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老一小两女人暴跳如雷,上来就不要命的操起烧火棍一顿砸。
“哐当,哐当……”几下子,二懒三懒和年轻人竟然全被干翻了,三人趴在地上不敢冲过来。
班澜和苏媒婆对视一眼,大口大口喘气。
“哐当……”班瑞一脚把小砍刀提到周贵脚边,气喘吁吁:“朗朗晴空之下你动刀杀人,老子被迫还击,是正当防卫!你给老子记好,你再敢把主意打到老子的孙女头上,老子砸烂你的头!”
她爷威武!
三人出了卫生所。
这一架打的狼狈,班瑞的右手麻了伤了,全身都疼,苏媒婆的脸上挨了一拳,黑青青的肿起来老高。
唯一没受伤的是班澜。
倒不是她身手好,而是她身体太胖,在病房内施展不开,苏媒婆比她还彪悍,冲到了前头,揍得二懒三懒招架不住。
她总算知道当日班瑞和苏媒婆能合谋袭击盛开,装麻袋里抬回来的本事了。
苏媒婆威武!
敢情快六十岁的两人,比年轻人还猛。
“你们怎么来了?”班瑞问。
“陈大宏和班四虎拦路抢劫,我制服他们,招认说周贵出主意让他们坏我名声,我就猜到爷也要出事。”班澜说。
班瑞全身都疼,这一架打的,脚上的老伤又犯了,一拐一拐的靠着自家孙女的肩:“是陈家老屯那个间歇性神经病,打死老婆的那个陈大宏?”
班梅上门的事,班澜没跟班瑞说。
“嗯,昨天老姑带陈大宏上门,说给我介绍对象。”
班澜话音一落,班瑞变了脸:“陈大宏今天拦你是周贵指使的,便宜周贵那小子了。”
“不会便宜,盛开负责善后。”
把陈大宏和班大虎四虎送到派出所,应该就轮到周贵了。
所以打了周贵出口恶气得赶紧离开,一会派出所来人他们可轻易走不成了。
班澜扶着班瑞:“爷,你就不问问我,是怎么得罪周贵了?”
班瑞不假思索:“有什么可问的,三懒恶名在外,你乖巧可爱,摆明了就知道他们欺负你,吃亏没?”
“没。”班澜说。
手背那点伤口不值一提,周贵三人可吃了大亏。
“爸跟你说过,要好好学习。”
“听话,咱们家是教育世家,没有一个人不上清华的,你要比别人更努力才行。”
“一个巴掌拍不响,为什么你男同学送你回家,才十八岁就早恋,耽误了学习可不行。”
……
班澜从小听得最多的就是父母长辈这些不容反抗的安排,哪怕不是自己的错,他们也从不听她解释,一句“好好学习”就将她从小学到中学,大学,研究生的经历全部书写了。
班澜有点愧疚:“爷,是我不好,回来没有告你周贵拦路抢劫,被我打伤的事,要是我说了,你今天就不会没有防备见他了。”
“傻丫头,说什么话?你没吃亏就好,周贵那样人,今天没来,总会找上门来,结果都一样,还不如痛痛快快跟他杠上,让他知道老班家不是好惹的。”
“再说了,你才十八岁,又不是八十岁,青春年少,免不了不周全。”
三十岁,她在心里补了一句。
实际上她可以提前告诉班瑞的,不知道怎么的没说。
大概同她穿越过来还没有跟班瑞有那么深的感情有关。
这会子,她心里忽然生出了莫名的感动,有班瑞这样的爷爷,真好。
正感触着,班瑞再度开了口:“对了,盛开的伤好了?能处理他们?”
“能,有老赵头的骡车跟着。”班澜没说她已经把那三人绑了放骡车上的事。
班瑞点头,也认为盛开的伤不影响处理那些人。
从公社卫生所到村子有八九里地的样子,班瑞和苏媒婆都是伤病员,尽管说可以自己走,班澜则是雇了一辆车。
是隔壁村的。
三人坐在驴车上,班澜忽然问:“爷,周贵忘恩负义,是什么意思?”
刚才班瑞威风凛凛喊周贵忘恩负义,班澜在外头听到了。
“我在伐木队看那周贵就不是好东西,班瑞,想当年,班峰为了救周贵,血染红了山林……”苏媒婆欲言又止。
班瑞神情复杂:“伐木队的事别提了,都怪我当年……”
伐木队有故事……
班澜越发好奇了:“爷,我长大了,给我讲讲。”
班瑞道:“以后吧,等你再长几年,爷怕你听了睡不着。”
“好了,好了,胖丫,别提你爷的伤心事了。”苏媒婆悄悄扯了扯班澜的衣袖。
班澜:“……”
班福今天按计划气班瑞,宣扬班胖丫被陈大宏挟持,名声受损的事,引发班瑞的病症发作。
可他没找到班瑞。
他做梦都没想到周贵被赵文生利用后,自己想讹更多的钱,诓骗走了班瑞,导致班福扑了个空。
计划赶不上变化。
班福有班福的高招。
所以,当班澜扶着龇牙咧嘴的班瑞下了驴车时,班福扬起拳头就扑了上来。
“死丫头,让你嚣张,把你爷气病了吧?”
班澜扶着班瑞一躲,班福扑了个空。
班二虎大喊了一声:“爹!”
“班福,你发什么神经?”班瑞蹙眉瞪着班福。
“哥,胖丫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你还不知道?”班福冲到班瑞身前,指着班澜就骂:
“死丫头,你知道不知道你爷得了不好的病,你知不知道医生说你爷活不过半年?你还这样气他,是不是不想让你爷活?”
“班福,你胡说什么?”班瑞厉声大喝!
原来如此,班澜心中的怀疑忽然有了答案!
班瑞着急给她招婿,是因为他的病!
不好的病,待会儿得好好问清楚。
看热闹的七大姑八大姨顿时聚集过来。
刚才大家听班福说了班澜被陈大宏掳走的事,又听班福说大虎和班澜的男人都去救人去了,在班福的教唆下,还真的认为班澜被陈大宏毁了清白。
大家看热闹不嫌事大,议论纷纷。
其中,班福的两个儿媳妇,陈翠红和田素珍都在。
“咋了啊这是?”
“班瑞被胖丫气的犯病了,你看走路都要人扶。”陈翠红在人群中带节奏。
“班瑞有病?”
“上个月查出来的,胃上有癌。”
“嘶……胖丫被神经病挟持失了清白,白白吃了亏,班瑞气上加气,病不发出来才怪!”
“胖丫男人没回来,肯定被气走了”
“听说神经病杀人都白杀,不判刑。”
“胖丫这清白尽毁,男人不要她,又气病她爷,不忠不孝不清不白,哪里还能留在屯里?”
“只有嫁给山里傻子这条路了。”
……
班澜听着班福身后的村民们议论,拉住怒火冲天的班瑞:“爷,我来处理。”
班福越发得意,跑过来往地上一歪,顿足捶胸地哭喊起来:“哥啊……我苦命的哥啊,你早年丧妻,中年丧子,自己也没几天好日子了,胖丫还不知羞耻,故意给你添堵,你可咋活呀?”
班福哭道:“哥啊……班家只有你我两兄弟,你走了,我怎么安置被人白白玷污了清白的胖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