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为,她会每天都过来看他。
他从不屑,到期待。
不过只用了三个月。
她便不来了。
第一日,她未来时,他开始失落。
第二日,她未来时,他的心情,沉入谷底。
第三日,她未来时,他怒火丛生,心里想着,她若是再敢踏进兰亭苑一步,他定要将她的双腿折断,让她日后,再也不敢出现在他的面前。
第四日,她未来时,他开始担忧。
那个姑娘,看起来,傻里傻气的,莫不是得罪了哪位贵人,挨了罚,或是直接被处死,也未可知。
景桦第一次尝试到牵肠挂肚,虽然,他牵挂的对象,只是一个小宫女。
若非他依旧顾念已故皇兄的情分,区区一个兰亭苑,又怎能,困得住他?
整个皇宫里的事情,只有他不想知道,没有他不能知道的。
到现在,他才勐然想到,他竟然,连这个傻姑娘的名字都不知道,便开始对她牵肠挂肚。
多可笑?
“王爷,那姑娘前两日得罪了辛者库管事的张嬷嬷,被罚了十鞭子,到现在还躺在床上,没能起来。”
那手下没说的是,那么一个小姑娘,可怜兮兮的躺在硬邦邦的小床上,想喝水,都没人能帮着给她倒一杯,别提有多可怜了。
景桦蹙起眉头,“张嬷嬷?凭她也敢动本王的人?”
他的眼底,浮起一抹杀机。
这种眼神,已经很久没有从他的眼睛里出现过了。
是夜。
景桦翻进了苏锦纯睡觉的房间。
那间房间并不大,里面只有一张大通铺,和一排矮柜,外加一张吃饭的桌子和十条板凳。
很明显,这间不大的房间,便是那十名宫女的住所。
景桦借着月色,看着窗边那张床榻上,惨白着脸,眉头紧皱,双目紧闭的小姑娘。
她整个人都蜷缩进被子里,冷的发抖,看起来,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景桦直接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好家伙,那温度高的,都能摊鸡蛋了。
景桦不由分说的,将小姑娘抱起来,大步流星的便往外走。
按照规矩,末等宫女生病,是没有资格去太医署找太医的。
可抱着苏锦纯去太医署的人,是定王。
他虽说,现在被软禁在宫中,可他好歹也是陛下的小皇叔,更何况,他威名在外,太医署的人,见到他,吓得腿肚子都在打颤,哪里还能说出半句拒绝的话?
太医署的太医们,忙活了整整一个晚上,终于将烧的昏昏沉沉的小姑娘,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还没到天亮,这件事,便传到了景琮的耳朵里。
景桦便干脆将人留在了兰亭苑,做了他的贴身婢女。
苏锦纯那时候的名字,还不叫苏锦纯,而是随着一同入宫的那批宫女,改了同一批名字。
入的是草头行,名曰茁锦,后又因为,她名字里的锦字,同陛下的锦贵人撞了字,又改名为茁草。
景桦嫌弃她的名字难听,直接取了她名字里的纯字,唤她阿纯。
苏锦纯病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她赤着足,从屋子里走了出去,便听到,偏院里传来了一声惨叫声。
她过去一看,看到的,竟是景桦一只手,捏爆了张嬷嬷的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