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平用力扳开乔凤仙搭在他肩膀上的头，看着这梨花带雨的俏容，纪平直接一口亲了下去。重病就得用猛药，药不猛，不治病！

乔凤仙陡然被纪平封住红唇，短暂的失神，瞬间挣开，向后退去。

“你，你，干什么？”

“证明你是个好女人！”

纪平耸耸肩，道：“事实证明，乔主任的确是个好女人。刚才，我冒犯了！”

若是坏女人，是不可能推开纪平的轻薄。当然，纪平这亲吻，究竟算不算是轻薄，还是只得另外商榷。

“谢谢，刚才，我有些失态了！”

乔凤仙能以女子之身，成为通南县政府办公室的主任，自然不可能是一个花瓶。要知道，官场上不乏花瓶一样的美女，可她们的职位，也就注定只能是一些可有可无的位子。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却绝对不可能是摆设的花瓶能胜任的。

“乔主任，是我有些唐突！”

纪平其实挺歉疚的，毕竟，他的行为唐突了佳人。

“纪主任，不，不关你的事，是我的问题！刚才，对不起，还是要谢谢你！”

乔凤仙用面巾纸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虽然眼睛还是有些微红，但已经好很多。她尽可能挤出微笑，看向纪平，道：“纪主任过来，是为了印刷厂的污染问题吧，这样，我带你们去现场看一看吧。”

哭了这么一通，乔凤仙心中的压抑舒缓了不少。思维也变得正常许多，想到纪平的来意，最具说服力的做法就是带纪平他们到现场走一趟。

通南县印刷厂的问题不小，县里也下了大力气整治。只是，在利益至上的观念影响下，印刷厂的人，总是会变着法地想要节省一些开支。而节省开支的手段，便是在污水处理和材料选择上做文章。

通南县政府经常会突击检查，发现问题就罚款。可越是如此，印刷厂的小手段越是层出不穷，仿佛是拧着劲在跟政府对着干。

“那就麻烦乔主任了！”

“不麻烦，工作嘛，倒是你们，这么远的路跑过来！”

纪平呵呵笑，微微侧身，道：“乔主任，走吧，我的同事还在外面等着呢，我们有车，您帮我们指个路就成！”

“那敢情好，我也享受一下领导们的座驾！”

乔凤仙的心态已经基本恢复，还能跟纪平逗趣两句。

纪平摸摸头，没说话。他算个什么领导啊？这次，如果按照市里的安排，他们如今将坐着小面包过来，别说享受，就是那颠簸，也够人受了。

两人走出通南县政府，正看到奥迪车上的李玲芳和董欣园下来，这两位也是看纪平进去那么长时间不见出来，这才下车出来透气。

“果然是领导，奥迪呢！”

乔凤仙呵呵笑着，气场很足。

纪平苦笑，道：“办公室的车在路上出故障了，这是借的朋友的车。我这所谓的领导，奥迪哪儿轮得到我呢，那是领导们的座驾！”

“纪主任谦虚了哦！”乔凤仙笑得很自然，仿佛之前跟纪平发生的那些事情，根本不存在。这种心态转变，不管是装出来的，还是真正做到这一点，纪平都得佩服，至少，纪平现在还是没从那一幕中走出来。

乔凤仙，有着成熟女人的妩媚，在那哭泣中表现出来的无助，惹人怜爱。纪平虽然不想承认，但却不得不承认，那一刻的，乔凤仙，对男人，有致命的吸引力。怪不得人都说，柔弱的女人，最能引起男人的保护欲望。

“主任，这位是……？”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通南县政府办的乔凤仙，乔主任。这次，乔主任亲自出马，带我们去印刷厂看看。走吧，上车，我们路上再听乔主任给我们详细说说印刷厂的情况。”

纪平挥挥手，率先向奥迪车走去。

三女随后，乔凤仙自然坐到了副驾驶的位子，李玲芳和董欣园依旧坐在后排座位。

车子启动，缓缓驶离通南县政府。

路上，乔凤仙将自己知道的印刷厂的情况全都讲了出来，也将自己的担心讲了一遍。通南县印刷厂的问题在一个监管，现有的监管制度，根本无法有效震慑印刷厂的各种小动作。罚款幅度若是大了，他们只会变本加厉，似乎想通过这种手段，将被罚款造成的损害挽回。

“你们怎么看？”

了解到通南县印刷厂的问题，纪平回头看了一眼李玲芳和董欣园。

两女沉吟着，想着，印刷厂的问题，归根究底，还是钱闹的。而不管钱赚多赚少，印刷厂的人，都嫌不够。在这种情况下，开源力度不大的话，他们就在节流上大做文章，也就有了这个污染治理不到位的情况。

“主任，我觉得，得改变一下违规罚款的制度！”

董欣园首先开口，“可是，要怎么解决，我还没想到。”

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罚款解决不了问题。

乔凤仙轻声道：“我们也曾试图加大惩罚力度，停产。可是，一旦停产的命令下达，印刷厂的工人和家属便会到县政府前静坐，很不好处理！”

纪平笑了起来，道：“不简单啊，印刷厂，有高人指点呢！”

乔凤仙也笑起来，点头：“是啊，若不是高人指点。县政府也不至于总是束手无策。他们背后指点的人，似乎对政府的道道很清楚，每每都能抓住要害。就仿佛，他们明晰了县委书记和县长的脉搏，对症下药！”

聚众静坐，也是需要技巧的。什么时间？多少人？多大的声势？

所有的一切，印刷厂背后的人都把握的很到位，既不会彻底激怒县里的领导，又让县里的领导投鼠忌器，不敢继续逼迫。

一旦静坐向着更激烈的方向发展，那么，对通南县的领导们而言，就可能是灾难。没有任何领导愿意承受这种群体事件带来的影响。

“那么，更要去会一会这位高人啦！”

纪平淡淡地笑了，通南县印刷厂的厂长，纪平是知道一些的。单正平，是通南县的知名企业家，通南县印刷厂只是他经营下的一个并不是很出众的小企业。但是，通南县印刷厂承包了他掌控下地产、食品和服装产业的全部平面广告制作，同时，通南县印刷厂跟春城市很多企业都有业务往来。虽然规模不大，但却是能赚钱的企业。

当然，这些，并不足以让单正平走进纪平的视线，毕竟，曾经的纪平是阳川县的县长，而单正平的地盘主要在通南县和春城市内。之所以使得单正平走进纪平视线，则是因为王利群。单正平是王利群庞大势力团伙的一员，肩负着洗钱和套现的重责。

从阳川县免职离开，纪平本以为他跟王利群之间的碰撞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发生了。却不料，这么快，他们将会再次交手。而不同的是，纪平完全可以不用直接跟王利群势力正面相撞，他只是一个督查的身份，却能不断地给王利群一伙人找麻烦。

通南县印刷厂位于郊区，还未靠近印刷厂，他们就能从打开的车窗飘进的空气内闻到一股浓重的油墨香。

油墨带香，虽然味道内也夹杂着些许的墨臭，却不至于让人无法承受。

印刷厂的绿化不错！

这一点，无论是纪平，还是乔凤仙、李玲芳和董欣园都跳不出毛病。

通南县印刷厂的名声不坏，主要原因就是这绿化做得好。一般而言，老百姓认为的污染就是各种的污水、臭水，还有那些弥漫在空气中刺鼻气味。而在这些地方，树木很少会有这么绿的。

世人形容美女，常常有一白遮百丑的说法。

通南县印刷厂，玩的就是这个，用绿化掩盖了他们的污染事实。毕竟，老百姓是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对印刷厂的各种废物、污水进行调查，甚至，他们根本看不到印刷厂的污水排放。

从地下走过的污水管道，直接将污水汇入通南县的排污管道系统，最终流入川江的支流，青龙河。

即便是春城市和通南县的环保部门，要检测通南县印刷厂的排污情况，也常常被蒙蔽。他们有着两套排污体系。拿出来见人的那一套，绝对是满足了国内污水排放标准的。而那一套的使用频率，少得可怜。

这一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事实就在那儿摆着！

若是一套污水清理系统长期使用，怎么可能看起来崭新如购买不久？而且，从通南县的排污管道系统提取的污水样本，总是超标。

“哟，乔主任，您又来了啊！”

乔凤仙显然是这通南县印刷厂的常客，那门卫传达室的老大爷看到乔凤仙，就呵呵地笑了起来。

“我陪市委督查室的同志来看看！”

乔凤仙并不想跟这老头儿多说话，甚至眼里带着几分的厌恶！

纪平在乔凤仙的身边，目光注意到这门卫老头儿的眼神，心中也是一阵不喜。这老头儿分明就是一个老色棍，他看乔凤仙、李玲芳和董欣园三人的眼神都是色迷迷的。

“请进，请进，呵，欢迎，欢迎！”

色老头儿打着呵呵，打开了大门口的电动门，放奥迪车进了厂区。

通南县印刷厂在上班期间，门口的电动门是封闭的。厂里的工人要外出，必须请假，外来人要进厂，必须得登记，明晓所来意图，才会被放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