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无甲子,也不知过去了多少个rìrì夜夜,林云终于从晕迷中转醒过来。\\.. \\
这一次受伤,虽然远远没有他在十八环时那么严重,但由于玄丹的丢失,还是令他花费了更多的时间来慢慢恢复。好在辰柔的实力惊人,远非魏亮等人可以相比,而且这座洞府中灵气充裕,为她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补充,这才使得林云能够得到有效的补给。
作为一个崇尚实力的修真者,林云在醒来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体察自己的状况。
绿sè的“金丹”消失不见了,对于这枚玄丹,林云一直不解其意,并不能加以充分利用,甚至认为是可有可无的鸡肋之物。所以,对于玄丹的消失,他也释怀的很。
褐sè的金丹看上去萎靡了不少,但在它的表面上,却缠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绿sè雾气。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起来,这其中的的一切,都与林云的奇异经历有关。
除了传授林云昊天仙诀外,中年文士还赐给他三枚名为“涣天丹”的仙丹。这种丹药在仙界虽然属于寻常之物,但在修真界中却是绝无仅有,其功效之大,威力之强,即便是修真界中最为珍贵的丹药,也万万不可与之相提并论。
修真界中,仙灵之气本就匮乏,故而林云最初体内的那儿仙灵之力,正是在遇到受伤后昏迷的粉衣女子之后,为了施救,两人共服一枚涣天丹所致。
之后,林云与殷嫣儿又分服了最后一枚涣天丹,体内的仙灵之力愈发深厚,再加上在修罗迷雾中他自行吸纳仙灵之气,最终炼化为自身所有。
如今,林云体内的仙灵之气,比之于一两劫的散仙,也不遑多让,玄丹虽然破碎,但毕竟还有一丝半的碎末留在体内,在辰柔的帮助下,以及自身的本能反应,这些碎末虽然未能再次凝聚为一颗玄丹,但却紧紧依附在金丹的表面,便造成了如此诡异之事。
至于这颗特殊的金丹,对林云是福是祸,那只有天晓得了。
好在林云并没有感到任何负面影响,随即便释然了。自从修真以来,他对于自身的变化一直浑浑噩噩,不求甚解,倒也坦然。
听到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打坐中的辰柔转过身来,看着林云道:“你可终于醒了。”
林云一个骨碌爬起来,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伸手去抚摸自己的面具。若是让师叔祖认出自己,岂不尴尬?
“放心,我可没兴趣去看你的庐山真面目。”辰柔冷哼一声。
看到面具依然安好,林云讪笑道:“如果你我易地而处,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何止是不敢保证,当年在伏牛山遇到辰柔之时,该看的,不该看的,都让他尽收眼底。
也许是基于他的坦率,辰柔并没有动怒,款款站起身来,道:“好了,现在你也醒了,我们该想法子从这里出去了。”
林云问道:“我昏迷了多长时间?”
“大概一年有余吧!”
“一年多?”若不是身子骨还有些虚弱,林云恐怕一下子便会跳将起来,没想到这次恢复居然花费了如此时rì,如何能不令他心惊呢?
“哼!你腹受到重创,功力没有被废,已经是天大的侥幸了。”辰柔淡淡道。
林云永远不会放过令辰柔更加内疚的机会,撇撇嘴道:“你知道什么,我所修炼的功法,并无所谓丹田要害的法,修罗固然厉害,不过是让我多一皮外伤罢了,真正要命的,还是你的那一掌。[. ”
如此扯谎当然无法骗过辰柔,不过基于自己的确给他带来不的伤害以及林云的丹田的确未曾受损,辰柔也没有与他理论的意思,只是哼了一声,不再作答。
眼中闪过的一丝愧疚被林云敏感的扑捉到了,他毫不犹豫的做出了兴师问罪的态势。
“辰道友,我来问你,当时你为何要暗算于我?”林云大声质问,义正言辞中掺杂着几分愤慨。
辰柔静静的看着他,眼底如一潭寒泉般幽静无暇,轻声答道:“那修罗丧心病狂,以血祭炼,定然是邪道中人,他既将《九衍》传给了你,你岂非也算得上是邪道传人?既然是邪道传人,便人人得而诛之,我杀了你,也便是为天下正道苍生着想。”
“岂有此理!”林云顿时觉得一种有力无处诉的委屈,“那依你这么来,《修罗血经》更是天下一等一的邪功,当时你为何不去攻击鬼婆婆呢?”
“鬼婆婆的的修为不在我之下,我没有一己必杀的把握。只能除去一个算一个了。”
“你……”林云yù哭无泪,他万万没想到正是因为自己的孱弱,才使得辰柔动了杀机。
“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辰柔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世俗间不是有一句俗语么,叫什么‘柿子捡软的捏’。”
林云乖巧的了头,很有些“软柿子”的觉悟,心中却对辰柔的人品给出了极高的评价。
《九衍》作为天衍宗的根基,修真者无不垂涎,可他晕迷了这么长时间,辰柔非但没有杀人越货,而且一直悉心照料,单这份心肠,就极为难得了。
辰柔的内心隐隐升起一缕担忧,众所周知,当年的苍松子便是靠着一部《九衍》一举创立了修真界中唯一的超级门派——衍天宗。虽然时间距今已经十分遥远,但修真史中在描述这一段历史时曾经用“千门薜荔,万派萧疏”形容当时衍天宗的所作所为,可想而知其它各门派遭受的惨绝打压。而如今,《九衍》落到了花宗宗主的手中,若是他同样心怀不轨,草菅人命,也许,那段惨绝人寰的历史还会重演。当然,辰柔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若是苍松子本人没有强悍的实力,以及老开立下的汗马功劳,单纯靠着阵法绝学,想要在修真界中独占鳌头,是痴心妄想罢了。
《修罗血经》的威胁也不可看,既然修罗将它推崇备至,它绝对是一门极为霸道的功法,之前在修罗洞府所看到的一切,无不提示这部功法的邪恶之处,倘若鬼婆婆修炼有成,会不会为祸天下呢?
在林云昏迷的这段时间中,辰柔一直被这两件事情所纠结,自便在正道六宗之一的飞霞派成长的她一直视邪派为洪水猛兽。修真界对天衍宗的评价是魔道至尊,如今突然冒出两个天衍宗的传人,如何能不令她心生担忧呢?
“接着!”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林云突然向她扔过来一件物事。
辰柔顺手接过,定睛一看,瞬间石化。
“这……”良久之后,她才从震惊中悠悠转醒,一双美目死死的盯住林云,颤声问道:“你这是何意?”
林云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调侃道:“我本无辜,险些遭人暗算,看来这部阵书只能为我招致杀身之祸,留之何用?还不如尽早交出,免得你一个不高兴,将我这个软柿子一掌拍烂。”
原来,他交给辰柔的,正是两部全本的《九衍》。
这部阵书对他而言,早已烂熟于胸,可以毫无用处,其实他早就有意将之交给飞霞派,只不过作为一个新入门的内门弟子,若是冒然将这部惊世骇俗的阵书交出,恐怕会遭致一些不必要的诘问和麻烦,这次的遭遇可谓是适逢其时,正好给了他这样一个机会。
辰柔怎会想到这部对于修真者而言梦寐以求的阵书在林云眼中犹如弃履,乍然得到如此贵重的礼物,一时之间,竟然无所适从。
“你也不必多想,我花宗都是一些女弟子,无意在修真界争雄,若是邪道复兴,我们宗派也没有驱魔卫道的责任,我看辰道友举止不凡,修为深厚,定然是中土六宗之一,想来这部阵书在阁下手中,才能发扬光大。”林云收起了戏谑,一本正经的道。
定了半晌,辰柔这才将心底的波澜压制住,正sè道:“花宗主,如此赠馈,不敢言谢,今后,我飞霞派愿与南海花宗结成兄弟之盟,只要花宗不做违背天下正道的不齿之事,但凡有事,飞霞派定当听从花宗主召唤。”
“原来是飞霞派的仙子,花云有礼了!”林云摆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花宗主不必客气,在下飞霞派辰柔。”辰柔终于出了自己的真名。
“辰柔?这个名字好熟悉。”林云假意抚摸着额头,似乎在竭力回忆着什么,“哦,对了,前些时候,我宗招收了一批弟子,这些弟子中,似乎都对我起过这个名字,似乎都认识你。”
“竟有此事?她们是谁?”辰柔也纳闷了,自己可从未到过南海呀!
“要不这样,等我们从这里出去以后,你就到鄙宗盘桓几rì,见见这些弟子,看看是否有过交集。”林云趁机发出了邀请函。
“这样也好,在下先行谢过花宗主了。”辰柔微微一笑,如海棠逢chūn。
“可是,我们怎么能入宝山而空回呢?这个洞府,我们还没有好好参观一番呢!”林云向着一扇石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