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察觉到气氛有些冷场,袁志泽放下筷子,端起酒杯说:“来,老三,我敬你一杯,上午是我对你太凶了,给你赔罪。”
“大哥教训的在理,的确是我不懂事,差点坏了国家大事,理应给大哥道歉才是。”袁志瀞也慌忙端起酒杯战战兢兢地说。“王爷,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不要因此坏了兄弟情义。”见袁志泽口风松动,我也小心地说了两句,袁志瀞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感激,我心中暗想,这回我帮你说了好话,你以后总算能放过我了吧?
“是啊,潇潇姐说的对,哥你别生气了,生气会伤身体的。”婉云也在一旁插嘴,袁志泽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好,那就饮完这杯酒,把之前的不愉快都忘掉,干!”我和婉云以茶代酒,也举起了杯子,四只杯子在半空中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
一杯酒下肚,气氛也顿时活跃了起来,大家也都恢复了常态,酒桌上又有了欢声笑语,兄弟俩冰释前嫌频频举杯,而我和婉云也乐得享受酒桌上的美味佳肴。一会儿工夫,那兄弟俩已经解决了两壶酒,脸颊都有些微微发红。
袁志泽往椅背上一躺,惬意地闭上了眼睛:“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还真有些舍不得。回汉中可就没有这么舒服的日子过喽。”“王爷,这里有什么好的,渺无人烟,穷山恶水的,哪里比得上繁华的都市?”我笑着打趣道。
“这里不好?”袁志泽一下子前倾到桌前,懒懒地用手臂支着脑袋说:“在这里烦闷了,就去山上打猎,纵横驰骋一番,还可以纵情饮酒,不受约束,更重要的是,”袁志泽努力把脸伸到我面前,脸上带着坏坏的笑容狡黠地说:“还有绝代佳丽陪在一旁...”
“王爷,您喝醉了。”我没有想到袁志泽居然会拿我开玩笑,脸上不由微微一红,见到我的窘态,袁志泽复又仰身靠在椅背上,哈哈大笑起来,我小心地瞄了婉云一眼,发现婉云正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水杯,表情有些不自然。
“哥,你就是太给那些臭书生面子了,看我,在成都城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也不敢说我什么,为所欲为!”酒壮怂人胆,袁志瀞在酒精的刺激下,胆子也愈发大了起来,露出了自己的土匪本色,想必在成都他也算是个土皇帝的角色。
“你我可真不敢比,就因为你成都王不给人家面子,朝廷已经换了多少任益州刺史了。”袁志泽话语里多了几分讥讽,但袁志瀞却反以为荣,笑着说:“估计再用不了几个月,这个臭老头儿也要跟父皇告老还乡了,哈哈...”
袁志泽叹了口气说:“唉,再这样下去,我看这益州刺史迟早得让你来兼任。”“我才不干呢!”袁志瀞一拍桌子不屑地说:“让我去和那群肩不能扛,手不能拿的文官为伍?就怕我自己会被他们给穷酸死,一个个干什么都不行,就只有嘴皮子耍得好。”
“不行不行,”袁志泽摆了摆手说:“你呀,就不该惹他们,他们随便搬出个什么纲常规矩圣人遗训就能把你压死。你若是想父皇不再讨厌你,先学着做一个尊儒尚礼的王爷吧,免得那些个京官们在父皇面前说你的坏话。”
“一说起他们就来气,”袁志瀞一拍桌子忿忿地说:“大哥,你看父皇身边的那群牛鼻子,平时就知道向父皇进言说什么缩减军费,裁撤冗军,恨不得把我们都裁了,奶奶的,一到了打仗的时候就把我们推倒前台来,替他们流血送命。”袁志瀞将眼前的一杯酒一饮而尽,牙齿咬的吱吱作响:“有时候,我真想把他们一个个都剁了!”
袁志泽一仰脖干了一杯,叹了口气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天下是打下来的,但是要是想坐天下可真是离不了他们。”“那也太不公平了!”袁志瀞像是一肚子委屈无处发泄:“大哥你看看,当年追随太祖征讨天下的将军们,哪个不是裂地封侯,位极人臣,我们呢?东征西讨却不受人待见,反倒袁志洵那小子,手无缚鸡之力,却...”
“吃饭的时候,别提他!”袁志泽勃然作色,伸手打断了袁志瀞的话。“对,不提他,不提他...”袁志瀞也讪讪地收了口。
“哥,我有一事不明。”袁志瀞一手握着酒杯,一手托着下巴好像在思考什么事情。“怎么,什么事?”“不是说黄雀是朝廷安插在西羌的一只眼睛吗?理应呆在羌人那边才是,他怎么会跑到中原来呢,不会是那小子偷懒磨洋工吧?”听了袁志瀞的话,我不禁摇了摇头,这个袁志瀞真是一肚子坏水,不管什么事情到了他那儿,总是会往最坏的方面琢磨。
“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袁志泽一边给自己斟酒一边问道。“也没什么,”袁志瀞观察了一下袁志泽的反应,小心地说:“我当时盘问他时,他说自己是打江陵过来的,说是去参加了什么后生大会...”
后生大会?我吃了一惊,伸在半空中夹菜的手蓦地僵住,一张猥琐的面孔浮现在我的脑海里,那个黄雀,该不会是他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