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急转直下,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极限,没有人能明白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能让原本强势的yīn阳道人如此卑躬屈膝,连声讨饶。
作为当事者的林云,其实比旁人更加摸不清头脑,疑惑的四下里转了转脑袋,看到的,却是比自己更加迷茫的一张张面孔。
“前辈饶命,在下东海散修yīn阳道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前辈,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哼!”林云不明所以,也不敢轻易搭话,只得冷哼一声,同时心底飞速的盘算着其中的奥秘。
东海是什么地方?林云不知道;散修是什么东西?林云也不知道。等等,散修,散修,莫不是修真者?林云看看手中的钢叉,似有所悟。
听得哼声冷厉,yīn阳道人更是头如捣蒜,叫苦连连。
“我且问你?从东海来此作甚?”林云壮着胆子,尽量压抑着心底的恐惧。yīn阳道人若真的是修真者,这玩笑开得未免有些太大了。稍微有些修真知识的他明白,即便是最弱的修真者,自己也万万不是其对手。
“前辈有所不知,我本中土扬州人氏,勉强可以修真,怎奈根骨太差,中土各家族门派不愿收留,只得混迹东海……”yīn阳道人一边哭诉,一边悄然抬眼,察看着林云的反应。
“接着。”林云依旧伴着脸命道,右手一摆,将钢叉收回乌寰之内。
眼见偌大的钢叉凭空消失,yīn阳道人再无怀疑,低头道:“在下修为低劣,只是达到筑基中期,今年活了一百二十一岁了,眼看着寿数将近,心恋故乡,所以才回到中土等死,也算是叶落归根了……”
他这里一把鼻涕一把泪,林云也听明白了,想来是他路过这里遇到胡老三,干脆一举夺了寨主之位,也落得个逍遥自在。
马车内部,一主一仆又开始嘀咕起来。
“姐,这是怎么回事儿,那林云分明就是个凡人,怎么将yīn阳道人给唬住了。”莺儿一脸不解,奇怪道。
“傻丫头,换做是你,看到一个凡人拥有储物法器,你该如何?”
“储物法器,是啊!寻常修真者也难得拥有,想必就是因为这个,yīn阳道人才害怕的。”
“呵呵,算你聪明,不过,单纯如此也未必能镇得住他。世俗之中,有些人祖上曾出现过修真高手,偶尔赐给后人一些储物法宝也不算稀罕,估计林云便是如此。之所以yīn阳道人误认林云的修为远高于他,功劳还出在你的身上。”
“哦,姐此言何意?”
“你刚才唯恐林云有失,暗中释放灵力保护与他,被yīn阳道人察觉,这才笃定林云的境界在自己之上,从而跪地求饶。”
莺儿恍然大悟,看着yīn阳道人误把羔羊做老虎,不觉好笑。
“好了,起来吧!”林云傲然的摆摆手道,既然对方误会自己,索xìng便将戏做足了,否则,一旦被他看穿,那可就糟糕了。
“多谢前辈!”yīn阳道人大喜,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
“亏你还是一个修真者,竟然贪图黄白之物,真是没出息。”林云毫不客气的教训道。
yīn阳道人眼中闪过一道难以察觉的隐晦,急忙赔罪道:“是是是,前辈教训的是,是我眼看将死,贪恋红尘繁华,故而才做出这等糊涂事来。”
“姐,这林云可真会顺着杆子往上爬,笑死我了。”莺儿听到林云老气横秋的训斥yīn阳道人,笑得前仰后附。
“莺儿,论心机,你可差林云太远了。”姐摇头叹道。
没等莺儿出口反驳,姐解释道:“林云并非修真者,若是yīn阳道人细心探查,不免露出破绽,他正是借此在对方心中树立起前辈高人的本sè,这唱的是一出空城计啊!”
莺儿略一思忖,便明白了姐话中含义,头道:“不错,此刻林云虽然声sè俱厉,但心底的恐惧,远胜于yīn阳道人。”
“是啊!常听人起扮猪吃老虎,他却反其道而行之,整个一扮老虎吃猪。”姐微笑道。
二人正在谈论,突然间只听到林云怒吼道:“好你个yīn阳道人,居然还敢骗我,难道是以为我不忍杀你么?”
原来,刚才林云早就看出yīn阳道人目光闪烁,必有隐情,于是趁其被自己唬住,想要诈出他内心的机密来。
“前辈饶命!”yīn阳道人双膝一软,习惯xìng的跪倒在地。
“,如有一句隐瞒,定叫你神魂俱丧。”林云眯起眼睛,眼神中的那份冷厉愈发显得yīn森可怖。
“是,我,我全,两个月前,我路过黄泥岗,无意中发现后山一处断崖旁有一个山洞,里面留有禁制,我怀疑是前人遗留的洞府,这才夺去胡老三的寨主之位,为的就是破开禁制,取到前人留下的物事。”yīn阳道人不敢隐瞒,竹筒倒豆子般的全然吐出。
胡老三听得分明,露出一丝恍然,怪不得这位新任寨主将后山划为禁地,任何人不得进入。而且,他本人也一直呆在后山,原来如此。再看看林云,不觉一阵后怕,难怪这两人如此嚣张不羁,原来都是传中的仙师啊!
刘远也是惊出一身冷汗,若非遇到林仙师,这几十个弟兄的命可就都丢在这儿了。
马车中的一对主仆也吃了一惊,没想到林云胆子够大,在明知不敌的情况下还敢出言恐吓,更难得的是,居然还彻底诈出yīn阳道人的机密,为她们二人带来惊喜。
“姐,我们该怎么办?”莺儿激动的问道。
“还能怎么办?夺宝走人。”姐干脆的下达了命令。
“是!”莺儿咯咯一笑,挽起车帘,利落的跳下了马车。
众人只听到一阵女子的娇笑声,便看到一个美貌女子站马车旁边,轻轻挽起轿帘,低声叫道:“姐,您慢儿。”这女子看上去不过二八年华,身着一身绿sè衣裙,眉目清秀,娇憨可亲,身姿娉婷,令人神往。
众镖师虽然一眼便认出此人正是东家姐贴身的丫头,虽然和莺儿天天几面,但每一次看到她,依然情不自禁,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对方,似乎要将这一美丽少女的影子永远镌刻在脑海之中。
紧接着,一只修长的玉手搭在莺儿的左手上,指若葱管,掌如温玉,单单是这只手,便会引起无尽遐思。
东家姐虽然一直跟随镖队行进,但镖局中人却没有任何人能一睹芳颜。一路之上,只是躲在车里不肯露面,投宿之时,也是包下单独的院落,再由家人严密把守。平rì都是这位名叫莺儿的丫头发号施令,打理照应。
如今,这位神秘的东家姐终于肯抛头露面了么?
在众人一阵的眩晕中,一个红sè的绝妙身影终于出现在他们眼前。
现场几乎所有人都突然感觉到一阵窒息,只因这位东家姐美得太过不可思议,太过惊世骇俗。
她的出现,将附近绵延秀丽的群山反衬的犹如荒冢焦土;配合一身火红的衣裙,竟然连天上灼热的太阳也黯淡了许多……
对着一群呆滞的旁观者,东家姐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目光。她微微一笑,径直朝着林云的方向走了过去。
不知怎的,林云竟然一下子想起伏牛山中那位粉衣女子。普天之下,也只有她的美貌可以与这位红衣女子相提并论了。但是,当时粉衣女子昏昏沉沉,毫无生气,哪有眼前的这个活sè生香,顾盼流辉呢?
众人之中,要数yīn阳道人最为惊骇了。从她们身上,他感受到了极为庞大的灵力波动,这两位姑nǎinǎi,也是自己万万惹不起的人物啊!
“前辈饶命!”yīn阳道人干脆将头扎到地面,如一条癞皮狗,再也没有勇气抬头了。
林云心头苦笑,看着情形,此女也是修真者,而且境界比之yīn阳道人只高不低。
之前扮老虎吃猪,如今狮子来了,又当如何处理?
林云的算盘还没能算出个子丑寅某来,东家姐却对着他狡黠一笑,微微颔首道:“林道友,久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