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远眼里的惊慌一晃而过,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好在他不是那种将什么都表现在脸上的人,很是稳得住表情,没多大的异样。
他紧绷着脸,一本正经的回答:“江琴是我前妻,她曾经是来城有名的外科医生,有次去山区义诊遇到山体滑坡,不幸罹难。”
说完,他还故意问道:“在秦家作祟的是江琴?龙大师知道为什么吗?”
王国柱最擅察言观色,自然没错过秦明远眼里的异样。
他没接话,蹙眉又问:“江琴只是不幸罹难?”
秦明远已经稳定心绪,不解的反问:“不然呢?这是警察调查的结论,有什么不对吗?”
他瞪大眼睛,一脸震惊,抓着龙大手的手发紧,“难道我前妻的死不是意外?”
王国柱知道诈不出什么,话锋一转,“倒也不是,只是江琴怨气深重,肯定是有原因的。找不到源头,我不好做法。”
“是不是我在她走后就娶了秀芳,又把舒舒送走,还让舒舒摔成了傻子,她怨我了?”
安秀芳心慌得厉害,不想再听两个男人说下去,盯着龙大师问道:“大师,你究竟能不能还秦家安宁?”
说这么多废话,不就是要钱吗?
王国柱有种被亵渎了职业的愤怒,“秦夫人,我们修道讲究是因果,与人善便是与己善,能化解便不会镇压,会损阴德。”
他可是答应了秦舒要套话,不能让这对夫妻湖弄过去。
秦明远不敢得罪龙大师,和他东拉西扯了一堆。
王国柱知道套不出什么了,才将话题转到收费上面,“五十万,我保你秦家无事。
不过祸根出在秦大小姐身上,最好将她转到靠东的房子,用正气净化。”
安秀芳惊呼出声,“五十万?”
她倒不是心疼这个钱,只是觉得遇到了骗子。
王国柱一本正经的说道:“如果不能化解,就只能镇压,这有违天道,会坏我修行。
要是你们觉得钱多,就另请高明,我的身价可不止五十万。”
秦明远很是干脆的开了张五十万的支票,连同之前的红包一起递给龙大师,“有劳大师了。”
只要家宅安宁,损失点小钱算什么。
王国柱收了钱,回了秦舒的房间,又是一阵更为激烈的叮叮哐哐之声。
秦舒逮着空隙问道:“有发现吗?”
她虽然将楼下的话尽收耳底,但没有看到秦明远和安秀芳的表情,做不得准。
“秦明远表情有异,你妈妈的死很可能不是意外,不过他口风很紧,什么都没说。”
得到进一步确认,秦舒突然沉默起来。
两岁前的记忆早已消失,她只有模湖的印象,妈妈很爱她。
她闭上眼睛,将涌上来的湿意压下去,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
“账号给我,我额外付你二十万。”她朝王国柱伸出了手。
一双手干净又纤白,王国柱却再不敢动歪心思,避蛇蝎一般连忙别开了眼。
“不用了,五十五万,够了。”
她的钱,王国柱可不敢要,连忙摆手拒绝。
秦舒斜睨着他,“不想以后再被人戳穿活得心惊胆战,就跟着我干,二十万算你半年的预支工资。”
将来拿到江氏医药,她得有自己的人,王国柱虽然心术不正,但也是个可用之人。
王国柱心动了,但他没有傻乎乎的答应,问道:“怎么干?”
“凭你的三寸不烂之舌,做江氏医药的销售总监。三万是月底薪,提成能拿多少看你本事。”
“要怎么让秦先生同意?”
“两个月后,江氏医药会是我的。你要是想干,我就把江氏医药的资料给你,你先熟悉一下。”
王国柱不解的看着秦舒,“为什么选我?不怕我出卖你吗?”
秦舒轻笑一声,精致的眉眼冷艳逼人,“我能知道你叫王国柱,就能知道你王家湾的母亲一直在望子成龙。”
这话戳中了王国柱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好,我干!”
他虽然骗了不少钱,但从不敢向母亲提及钱是怎么来的,就怕她失望。
如果能堂堂正正做人,让母亲以他为傲,何乐而不为。
秦舒给了王国柱二十万,将医术手札、外伤药和手机都交给了他。
“等我被送去东郊别墅,你再拿着这些东西来找我。”
东郊别墅,是秦家离簿园最近的房产。
这也是她刚刚对王国柱提出来的要求,这样一来,她以后要见簿希爵,就方便多了。
王国柱离开秦家之后,秦明远立马就冲进了秦舒的房间。
看着满地狼藉,以及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她,他挤出一抹僵笑,温和的问:“舒舒,妈妈呢?”
秦舒哇的一声哭了,哭的好不伤心,眼泪哗啦啦的掉,话都说不出清楚。
“妈……妈妈,被带走了,她……她说,她不会扔下舒舒,她……她还会回来的。”
秦明远心里的大石落下,看秦舒的视线立马转为憎恶,强忍着才没对她发作。
龙大师说了,在秦舒身上的邪气没净化之前,要以和为贵。
安秀芳的喜悦溢于言表,扯了扯秦明远的衣袖,“明远,东郊的花园别墅一直空着,适合舒舒修养,要不把她送那去?”
“嗯,你帮她收拾一下,中午之前送走。”
“好,那佣人呢?”
“你看着办,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秦明远离开后,安秀芳招来佣人帮秦舒收拾东西。
秦舒看着佣人如打劫一般将她的东西翻了个遍,唇角扬起讥笑。
她还真是一点都没猜错,离开之前,这群不要脸的人不会让她带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然而,安秀芳翻来翻去,也只找到几件旧衣服,她立马变了嘴脸。
大步走到秦舒面前,一把抓住她的头发,阴戾的问道:“小贱人,江家的祖传医书呢?”
秦舒挥舞着双臂剧烈挣扎,一巴掌拍她的脸上:“舒舒疼,松手,松手……”
啪的一声!
这一巴掌狠狠刺激着安秀芳暴躁的神经,让她变得越发狠厉,抓着秦舒的头就要往墙上撞,“小贱人,不想活了是吧?去死,去死!”
秦舒当然不可能任由她为所欲为,然而,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出手,房门突然被推开了。
一个佣人走了进来:“太太,厉少来了。”
厉少,厉司晗!
秦舒陡地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