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檎的话萧木自然不信,萧木理所当然地觉得这是林檎羡慕嫉妒恨的表现:“你说这不是金手指,那是什么?你该不会说我是为了消遣你,所以昨晚提前把所有的四书五经全都背下来了吧?要真的是这样的话,我这过目不忘的本事好像还加强了……”
萧木越说越觉得有理,没等林檎开口,又继续辩解道:“事实就摆在这里,只要是四书五经,我看过之后都能一字不差地背诵,如果这都不算是是过目不忘,那你来解释解释,我是怎么做到的?”
林檎看起来倒是十分自信,没有一点想要打断萧木的意思,一直安静地听着萧木在那说着。终于等到萧木把想说的都说完了,林檎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这当然不是‘金手指’,也不是什么特异功能……”
萧木闻言又要开口争辩,不过这次林檎没有给他机会,果断阻止了他:“听我说完!”林檎霸气的一喝立刻让萧木安静了下来,有了继续讲话的气氛后,林檎接着说道,“依我看来,你能表现出这种所谓“过目不忘”的“症状”的原因十分简单,而且为什么只有一部分的书可以做到这一点,其他的书又不可以做到的原因同样也十分简单——那就是,那些你能背下来的书,在你穿越之前,历史上原本的崇祯皇帝本来就仔细地研读过!”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萧木听了林檎的说法,顿时浑身一震,吃惊地说道。事实上萧木做梦也没想到林檎会给出这样的解释。
“这怎么不可能?你以为古人的‘读书’跟现代人是一回事吗?对于一本书,尤其一本是那么重要的儒家经义来讲,不吃透它的全部内容,做到熟读成诵、倒背如流,古代的读书人肯定不好意思说出‘这本书我读过’这样的话的!”林檎见萧木仍然没有接受现实,便继续分析道,“这下你也应该知道为什么那些读起来晦涩难懂的四书五经你能背得下来,但那些十分清晰明快的话本、小说你却背不下来了吧?”
“你是说,四书五经崇祯皇帝原本就读过,而那些话本、小说,崇祯皇帝没有读过?”萧木在林檎的“启发”之下,十分不情愿地接过了话茬。
“正是如此!历史上的崇祯皇帝即位之后每天都能宵衣旰食地工作,那么这么一个勤奋的人,在读书方面自然同样十分努力,熟练背诵四书五经简直在正常不过了,不然的话我反而会觉得十分奇怪。”
反正萧木也不情不愿,林檎索性又接回了问题,继续给萧木上起了课,“至于那些你背不出来的‘闲书’嘛,也不见得原来的崇祯皇帝一本都没读过,反正都是‘闲书’,可能崇祯皇帝也就在闲暇时间随便翻看了几眼,自然不会刻意去背诵了。”
“不过,你下午看的什么《金瓶梅》这样的东西,我认为原来的崇祯皇帝肯定没看过。”林檎最后又补充了一句。
“说了那么多,这也不过是你的猜想罢了,你又怎么证明呢?按照你的说法,那些四书五经之类的书本,我穿越之前的崇祯皇帝明明都能熟读成诵,既然这样,为什么我读起来的时候反而那么吃力呢?”萧木还是没有放弃,仍然认真地分析着林檎的话,试图找出一些“林氏假说”的漏洞。
“不错,这些确实都是我的猜想,我当然没法证明。”林檎两手一摊,十分痛快地就承认了,“但是我又不是搞科学的,能够提出这么一个猜想已经很够意思了,至于什么严密论证,逻辑证明这种东西,那是你们这些科学家才需要操心的事情!”
听了林檎的话,萧木的脑袋里不免冒出了“哥德巴赫猜想”、“费马大定理”这些科学悬案。努力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撇清之后,萧木继续说道:“反正都猜想了这么多,你就接着猜,我也听个新鲜……”
“那我就接着猜了啊。”林檎勉强思考了一会之后,“勉为其难”地说着,“中学生物课上不是学过的嘛,人的大脑皮层有H、S、V,W区之类的分区,分别控制听、说、读、写,依我看,可能你的穿越造成了原本崇祯皇帝大脑皮层的V区受损,所以阅读起来存在障碍……”
“这种东西亏你还记得……”萧木小声地念叨着。
“哎呀,这不是你让我猜的嘛,我就随便猜了一下而已。”林檎也觉得她刚才的说法有些不太靠谱,果断放弃了继续乱猜——明明开始的分析还是很对的,要是被后面的胡说八道给带偏了那就不好了,看来自己差一点就着了萧木的道了。
“总而言之,很可能就是因为你的穿越,让原本崇祯皇帝的记忆被压制住了,原本能背下来的书也没有了任何的印象,但是经过了你的阅读,崇祯皇帝大脑原本的残留的记忆又被唤醒了,所以就让你产生了‘过目不忘’的错觉!”林檎最后总结了一遍。
萧木的“阴谋”没有得逞,也没有办法,只好无奈地接受了“林氏假说”。
“按照你的说法,我能够背下来《资治通鉴》,也是因为崇祯皇帝原来读过?”萧木问道。
“那是自然,你想啊,连你这种傻瓜都知道要读这本书,原本历史上的崇祯皇帝肯定也会读的。”林檎给出肯定的答案的同时,顺便又挖苦了萧木一句。
不过萧木并没有在意林檎的挖苦,而是自言自语地念叨着“总而言之,不管是‘金手指’还是‘记忆残留’,反正读一遍就能完全记住这还是很不错的,看来这本《资治通鉴》还是要继续读下去才对。不过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我读得实在是太慢了,明天还是要把钱谦益找来,让他继续给我讲解,这样一来,肯定能够事半功倍。”
“你刚才说什么?”林檎听了萧木的话,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地差点跳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萧木不知道林檎又发什么神经,无奈之下只好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接着读《资治通鉴》。”
“哎呀,不知这句,是下一句,赶紧再说一遍!”林檎摇着头,摆着手,示意萧木说的不对,催他接着说。
“下一句?我说要找人来给我讲书,这又有什么问题?”萧木一脸疑惑地问道。
“哎呀,关键!没有抓住关键!我问的是,你要找谁来给你讲书?”林檎急冲冲地问道。
“钱谦益啊,你不知道,这个人的学问是很好的,据说还是整个大明官场的文苑清流的领袖人物……”
“什么我不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林檎粗鲁地打断了萧木的废话,“钱谦益,常熟人,字受之,号牧斋,人称虞山先生……”
萧木一脸崇拜地看着林檎,“你不是说你的历史水平有限吗?怎么对于这个钱谦益知道的这么多?要知道,钱谦益这个人物我在历史上可是从来都没听说过的……”
“你没听过那是因为你无知!”林檎果然马上又打击了一句,过了把嘴瘾之后,便开始耐心地启发着萧木说道:“就算你没听过钱谦益,那柳如是总该听过吧?”
“柳如是?听着耳熟……”萧木挠挠后脑勺,努力地回忆着。
“那秦淮八艳总听过吧?”林檎继续循循善诱。
“这个听过!好像在电视里面看过。”萧木顿时恍然大悟,“所以,柳如是就是秦淮八艳之一了?不过这又跟钱谦益有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自然是夫妻关系!”
“钱谦益看起来又四十多岁了,柳如是想必也是人老珠黄了吧?那么秦淮八艳该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萧木惋惜地说着。
“你这呆子,谁说柳如是一定要是钱谦益的第一任老婆了?什么叫续弦懂吗?”林檎恨铁不成钢地反问道。
“哦?这么说来,现在秦淮八艳还都正值妙龄?”此时萧木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钱谦益身上了。
“想得美!现在恐怕她们还都是小孩子,年龄只会比谢连惠还要小,有的出没出生还不一定!等她们长大了,估计你这个皇帝早就当到头了!”林檎赶紧给萧木来了一个当头棒喝,打算把话题拉回正确轨道。
萧木听了林檎的话,失望之余便也不再去想什么秦淮八艳了,转而又觉得有些不对,开口问道:“所以呢?你听到钱谦益这么激动,就是因为柳如是是他老婆?”
“当然不是了,你别忘了,我可是学中文系的,研究古代文学也是必修科目的!”林檎骄傲地答道。
“那么这个钱谦益在文学史上也有一定的地位了?确实,以他当下在文人中的地位看来,成为历史上的文学家也没什么奇怪的。”萧木自问自答地说着,不过心里却有些不以为意,估计他也不是什么太有名的大人物,否则自己怎么会没听说过?怎么不像李白、杜甫、苏轼他们那样如雷贯耳?
“哎呀呀,这样想的话,我岂不是跟那些无知者无畏的人没什么两样?”萧木又摇摇头,打消了那些目中无人的想法,打算听林檎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