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升得老高,灼热的阳光照向大地,清楚地告诉着人们,现在已经是快要正午了。??
骆振兴和张两个人赶着一辆大车,跟着商队在大草原上走着,他们走过的路上,留下两道深深的车辙——很明显,就算是骆振兴和张这两个经验丰不丰富的人也能轻松地看出,这车里装的肯定不是什么丝绸、茶叶。
而这正是商队带头的管事在出关的时候对守门兵将的“官方说法”,而且守门的兵将们在拿管事的引导之下,装模作样地检查了一下实现安排好的一辆车之后,嘴里一边严肃地说着“严禁运送违禁物品出关”之类的话,一边开门放行了,至于其他的大车留下的那深深的车辙,则好像并没有一个兵将注意到。
然后骆振兴和张就人生第一次地踏出了大明的国门,来到了草原之上。
整个商队一共有七八十辆大车,每辆车有两个民夫赶车,另外还有一百来个统一打扮的护院,骑着马在商队前后游弋,提防着可能出现的危险。
出的时候骆振兴觉得十分幸运,因为他和张正好就被分在了一起,负责的是同一辆大车。两人之间相互熟悉,赶车、干活不累这一点倒是细枝末节,最重要的是,他们小声地交流一些“正事”则是方便多了——说起来,这还是张的功劳,由于他之前一系列的“拍马屁”、“抱大腿”的举动,把那个王管事都快要捧到天上去了,所以在王管事的安排之下,他和骆振兴两个人便被分到了一起。
其实这也不过就是王管事一句话的事情,而且本来骆振兴就是张帮着招募来的,两个相互熟识的人想要在一起,相互之间有个照应也是人之常情,所以王管事根本没有多想,便欣然同意了他们的这个请求。
虽然王管事没有多想,骆振兴他们两个人也如愿地被分到了一起,但张的这一套拍马的做法也不光是带来了方便,反而还给他们添了不大不小的麻烦,因为实际上一直到现在,他们两个人还没有什么机会打探什么情报,甚至连自己这辆大车里面到底装的是些什么都不敢去看,因为骆振兴现,有一个骑着马的护院头领一直在他们这辆车附近转悠,时不时地还跟他们攀谈几句,天南海北地胡吹乱侃。
这个护院头领事实上就是昨天,张在打碎箱子之后奉承巴结的那位。本来张昨天在人家面前一通表现,拉上了关系,现在人家跟咱们聊起天来,张这边自然不能对他爱搭不理的,所以这个头领跟他们聊天说话,张他们也只好热情地回话,不知道的人听起来他们的谈话氛围好像还很浓厚,相互之间聊的很投机的样子。
事实上这个护卫头领就是盯着骆振兴和张他们两个人的,或者说,就是盯着张的。很显然,昨天搬完了那些财物之后,他们几个护院的头领都得到了王登库的吩咐,就是要盯住那个打碎箱子的民夫的护院头领。本来这个护院头子对张的印象就挺深刻,现在又得到了要盯紧他的命令,于是便亲自来盯着,所以张他们自然就要郁闷了。
“看来这差事还真是不好办啊。”骆振兴郁闷地在心里想着,无奈地朝着拉车的马挥着鞭子。
……
张家口,骆养性和宋棋这边倒是也没有闲着。
“王登库的车队都出去了?”骆养性问道。
“不错,我们的人亲自数过了,一共是七十八辆大车,车辙印很深,车里装的肯定不是他们说的什么丝绸、茶叶。”宋棋答道。
“守关的兵将那里就直接放行了?”骆养性问道。
“那是自然,全都放行了。”宋棋用一副理所应当的语气答道,很显然,如果没有放行,那对他来说才是稀罕事。
骆养性对宋棋这种与常理完全相反的逻辑则还是没有完全能够立刻接受,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那他们就没有检查一下,车上装的都是些什么?”
“检查自然是要检查的,不过这里面的门道,指挥使大人想必也都清楚。”宋棋答道,完全是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
“嗯,是我想的太多,要是守关的兵将真那么铁面无私,我们也就不用来办这个差事了。”骆养性自嘲了一句,然后问道,“今天除了王登库,还有其他的商队出吗?”
“有。”宋棋答道,除了王登库之外,今天还有两家的商队也出关去了。
“他们车上装的也是违禁的物资?”骆养性问了一个自认没什么悬念的问题。
“不错,车辙都很深,绝对是粮食、铁器一类的物资。”宋棋答道。
“那这两家是要卖给蒙古人,还是跟那个王登库一样,是要卖给建奴的?”骆养性问道。
“我可以断定,这两家的商队的货物,肯定都是要卖给建奴军队的!”宋棋十分坚定地说道。
“何以见得?”虽然骆养性也倾向于这个答案,但宋棋的语气十分坚定,很显然是现了什么依据,所以骆养性便开口问道。
“一来是这两家的商队也全都不小,眼下怕是没有哪个蒙古部落能买得起这么多货物。”宋棋开口答道,骆养性十分清楚,虽然这个说法分析得很合理,但这并不是宋棋能这么坚定的主要原因,因为他这个“一来”就说明了,接下来,还会有一个“二来”,而这个“二来”才是最重要的一点。
“二来嘛,”宋棋继续说道,“我们的人今早在王登库的那个秘宅现了一个看起来像是贵客的人物。”
“贵客?什么贵客?”骆养性问道,不过很快他自己就想出了答案,“是了,像王登库这种商人来说,自然给他送钱送生意上门的人才是贵客。”
“指挥使大人英明。”宋棋说道,“而且,这个贵客从王登库那座宅子出来之后,又去了另外两家。”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