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选中我?或者说,你怎么知道会在这里遇到我,又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帮她?”风在雨心存困惑,百思不解,虽然盘膝在地,闭目打坐,但是口中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个……与其问我,你不如找个机会,去问问你的父亲。”端木哲天站在他的身前,低头看着他,略略答道。
“我父亲?”风在雨对于这个答案当真是诧异极了,为什么这件事情还会牵扯到自己的父亲呢?茫然之下,不禁睁开眼来看向了他。
端木哲天适时地转过了身去,留给了风在雨一个背影,他向前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沉沉地叹息一声,道:“时候差不多了,你去吧,我也该去了。”
“你去哪里?”风在雨赶忙问道,声音里夹杂着几分关怀之情。
“自然是尘归尘,土归土。你说的很对,我若不走,他们自然奈何不了我,但只怕,又将祸及水子。”端木哲天说着,身形一动,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大雾瞬间散尽,阳光陡然弥满,随着端木哲天的离开,他布下的阵法也毁于无形,风在雨缓缓睁开眼来,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处坟冢之上,坟冢前的墓碑赫然刻着“爷爷端木哲天之墓”几个大字。
站起身来,走到坟前,风在雨伸手想要抚摸这个墓碑,却终究没有摸到。
差点忘了,我现在只是一道元神!风在雨想着,傻傻地一笑,摇了摇头,刚要收回手来,忽然耳畔又想起了那个苍老的声音:“记住你对我的保证,你会一生一世照顾水子!若你以后叫她受了半点委屈,我一定会从下面上来找你!”
嘴角不觉地抽动了几下,眼皮也跟着跳了几跳,风在雨连连向后退了两步,暗暗骂着:这个老鬼,真是麻烦!她是我老婆,我不照顾她照顾谁?还用你多嘴!心中虽然这样想着,但是身子还是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在坟前给端木哲天磕了三个头。
转身要走,低头却发现脚下倒着一根一臂粗长、顶端削尖的木棍,木棍之上沾有一道黄符,风在雨微微一愣,大感好奇,想要仔细瞅一瞅这黄符画了些什么,然而还没靠近它便自行燃烧了起来,一阵风过,纸灰散尽。这个是……想着,他回头仔细观望,围着坟冢周围,他又发现了四根这样的木棍,恍然一笑,风在雨不禁又佩服起端木哲天来:“好厉害,只用了这样几根木棍配合着符纸就摆出了这杀鬼灭神的五行剑阵。”
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样的实力呢?
摇了摇头,收敛心思,闭目运气,放松身体,慢慢地,风在雨脚下离地,飘然而起。他感觉自己化成了一朵云,一道烟,正一点点蒸腾,一点点融汇于风里。美不胜收,妙不可言!
他朝着医院的方向匆匆飞去。阳光下,半空中,大街上,人潮里,风在雨比长了翅膀的鸟儿还要自由自在、畅快无比,耳际的风撩拨着发丝,发出着“飒飒”的声响,眼前的景色一闪而逝,只剩下一抹抹五彩缤纷的影子……他此时好想大声欢笑,大声呼喊:“哈哈哈!你们看到没有!我在飞,老子在飞耶!”
可是谁又看得到,谁又听得到呢?
怪不得修道之人都想达到元神出窍的境界,这感觉,也太他~妈爽了!风在雨降落在医院的门口,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后,他大有感触地说道。
“疯子,你快醒醒!听到没有!你都睡了一个星期了,还没有睡够吗?”风在雨的病房内,陈振独自坐在床边,看着风在雨消瘦的脸庞,紧闭的眼睛,他又是担忧又是焦急地说着,“你的大学还要不要上了?你要是不醒,对得起端木水子为你做的牺牲吗?还有,你可是答应老子要请老子喝酒的,怎么,有了女朋友就连哥们也不理了吗?操,你他~妈赶紧醒过来,别叫老子为你担心了,你不是一向自诩皮糙肉厚抗摔打吗,怎么这一次就衰了呢……”
陈振说到最后,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这时,房门开了,端木水子静静地走了进来。陈振见到她,努力闭上了眼睛,硬生生地止住了眼中的泪水,和心中的难过。
“中午了,你去吃点东西吧!”端木水子走上前去,道。
陈振点了点头,问:“看守所那边的手续都办好了?”
“办好了,交了五十万的保释金,在雨哥哥现在已经不是囚犯了。”端木水子道。
“五十万!哎!也便只有你了。”陈振听到这个数字,不由得感慨一声:若换做自己,打死也拿不出来这么多钱啊!叹息着,他转身出了病房。
端木水子坐下来,缓缓握住风在雨的手,默然半晌,低眉欲语,可还没等自己开口,她猛地感觉手上一紧,跟着一股大力传来,令她一个不妨扑倒在了风在雨的身上。浑身一抖,心头一震,端木水子仓皇地想要爬起,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盯住了风在雨。
风在雨紧仍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可是细心的端木水子还是看到了,他的嘴角处微不可查地上扬起一道淡淡的弧度。
端木水子心中一动,惊喜万分,脸上的笑容还没绽放,眼泪却先滚了下来,她一把抱住了风在雨的身体,紧紧地靠在了他的胸前,大声呜咽着:“在雨哥哥,在雨哥哥,我好,好……”
我好想念你,我好担心你,我好害怕好难过好焦急……
风在雨都懂!不等端木水子说出口,他一个翻身便将她压在了身下,跟着就将自己的双唇递了上去。
端木水子的胳膊就这样攀住他的脖子,痴痴地,任由他施为。
四唇相扣,双舌缠绕,还用再多说什么?已然胜过了千言万语。
正当缠绵悱恻、难分难舍之时,风在雨突然感到头部一阵剧烈地疼痛,似是有什么东西啃食起自己的脑髓一般!不知来由、难以名状的痛楚让他不禁皱紧了眉头,松开了唇瓣,“啊——”的一声沉吟,他翻身仰倒在了床上,跟着,双手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在雨哥哥,你怎么了?你怎么了这是?”端木水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住了,看着他这副痛不可耐的样子,不禁又惊又急地唤道。
“我没事,可能是,刚刚醒过来,还有些不适应……”风在雨怕他担心,赶忙安慰道,而话未说完,他脑中的噬痛便又慢慢地缓了下来。风在雨愕然地想到:难道是因为,我的元神出去太久,所以再回归身体,身体上有些反触?
“我扶你躺好,再去叫医生!”端木水子略略安心,赶忙爬起去扶他,可是双手刚一碰触到他的胳膊,他脑中便再次传来了那噬髓一样的痛楚,比之刚才还要强烈,还要难以忍受!
“啊——嘶——好痛!”风在雨龇牙咧嘴地呻~吟着。
“哪里痛?你哪里痛?”端木水子吓得赶忙停止了动作,又是无措又是担忧地看着他,焦急地问道。
“头,我的头好痛!”风在雨说着又抱起了头,皱起了眉,脸上的表情瞬间扭曲,他显然是在极力忍受着折磨。
“我去叫医生!你等我,我去叫医生!”端木水子连连唤着,不敢怠慢,赶忙跑下床去叫医生了。
而随着她的离开,风在雨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头痛竟然渐渐地消散着!这样一个怪异无比的现象令他的心“咯噔”一声,大感不安起来。他用力敲了敲了自己的头,除了一些余痛之外,再找不到刚刚那种痛不欲生的“噬痛”。
不会的!不会的!自己多半真的是被于强打坏了脑袋?那医生不是说过吗,自己醒来以后会有后遗症!和她有什么关系!不会的!风在雨努力说服着自己,可是却无法按捺心中的忐忑,他慢慢坐起了身子,双腿盘膝,闭起双眼,刚要远转真气,却听房门处传来了响声。
长出一口气,他赶忙躺好。
“真想不到,你能这么快就醒来?”推门而入的人是亚星,他站在门旁,冷冷地一笑,说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同你可是无冤无仇!”风在雨见到他,便想起了自己这许久以来的种种祸端和遭遇,强自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但终究还是忍不住厉声质问道。
“因为,我是小姐的保镖。”亚星淡淡地答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哄骗的小姐,让她如此听从你的话,但是我知道,我不允许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尤其你还是一个毫无能量的普通人!”
“所以,你就杀了赵志兵,然后再诬陷给了我,想将我置于死地?”风在雨恨恨地问道。
“只要能让你不再纠缠小姐,我才懒得管你是死刑还是无期。”亚星说着,一双眼睛瞟了过来,犀利而冰冷。
风在雨对视着他,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是怎么杀死赵志兵的?”
“你不是已经见识过了吗?”莞尔一笑,亚星答道,跟着脚下一动,他欺身到了病床前,俯视着风在雨,他缓缓续道,“不过,我真是想不到,你竟然在因缘际会之下,让命魂出了躯体!而一只没有法术的魂魄还能逃脱我的股掌,看来,我还真是小觑你了!”
“原来是这样。”风在雨彻底明白了:原来,亚星是叫那只鬼仔杀死了赵志兵,再让鬼仔暂时占据他的身体,驱使他的身体行动,来达到陷害自己的目的。这样一招毒计若非内行人,谁又看的穿呢?就凭几个警察想要破案?当真笑话!风在雨暗暗地想着,却也佩服起亚星的智谋!
“可是你的魂魄逃了又能怎样?逃得了和尚可逃不了庙!”亚星的脸上露出一丝狡黠之色,跟着说出一句令风在雨甚是胆战,大为心惊的话。
“什么意思?”风在雨慌忙问道,底气有些不足了。
亚星很是满意风在雨的表现,神秘一笑,他道:“什么意思?你刚刚不是也已经领教过它的厉害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