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而苦涩的一笑,靳然心疼的抱着他,没想到天都国不可一世无人敢惹的瑜亲王,居然会有这样的童年和身世。
别说他了,换成任何一个人,都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他说我若想找他报仇,就要自己强大起来,所以我被带去了暗卫营。
有很长一段时间,是恨支撑着我,从残酷的环境中活了下去。我用了五年时间从里面出来,找他报仇。
结果却伤了我大哥,皇兄才告诉我真相,原来我母亲不是他杀死的,而是真的难产,当年面临保大保小的问题,是她自己选择了保我。
而我必须变得强大,因为他已经老了,天家需要下一位暗卫之主,那个人就是我。
所以他为了让我强大起来,故意用了这样的理由。”
说到这,靳然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了。
天赦的父亲原本是位王爷,他的哥哥是皇上,后来几位皇子夺嫡,心狠手辣的三皇子,直接来了个全盘端,将他的兄弟包括刚刚几岁的皇子都弄死了。
在病榻中的皇上直接被他气死了。
剩下他一个,原以为皇位非他莫属,谁知皇后召集群臣,要求处死三皇子,这样杀兄弑父之人,不配成为国家之主。
然后天赦的父亲就被推了出来,成为了新皇。
这也是为什么,皇上就一位皇后的原因,因为天赦的父亲就一位王妃,两个小王爷,两位小公主,儿女齐全。
后来皇位传给了他的大哥,也就是现在的皇上。
“原本那位五岁的小皇子,是父亲选定的暗卫之主接班人,可惜,被杀了。所以需要从新选。
他们也想再生一个孩子,但是一直未能如愿,直到二十六年前遇到我母亲,有了我。
我的恨都是他们故意为之,让我快速快速起来,知道真相后,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恨了这么多年,结果他们都是为了我好?
然后我逃了,逃回暗卫营。
皇兄过来找我,给了我这枚金钗,说是我母亲留给我的,还有一封信。
她本来想生下我就离开,她说自己错了,她不该介入父皇与母后的爱情,她用积蓄买了这根钗,希望将来我能找到真心喜爱的女子。”
靳然摸了摸金钗,它所代表的意义不一样,她一定会好好保管。
“我讨厌这样可笑而自以为是的安排,讨厌自己的人生被别人左右操控,可我身为皇子,天家的一份子又必须承担我的责任。”
虽然不得不这么做,可是他觉得憋屈,偏偏不按套路出牌,越想让他做什么,他偏偏不做,越不想让他做什么,他偏偏就去做。
对他的性子,靳然还是了解的,
“所以,你一面接收了暗卫营,一面又叛逆不听话。”
被人说成叛逆的天赦,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浅笑,将之前悲伤的情绪冲散。
“也不是叛逆,他们不是喜欢安排我的人生吗,我就制造一些惊喜给他们,然后让他们给我收拾烂摊子。”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脸上带着坏笑,眼中闪着幸灾乐祸的光。
看着像个调皮孩子一样的人,靳然忍不住跟着他笑了。
“坏蛋,没少折腾你皇兄吧?”
想想就知道,给他收拾烂摊子的,肯定是他哥了。
天赦难得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忙前忙后的还真是他哥。
“你换个人折腾,别逮着你哥可劲的折腾。”
她意有所指,觉得罪魁祸首是太上皇,他知道孩子跟自己不亲,跟他大哥亲,就将他大哥推出来背锅,太坏了。
虽然还没见到这位太上皇,但是已经能想象到,他们不愧是一家子了,这心眼真多。
天赦他倒是想,可惜那位年纪大了,不禁折腾。
这些话他没有和别人说过,连父皇都没有,可是今日却想对她倾诉,他需要的不是同情,可怜,
而是将她当成自己的妻子,最亲密的人,诉说自己内心的秘密,说完后,他就觉得,心事好似打开了一样,不像以前那样耿耿于怀。
哪怕他们是为自己好,他也觉得心里有疙瘩。
靳然并没有安慰什么,小手抚摸着他的胸口,感受着他的心跳,默默地陪着他。
两人静静的相拥,过了好一会儿,天赦才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然儿饿了吧,咱们去吃饭。”
“嗯,”
两人起身,互相帮对方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相携出门。
刚出房门,就看到走廊站着一人,他神色冷硬,浑身紧绷着,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竹一上前,汇报最新情况,
“小姐,于水柔小姐被人绑架了。”
靳然微微一怔,有些意外,
“这么多人护着,居然还让别人劫走了?”
“于水柔小姐说要换衣服,不许别人跟着,女子也不可以,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在敲门,里面就没有人了。”
言外之意,不是他们打不过,而是连对方的面都没见到,人就被劫走了。
他们都怀疑,是于水柔配合对方,要不然为什么不让他们陪同,被抓走的时候屋内没有任何的动静。
靳然目光微微一眯,然后看向对面的人,
“他来干嘛,找我要人?”
“戈公子没有说,属下不知,不过戈公子已经等候一个时辰了。”
那个神色冷硬,整个人被阴霾包裹的正是戈臻宇。
他杵在那里一动不动,目光盯着门口的位置。
靳然略微思索了一下,看向身边的男人,
“过去看看,他们又玩什么把戏?”
“嗯,只要你高兴。”
天赦没有任何意见,搂着她的腰,来到戈臻宇近前。
“你如果找我要人,我现在没办法答复你什么,总要给我点时间。”
戈臻宇目光缓缓移动,来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开口,
“靳然,请随我去救水柔。”
“你知道人在哪?”
随我,这两个字不是随便用的,除非他知道具体的位置,或者情况。
戈臻宇手一动,扔过来一个东西。
竹一接住,摊开手一看,是一个纸团。
她将纸团打开,递给小姐。
靳然看了一眼,纸上写着,人在观江山山顶,让他和靳然两个人去,如果子时人还不到,或者少一个人,就等着给于水柔收尸吧。
观江山?靳然冷笑了一声,正是五年前,戈臻宇跳江的地方,所以,那些人要故技重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