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湘插着腰站在一边,看着她们,不禁感慨道:“这才是生活嘛!”
家里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人和事儿,就连空气,似乎都美妙了不少。
这一边其乐融融,苏府那边,用阴云密布这四个字来形容,则是再恰当不过的了。
“砰”的一声,元白闭上眼睛,站在主屋的门外,整个人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这已经是老爷今天摔的,第四盏茶杯了。
管家福生从外头走来,元白像是看见了救星一般,连忙迎了上来。
“福管家,打听的怎么样了?”
福生花白的眉头紧紧的皱着,无奈的摇摇头。
他越过元白,进了主屋。
主屋里头,连窗户都没开,阴暗的很。
苏长信就那样,一个人呆呆地坐在书桌后头,一言不发的看着福生,眼睛里似乎都没有往常的光泽。
福生看到这样的苏长信,一番话堵在喉咙里,都忘记了怎么说出口。
过了好半晌,还是苏长信先开口,低吼了一句:“说。”
福生才弓着腰,小心翼翼的禀报道:“福宝传话回来说......”
他咽了咽口水,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之后,才继续道:“他说,夫人把十里街的那座宅子改成了申府,大姑娘正准备在宅子里办乔迁宴,说是要和申府上上下下的每一个人,举杯同乐,不醉不归。”
“混蛋。”苏长信抓起砚台,砰的一下,扔到了福生的脚边,将他吓了一跳。
“都是混蛋,一个两个都是没良心的白眼儿狼。”
苏长信憋着一口气,骂出这句话,整个人像个孩子一样,抱着脑袋,伏在桌子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老......老爷哭了?
元白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一下子被吓蒙了。
福生对着元白挥挥手,示意他出去。
元白这才木手木脚的走出了屋子,再反手把门带上。
福生走到了苏长信的身边,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是亲眼看着苏长信长大的,按辈分,苏长信得叫他一声福伯。
福生无奈的叹了口气,“当年,你执意要娶申氏的时候,我就劝你要三思而行,事到如今,后悔、抱怨,都没有用,你应该做的,是坚强起来,继续前进。”
“日子,总归是自己的,人生总有人来,也总有人走,咱们不能留住每一个人,只需要留住自己的本心。”
“本心?”苏长信坐直了身体,肩膀却依旧垮着,“福伯,我早就没有本心了。”
“我见她第一眼的时候,就想娶她为妻,后来,我终于娶了她,可是,渐渐地,我开始贪心,因为贪心,而变得疑心,只要她一发呆,我都会想,她是不是又想起了京城里的那个人?”
“只要她对我一冷澹,我就会怀疑,她的心里,是不是还有那个人。”
“福伯,我错了,我当初就不应该娶她,或许我不娶她,她会过得,比现在要好得多。”
他连送她离开的勇气都没有。
今天,她彻底离开了他,可是他,却只敢躲在书房,看着那一张休书暗自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