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的两个红点重合,簿希爵来到了秦舒出事的地方。
车门被推开,连大雨也浇不灭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闯入簿希爵的鼻尖,点燃了他的怒火。
浓烈的杀气溢散而出,俊美的五官阴沉凛冽,犹如地狱修罗。
如果舒舒受伤了,这些人一个也别想活!
簿希爵还没来得及将轮椅拿下车,浑身湿透的秦舒就拖着一具“尸体”,跑到他面前。
淋成落汤鸡的秦舒,扔掉手里浑身是血的男人,身体钻进车内,一把抱住了阴戾的簿希爵。
“爵爵,舒舒遇到坏人了,他们好凶,舒舒好怕。”
跟上来的司机,差点因秦舒这话而绊倒自己。
怕吗?
为什么他看到的是柔弱可欺的秦小姐,将一群不要命的壮汉揍得满地找牙?
就说她脚边这一位,因差点割伤了她的脸,就被折断双臂并毁容了。
地上流淌的血水,也没有一滴是她的。
簿希爵知道秦舒是故意借着怕而投怀送抱,却不忍拆穿她。
他将浑身湿透的秦舒抱进车里,感受着她发凉的身体,心里一阵揪疼。
“舒舒,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不管她有没有自保的能力,他都不会再让她一个人面对危险。
秦舒之前还觉得今天晦气,现在因祸得福,知道簿希爵对她的在意后,心里又美滋滋的。
她搂紧簿希爵,得寸进尺的将手滑进簿希爵的衬衣里,“舒舒手冷。”
冰凉的触感紧贴着肌肤传来,让簿希爵的肌肤绷紧。
忍了忍,还是没将秦舒的手抽出来。
他对站在雨里的齐琛说道:“将所有人带回簿园,如果查不出背后的人,你以后也别在我面前出现了!”
齐琛在雨里站得笔直,俊脸崩得紧紧的,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车门就被关上了。
回簿园的途中,簿希爵气恼的捏了捏秦舒的脸。
直到她苍白的脸被他的大掌蹂躏得发红,才收手。
他板着脸,严肃的看向软趴趴窝在他怀里的秦舒,沉声问道:“舒舒,挂电话的时候,是不是就出事了?”
想着司机肯定会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出来,秦舒也就没否认。
“嗯,车车撞了人,舒舒觉得不对劲,就挂了爵爵电话。”
她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簿希爵别拿挂电话的理由说事,说她骗人。
簿希爵现在已经不关心秦舒骗他的事了。
他只知道这丫头出事之后,不管危险有多大,直接把他摒弃在外。
他的女人要有自保的本事没错,但不能当他这个未来老公是摆设,出事之后自己扛。
簿希爵挑起秦舒的下巴,修长的手指带了点力道:“为什么不告诉我有危险?”
这次拦截的人少,是因为不知道她的本事,估算错了。
下次呢?能保证全身而退吗?
秦舒将簿希爵搂得更紧了一些,声音闷闷的,“因为舒舒知道,如果爵爵知道,一定会来。
舒舒不笨,知道这些坏人想找的是爵爵,爵爵来了会有危险。”
感觉到簿希爵的怒火濒临迸发,她求生欲满满的补充了一句。
“爵爵别担心,就算舒舒打不过,也能逃跑,不会让自己受伤的。”
簿希爵额头的青筋跳了跳,关心的话被他说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舒舒遇到危险的时候应该告诉我,信任我。
只此一次,下次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听明白了吗?”
秦舒狂点头,“舒舒知道了,下次有危险,一定最先告诉爵爵。”
得到秦舒的保证,簿希爵的脸色才缓和,也松了抬她下巴的手。
他揉了揉秦舒湿漉漉的头发,语气温柔,“有没有受伤?”
“没有,他们都不是舒舒的对手。”
虽然制服最后两人有点惊险,但没必要让簿希爵知道。
一行人很快就回了簿园,簿希爵让秦舒去洗澡,以免淋雨感冒。
六个想对秦舒下手的人被齐琛带去了仓库,送秦舒回来的司机拿着车上的礼品袋进了主楼。
司机将东西放在茶几上之后,立刻走到簿希爵面前请罪。
“少爷,是我没保护好秦小姐,请责罚。”
簿希爵盯着行车记录仪录下的影像看,嘲弄的勾了勾锋利的薄唇。
“责罚?如果秦舒出事,你觉得你有几条命能赔给她?”
司机说不出话,他身份卑微,哪能和簿家将来的女主人相提并论。
簿希爵虽然生气,但也没有为难司机。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天的截堵虽是早有预谋,但出事也算是意外。
环山路上的摄像头不是摆设,如果不是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他早就发现异常了。
司机将经过事无巨细的说给了簿希爵听,包括秦舒把他关在车里,不让他下车的事。
他当时以为秦舒是个青铜,脑子摔坏了才以一敌多,还不准他帮忙。
没想到是他狗眼看人低,秦舒嘴里那个“碍事的”,他当之无愧。
最后两个人难缠,他见秦舒危险,不听劝的下车帮忙。
结果害得秦舒分心保护他,差点受伤。
看着被愧疚淹没的司机,簿希爵摆了摆手,放他走了,脑海里却想着他的话。
紧急情况下,很难时刻伪装。
连司机都觉得秦舒说话正常,行事也正常,看来她十有八九真是在装傻了。
他抬头看着二楼,神色不明。
秦舒还泡在浴缸里,脸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呼出的气息灼热无比。
脑子也昏昏沉沉,衣服睁不开眼睛的模样,很显然是淋雨感冒了。
她刚要起身去吃点感冒药,就脚下发软滑了一下,纤腰磕在浴缸沿上。
一块肉色的皮肤被磕掉,落在了地板上。
秦舒轻嘶了一声,揉了揉被磕疼的腰。
察觉到手感不对,她低头看了眼,隐藏蝴蝶胎记的那块假皮肤不见了。
在地板上找到后,她又仔细的贴了回去。
当初为完成外婆遗愿,去盛天医学院求学时,秦舒觉得胎记太显眼,容易被人记住,就遮起来了,一直藏到现在。
在留华的身份没有被扒出来之前,她都不会拿掉,不然簿希爵又多了一个怀疑的理由。
之前两次在他面前脱衣服,她身上可都没有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