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进行了三月有余。

最终，那柄黑色长剑没有意外地刺进江厌主的心脏，通了个底朝天。

秋实从他身体飞掠而出，带起一片艳红的血色，那抹红，在太阳光的照应下，一点点在沉清殊眼前放大。

最终，落在了地面上，点点鲜红，像是枝头上的腊梅一般。

在一旁虎视眈眈的郑永峰见此，蓦地叹了一口气。

空中那道黑色身影急速下坠，最终“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沉清殊鬼使神差的上前，君行止甚至来不及阻止。

血色弥漫，江厌主似乎感应到什么，偏过头，对上了沉清殊的的眼眸，带着血的薄唇格外妖冶，配上那张鬼斧神工的容颜，其中的破碎感，让人忍不住动容。

沉清殊漠然地注视着他。

“嗤！”

江厌主嗤笑一声，转头，对上天空的太阳，声音低哑，每说一句，身上的死气便加重一分。

“尘归尘，土归土，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本该如此。”

……

……

春去秋来，转眼，便是千年光阴。

聚魂灯里的灵魂已经凝结成功，只待出白藏界凝聚肉身。

这一切，都归功于秦砚，否则就凭沉清殊的修为，根本无法下九幽。

这些年，沉清殊没少沾秦砚的光，有着这么一位副业大师相公，稍微指点一下，她很快就有了新感悟，花费了不到百年时间，便成功突破五阶丹师。

白藏界灵力浓厚，沉清殊在此修炼千年，加上秦砚的教导，如今已是合体巅峰修为，距离渡劫，仅有一步之遥。

而君行止，早在五百年前便飞升了。

原本天地规则排斥，沉清殊是无法在白藏界逗留千年的，但有秦砚这个炼器大师在，一切都不成问题。

要知道，白藏镯就是他一手打造的。

谪仙宫覆灭，成为历史。

修行界一片欣欣向荣，再次迎来了修行盛世，无数大老飞升。

让沉清殊倍感苦恼的就是秦砚的修为，明明归来的他修为比君行止要强，却这么多年不见响动，反而君行止先一步飞升了。

沉清殊曾私下问过他这个问题。

得到的回答也很具有侮辱性。

他说，如果没有他为她护道，就凭她那衰鬼一样的气运，保不齐哪一天就玩完了，到时剩他一个人在上界，那多没意思。

沉清殊面上不以为意，但在私底下，越发努力修行，只为追上他的脚步。

她想，自己的生命里幸亏有他这么个人存在。

修行枯燥乏味，时间像是永远不会在他们身上留下痕迹。

千年前老友们的容貌，虽然还刻在沉清殊脑海里，但他们早已经不在。

云棠，姜重华，苏家，宁城一中，杨语墨，江厌主，还有宋家，都成为了回忆。

现在回想起来，沉清殊觉得当初的自己还是太稚嫩。

还记得当年的苏乐微。

果然，时间可以冲澹一切，沉清殊现在内心再难生出一星半点对她的愤恨。

反而有点怀念当年的“仇人”。

秦砚压制修为，陪了沉清殊千年。

岁月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丝毫痕迹，穿上一身白衣，走在街上还像二十出头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