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姨几乎是没有对我的提议有任何的犹豫,就走了过去。也许在她的心里,现在不论是要她做什么,只要他儿子不再受这些折磨,能好好离开,她都愿意去做吧。
陶静跑到我身边来,压低着声音说道:“喂!你的办法有没有用啊。这不是在戏弄人家吗?要不我们先跑?”
“肯定有用!”我坚持着。我也想看看有没有用啊,可偏偏这个时候,那边一个男人恶狠狠地冲过来喊道:“谁!谁开阿德的棺的?谁!”那横眉竖眼的样子,那就是一个凶悍的角色啊。
我拉着陶静大声喊道:“跑啊!”我们两几乎是同时飞奔出去。我跑得不慢,她的速度也很快,身后的喊声还在继续,我们是头也不回地继续朝前逃命着。这要是让那种男人知道,我们叫阿姨去舔尸水,那是不是会出人命案啊。
一路狂奔,奔到……我又不熟悉殡仪馆,我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啊?就是很多很多的树,还有一条小路,感觉再走下去,就能走出殡仪馆的范围了。
身后的声音也消失了,陶静直接蹲在地上喘着,问道:“你有没有水啊?”
“没有。我们至少要走出去,走到殡仪馆前面大门那,才能买到水。”
“呼呼,好可怕的,走吧,我真的好渴。”
本着不能走来时路的原则,我们沿着那条路往下走,靠着记忆里的方向,转弯,然后看到了殡仪馆的大门。原来我们已经跑到很靠近大门的位置了。直到买到水,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
一口气狠狠灌了好多水,又在路边的石头上坐了好一会,才开始朝着公车站那边走去。
陶静问我:“你说那个阿姨会不会真的去舔那尸水啊?”
“会,因为是她儿子。”
“嗯,也对。上次我看到我们小区里那个妈妈给他儿子洗裤子,裤子上还有那种很恶心的烂屎。我还跟我妈说,她怎么摸得了那种东西,还不如直接丢了呢。我妈跟我说,当妈的都会摸那些的,因为是自己的孩子的。”
“嗯。”
“那你说,阿德被送去火化么?”
“会,应该也就一会火化吧。”
我们两就这么说着话,都到了公交站。郊区的公车是半小时才一班的。但是实际上,等一个小时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们就坐在车站亭子那等着。天空渐渐阴暗了下来,感觉着这是要下雨了啊。十一月的傍晚,一场秋雨一场寒,就担心下雨了会突然冷下来。如果是在学校还好,还能加衣服。在这里,就只能挨冷了。
我朝着陶静那边靠了靠,说道:“你冷不冷?”这四周连个店都看不到,连个房子都看不到,要是真的下大雨的话,那就很麻烦了。
陶静摇摇头,但是身子却抖了一下。
我还正打算脱外衣给她呢,就看到公车过来了。就在什么上公车的时候,我看到了一辆车子转进了殡仪馆的方向。那车子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知道那车子我在绝色停车场那看到过好几次。
而且车子在转进去的时候,车速放慢,我还看到了车子里的景哥。他来殡仪馆干嘛?走亲戚?这地方也只有鬼亲戚可以走了。
我推了陶静一把,说道:“你回去,我在过去看看。”
陶静满脸的惊讶回过身来的时候,天上已经下雨了。很大很大的雨。我挥挥手,让车子掀开走。司机也不含糊,就启动车子开走了。陶静本来还想下来的,但是看看那雨,又停住了脚步。
看着车子开走了,我才朝着殡仪馆里跑去。雨真的很大,要命啊这么下。都十一月了还下这么大的雨干嘛啊?我心里暗骂着。一路上跑过去,雨水渗进衣服里,真他妈的冷!牙齿都在打颤着,我还得加速地跑。现在停下来只会更加冷!
终于看到了殡仪馆的大门。跑进去只会,我就缩在门卫那小房子的后面,先找找刚才载着景哥来的那车子。
车子是找到了,但是上面的人已经不见了。等了一会,刚要过去看看,就看到了那边告别厅了,景哥和上次绝色里那个抠脚大叔在一起。抠脚大叔打着伞,给景哥挡着,他自己淋着,就这么朝着车子这边走了过来。
景哥是个死尸啊,淋点雨也不会出问题,那抠脚大叔怎么帮他打伞呢?
景哥什么也不说,什么不做,走到车门前,就站着,等着抠脚大叔给他开门,然后才上了车子,车子离开了。
我冒着雨,冲进了那边的告别厅,那就是阿德刚才待着的地方。可是现在那里却空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棺材也不见了,只有那地上的一点水迹。
我出了告别厅看看四周,在那边火化室那边的门前,那个阿姨在那哭得几乎要昏倒了。应该是已经送去火化了吧。那么景哥过来是什么意思呢?而且从他走出来的方向来看,他应该只是在这里看看,确定没人了就离开了。
那他就是在找阿德的尸体?都烂成那个样子了他还想要来干嘛?运毒?这个不可能吧,那么大的味道,就是用来运毒都会有味道的。那他们要来干嘛?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冒着雨,冲到那边的火化室门口。
门外阿姨看到我过来,噗通一下就跪在我面前,说道;“就是他!就是他!就是他帮我们的,他让阿德好好走的。”
刚才追着我们的那个粗壮男人诧异地看着我。我问道:“阿姨,你做到了吗?”
“做了,我做到了,那水马上就不滴了。我们这才把棺材抬过来,他们才给火化的。孩子,谢谢你了,阿姨谢谢你了。”
我拉起了阿姨,现在的我浑身都在滴着水,而且十一月淋雨确实很冷啊。我他妈的前几天才气虚差点晕倒的!这种时候,才觉得自己真的很贱,谁来心疼我啊?
“阿姨,阿姨,景哥你认识吧。他知道阿德火化了吗?”
那阿姨还是哭,什么也回答不了了。我看她刚才也不会注意到那边的景哥。景哥来不来她也不会知道。在他身上是不会问出点什么的。
我看向了扶着阿姨的那粗狂男人。那男人说道:“阿景?刚他就在那边看了一眼就走了。”
“阿景以前跟阿德好吗?”
“好!他们好得就像两亲兄弟一样。比阿彪都好。刚才他怎么也不过来看看就走了呢?同学,你这都淋湿了。”这个男人应该不是孩子的爸爸,要不也不会一点都不悲伤的样子。应该是舅舅吧。
我点点头,也没有说什么,就转身大步朝着公车站跑去。我这身衣服,还不知道人家会不会让我上车呢。
我一点点地靠近了公交站,但是让我意外的是,陶静竟然在那公交站的亭子下,拿着一把伞,还拎着一个袋子。
我惊讶着跑过去就喊道:“你不是走了吗?”
“我在前面下车了,就买了伞,还给你买了这个。快喝吧。”
她递给我的是一杯热乎乎的牛奶。我接过来的时候都还有点烫手的。但是这个时候的我,真的很需要喝点热的东西,要不我能成冰棍了都。我也不客气地喝了起来。暖暖的感觉下了肚子,就算外面的衣服是湿着的,至少,也不会那么难受了。
这么一个来回,下一班公车开过来了。我们上了车子,司机很自然的看着我直皱眉。好在这车子是塑料椅子,我这一身湿哒哒的,也不怕会弄坏他的椅子,就捡了一个最后一排的座位坐着。
这种时候也不敢奢望跑郊区的车子会有暖气了,只能把窗子关好,别吹到风就行了。陶静的一只手伸到我的面前。我看着那手疑惑着,她才说道:“报销啊。那杯牛奶,八块钱呢。”
我没好气都说道:“欠着!我的内裤都是湿的,给你张钱也是湿的,你没地方收。”
“你……你说你跑回去干嘛啊?”
我白了她一眼,没说话,这里面的事情还真不能说。我跑回去看到了景哥,还知道了景哥去了阿德。可是阿德被火化了,景哥就离开了。最重要的就是景哥和阿德之前关系很好。那说明什么?既然之前我怀疑阿德是被景哥杀的,那么景哥杀人的动机就应该是阿德知道了一些关于他的秘密,所以景哥下了手。
那种关系好的铁哥们,要发现点什么是很容易的。例如,陶静现在穿着的内裤上有个兔子图案我就知道。我也没偷看她,反正我就知道。这就是铁哥们的定律。
她家里,晾阳台上的她的内裤,几乎每次去,我都看到兔子内裤。唯一不同的就是颜色。估计是一个款式买了十二种颜色吧。
同样的,景哥失踪了那么多天,突然回来了,还带着各种的疑点。作为铁哥们的阿德肯定会发现这些。然后顺藤摸瓜发现了景哥的秘密。而景哥弄死他,让他感染尸毒,这么腐烂下去,也是完全说得通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