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了,”琼霄夫人高声说道,“冷清羽会派遣他的白袍众进入大阿亚图拉的宫殿,为我们据守那里。他还不知道我们将要有客人……当然。”
屋里的几张脸都露出不悦的神色。
白袍众痛恨有导引真气能力的女子,改变宗派并不能改变她们对这种男人的看法。
“出了一件有趣的事,他相信我去那里是为了杀他,而杀他的原因是他没有杀死令公鬼。”
“这不合理。”姒三娘说着,皱起了眉,“我们是要束缚他,控制他,而不是杀死他。”她突然笑了起来,笑声轻柔而低沉,然后,她靠在椅背上,“如果有办法控制他,我不会介意约缚他。虽然我只看过他几眼,但我知道他是个很好看的年轻人。”
琼霄夫人哼了一声,她对男人没有任何好感。
灼华担忧地摇了摇头:“这很合理,但可能会有麻烦,我们在白塔中得到的命令是清楚的,而冷清羽显然也得到了其它命令,我只能假设那是弃光魔使们之中起了争执。”
“弃光魔使。”蝉衣夫人喃喃地说着,抱紧了她的手臂,白色的云锦在她的胸前翘起,露出更多的肌肤。“如果我们先在弃光魔使的交战中被碾成齑粉,即使得到了暗主回归后我们会统治这个世界的承诺又有什么用?谁认为我们可以对抗他们之中的任何人?”
“烈火。”姒三娘望着屋里的人们,黑色的斜眼里闪耀着挑战的火花,“烈火甚至可以摧毁弃光魔使,我们有办法制造它。”
她们从白塔里偷走的一件密炼法器————一根三尺长,形状类似竹笛的黑杖就有这样的功能。她们之中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命令中要求她们带上它,即使是琼霄夫人自己也不知道。
有许多密炼法器是命令中要她们带上的,也都没有带走的原因,但既然是命令,就必须遵从,琼霄夫人真希望她们可以拿走哪怕一件法器。
蝉衣夫人响亮地哼了一声:“如果我们之中有人能控制它就好了,或者你们忘记我们做的那次测试差点把我杀了?在我能够停止它之前,它已经在船上烧出了一个对穿两侧的窟窿,幸好那艘船还能在沉没前把我们载到忽罗山。”
“我们要烈火做什么?”琼霄夫人说,“如果我们能控制转生真龙,就让弃光魔使去考虑该怎么对付我们吧!”
突然间,她意识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是那个叫吉娜的女人,她正在擦拭角落里的一把雕花低背椅。“女人,你在这里干什么?”
“打扫,”黑辫子的女子漠然地直起身,“你告诉我要打扫的。”
琼霄夫人几乎要用上清之气打向她,几乎,但吉娜确实不知道她们是鬼子母。这个女人听到了多少?应该没有太重要的。
“你该去煮饭了,”琼霄夫人的话音里带着冰冷的怒意,“再告诉他,他应该用一条皮带抽你一顿,狠狠地抽!然后不给你任何吃的,直到所有的灰尘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这女人又让她用平民的口吻说话了。
蛇姑站起身,用自己的鼻子蹭了蹭黄猫的鼻头,然后将那只猫递给吉娜。“做饭的时候给它准备一碟羊奶,一些上好的羊羔肉,肉要切碎,它没有多少牙了,可怜的小东西。”吉娜看着她,眼睛眨也不眨,蛇姑又说道:“你有什么听不懂的?”
“我知道。”吉娜的嘴唇紧紧地绷着,大约她终于还是知道了,她是一名仆人,和她们不是平等的。
她将那只猫抱在臂弯里,走出门去。琼霄夫人等了一会儿,突然拉开屋门,前厅里空无一人,吉娜没有在偷听她们。琼霄夫人不信任这个女人,但话说回来,她想不出自己真能信任谁。
“我们必须关注关系到我们的事情。”琼霄夫人严肃地说着,关上了屋门。“华幽栖,你有没有在那些纸片中找到什么新线索?华幽栖?”
丰满的
女子愣了一下,然后抬头扫视了一圈屋中的人,眨眨眼,这是她第一次从那堆破烂发黄的手稿中抬起头。看到琼霄夫人,华幽栖似乎显得有些惊讶:“什么?线索?哎哟,没有。想进入王室图书馆本身就已经够困难了,如果我对某一页内容过于注意,守藏吏立刻就会知道。但如果我要把它们全都看过,我就永远也找不到什么东西,这个地方简直是个迷宫。不,我是在国王宫殿附近的一个书商那里找到这些的,这是一篇有趣的论述,里面写了……”
琼霄夫人运起了太一之气,将那堆纸片吹到了地板上,“除非它们写了该如何控制令公鬼的办法,否则就把它们暂时抛在一边吧!关于我们正在寻找的,你有多少了解?”
华幽栖向地上的碎纸片眨了眨眼:“嗯,它在大阿亚图拉的宫殿。”
“你在两天前就知道了。”
“那一定是件密炼法器,要控制有导引真气能力的人,就一定需要上清之气,而它有着特殊的用途,所以那一定是件密炼法器。我们会在展览厅里找到它,或者大约它会在大阿亚图拉的收藏里。”
“这倒是真情报,华幽栖,”琼霄夫人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不那么尖利,“你有没有找到什么新的线索?任何线索都行。”
圆脸的女人不确定地眨了眨眼:“实际上……没有。”
“不要紧,”蛇姑说,“再过几天,只要他们珍视的大阿亚图拉即了位,我们就能开始搜查了,即使必须检视每一支烛台,我们也要找到它,我们正站在悬崖边上,琼霄夫人。我们要用皮带拴住令公鬼,教他该如何坐起来,如何打滚。”
“当然,是的,”华幽栖说着,露出了欢愉的微笑,“是的,一条皮带。”
琼霄夫人希望结果会是这样,她已经厌倦了等待,厌倦了躲藏。要让这个世界知道她,要让全体凡人向她弯下膝盖,正如同她第一次抛弃旧誓言、立下新誓言时所得到的承诺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