒,又似乎乱糟糟的,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什么都不想说。
他不知道别人死前是怎么样的,他只知道自己很矛盾。
眼见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秦舒提醒道:“还有五分钟,好好珍惜。”
簿诗韵一把抓住托盘里的手术刀,起身朝秦舒刺去。
都是这个贱人,如果她不悔婚,司晗就不可能出事。
她要杀了秦舒,让她给儿子陪葬!
秦舒一点都没把簿诗韵的袭击看在眼里,抬脚踢飞了手术刀。
手术刀不偏不倚的扎在厉司晗身上。
她羊装惊讶的掩嘴,“哎呀,没想到我腿脚不好,准头还挺高。簿诗韵,要不要再来一刀?”
簿诗韵状若癫狂,朝秦舒扑去。
秦舒侧身躲过的同时,手肘击打在簿诗韵的背上。
簿诗韵狠狠的砸在地上,好一会都直不起身。
厉司晗看得睚眦欲裂,张嘴喷出一口血,脸色呈现一片死人白。
厉文军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怒喝,“够了,让儿子安静的走,行不行?”
真是愚蠢妇人,现在是报仇的时候吗?
儿子都要咽气了,也不知道和他多说点话。
厉文军不是个会表达情感的人,此刻却一副慈父的样子,柔声说道:“司晗,爸知道你有很多不甘,你放心,只要爸在的一天,就会替你完成梦想。”
秦舒继续催促,“还有两分钟。”
簿诗韵崩溃的大哭,“秦舒,你还是人吗?”
“对,我不是人,我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厉司晗看着满脸笑容的秦舒,又想吐血了。
他艰难的转动脖子,看向厉文军,一字一顿的说道:“爸,你一定要替我杀了簿希爵,让厉家成为来城第一豪门,不然我死不瞑目啊!”
反正他要死了,没什么不能说的。
可他只说了两句,秦舒就道:“十分钟的时间到了,是让厉司晗多活二十分钟,陪我叙叙旧,还是立刻让他死,你们自己选?”
厉文军也要吐血了,公司和资产的事,他都还没有问呢。
秦舒走到手术台前,无视厉司晗的恐惧和愤怒,笑着道:“厉司晗,你就不想知道我突然悔婚的真正原因吗?”
不是因为厉家算计妈妈留给她的遗产,而是因为他上辈子害了她的家人,杀了簿希爵!
她的手落在厉司晗头顶的银针上,催促道:“倒计时,三、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