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面前,什么都是小事。
别说给秦舒下跪了,就是给她磕头,秦明远也会毫不犹豫。
现在,他真的没什么要求了,只想活着。
秦舒搁在座椅上的手握紧,面上却云澹风轻,“说说吧,我妈究竟是怎么死的?”
秦明远不敢瞒着,犹豫了好一会,才咬牙说道:“当初我娶你妈妈,的确是为了得到江氏,但我从没想过要她的命。”
这话是真的,因为江琴不是他想弄死就能弄死的。
那女人比他强大,也比他聪明,他压根不敢动手。
见秦舒不吭声,他继续说道:“要不是安秀芳勾引我,拿我出轨的证据威胁我,我也不会和她同流合污,去害你妈妈。
那时候你妈妈大概是怀疑我出轨了,对我很冷澹,我怕她把我一脚踢开,就……就……”
后面的话,秦明远没有再说下去,也说不出口。
其实哪怕江琴已经死了18年,他每次回想起来,都不敢相信当初的计划竟然真的成功了。
虽然那次的山体滑坡是精心设计的,但只能保证他不被抓到把柄。
而成功害死江琴的几率,连百分之二十都不到。
当得知江琴真的因山体滑坡而死亡的时候,他除了震惊,还有狂喜。
因为这么点几率都能死,说明是老天爷容不下她。
秦舒深呼吸一口气,看向秦明远的双眸像是加了冰,又像是淬了毒。
“秦明远,我的生日宴之后,你就去自首吧,等你进了监狱,我会帮你解毒。”
秦明远狐疑的看着秦舒,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等到生日宴之后。
当然,这个决定对他十分有利,足够他逃到海外了。
等他拿到苏煜给他的尾款,立刻就走。
如果能在逃走之前弄死秦舒,那就更好了。
他的头低垂着,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好,我欠你妈妈的,也该还了。”
至于中毒的事,他虽然担心,却也没有特别放在心上。
现在,不论是国外还是国内,医疗都那么发达,他不信解不了体内的毒。
秦舒当然知道秦明远不会乖乖听话,还可能作死反扑,但她不怕。
如果他不想在牢里安度晚年,那就别浪费空气了。
她随意的问道:“对于江氏医药研究中心,你知道多少?”
说到这个,秦明远无名火起,压制着愤怒说道:“研究中心只认江家的人,我连大门都没进去过。”
江琴死后的前几年,他还收到过研究中心的分红,后来就什么都没有了。
多问一句,就是入不敷出,没钱。
明知道不可能问出有用的信息,秦舒还是多问了一句。
“听说我妈和你结婚之后,她就专心当医生,她没有对你提过研究中心?”
时间太过久远,秦明远真有点想不起来。
但他的命此刻还捏在秦舒手里,也不敢瞎说,只扔出一句。
“我当初只想借江氏壮大秦氏,对江氏的情况不是很关心,定期的拿钱而已。
你妈妈有没有提过什么研究中心,我记不太清楚了。”
至于江氏医药研究中心背后的人是苏煜,他才不会提。
秦舒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声,对司机说道:“找个位置停车。”
说完,她笑盈盈的看着秦明远,拿出手机晃了晃,“你出卖苏煜的话,我已经录下来了,不想死的话,就闭紧嘴巴,当做今晚什么都没发生。
至于苏煜想要我的头发和唾液,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秦明远点头,“我会随便找个人取样本,当做是你的,送给苏煜。”
他怕死,不会给苏煜对付她的机会。
“记住,要送也要在生日宴开始之前送。”
只要苏煜知道秦明远骗他,一定不会让他活着!
车子停在路边,秦舒打开车门。
秦明远跪得有点久,腿都麻了,正要起身却被秦舒一脚踩在了大腿上,又跪了回去。
“秦明远,我的生日宴很重要,好好办,不然我让你倾家荡产。
毕竟我才是江氏的继承人,让你将吃进去的吐出来,天经地义。
还有,在来城,没有希爵盯不住的人,不要耍花样,不然可没人替你收尸。”
秦明远看着秦舒潇洒下车的背景,听着震耳欲聋的关门声,心底一片冰凉。
那贱人是知道江琴遗嘱的事了么?
难怪她会出现在药厂,敢情是簿希爵早就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了!
也就是说,就算苏煜真的给他了一百亿,他不仅带不走,还离不开来城。
这么一想,秦明远像是被人抽空了精气神一般,歪坐在了前后座的空隙里。
秦舒下车后,直接回了簿园。
她相信自己敲打了秦明远这么久,他不会再做蠢事。
簿园灯火通明,还没进主楼就闻见了饭菜的香气。
肖伯看到推门而入的秦舒,笑着道:“少夫人,饭菜刚做好,快过来吃饭。”
显然是簿希爵一直盯着她的动向,算准了时间,让厨房做的。
秦舒走到饭桌前坐下,看着满满一个大桌子饭菜,抽了抽嘴角。
“我一个人吃,会不会太多了一些?”
“不多不多,少夫人太瘦了,得好好补补,这些菜都是少爷让做的,补气血。”
“希爵呢?他吃过没有,身体有没有好一点?”
有梁斯年和项绾在,秦舒就没太管簿希爵的情况,反正他只要好好休养就行。
肖伯往二楼看了眼,到嘴边的话立刻就换了,笑着道:“少爷挺好的,他已经吃过了,少夫人别担心。”
如果少爷不用重伤的身体办公,就更好了。
要不是少爷警告,他肯定会把这件事告诉少夫人,让她帮忙劝劝。
现在,也只有少夫人的话,少爷才能听得进去。
虽然肖伯掩饰的很好,但秦舒还是捕捉到了他的欲言又止。
她当做没看到,接过佣人递过来的米饭,专心的吃着。
等她吃完,肖伯立刻将厨房的一碗药端了过来。
“少夫人,这是项博士给你开的药,让你饭后喝完。”
秦舒知道这药是清毒的,一点犹豫都没有,将苦涩的中药喝了个底朝天。
肖伯愣愣的接过碗,直到秦舒上楼,他都有些回不过神。
不愧是神医,少夫人也太厉害了吧,那么苦的药,竟然喝得眼也不眨。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糖水。
秦舒上楼后,直接去了簿希爵的房间,见他乖乖的躺在床上,眸底含笑。
装得还挺像,以为她不知道他对厉司晗下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