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从来高处不胜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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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天色阴沉,却也无风,还带些闷热,刘瑾在司礼监值房正昏昏欲睡,却听一人进来便道:“大哥,我有事要和你商量。”刘瑾睁眼一看,原来是魏彬。

刘瑾低声骂道:“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张口便是大哥。”

魏彬进来便大咧咧坐下,道:“是不是要称呼你刘公公才合你身份?大哥,这些时日,你与众兄弟都生疏了,连每月聚会也是草草收场,大伙儿心里有刺了。”

刘瑾鼻子里低哼了声,令小厮端来香茶,喝了口醒了神,便道:“我左右张罗,还不是为了大伙儿?说吧,是不是丘聚那厮又赌钱欠了账,要你来要钱救急?”

魏彬拿起茶,海喝了一口,恼道:“大哥,这么下去,不光是丘老三,连我也得向你要钱救急了。”

刘瑾一怔,道:“丘老三好赌紧着钱用,我倒是知道的,你怎么也要救急。”

魏彬把茶杯重重一放,盯着刘瑾道:“大哥,你赚了海商们白花花的一大笔银子,自然不愁这个。但你和那姓陈的,要主子把采办都停了,搞得咱们大伙都没了生计,象我的御作监,现在都没米下锅了。兄弟们心里恼着,要我来找你要个说法。”

刘瑾脸一黑,骂道:“什么海商,什么白花花的银子,你莫乱说。”

魏彬愤然道:“大哥,你莫骗我,就凭你家孙聪天天在外面喝花酒,又在城东购了大宅子,便心知肚明了。你是大哥,我们也不敢和你计较这横财,但把兄弟的伙食都断了,便是你的不对了。”

刘瑾得了二百多万的银子,确是不曾与众人透露半分,此时也有些愧意,便呐呐道:“这事咱家自有分晓,不会待薄众兄弟,你且回去,过几日和你等聚会议事。”

魏彬拍拍下摆尘土,冷声道:“那我回去向众人也有个交待,只望大哥莫转头便忘了这事。”说罢去了。

刘瑾也是个要面子的,这番被魏彬数落,心中又愧又恼,在房踱了几步,忖道这钱财的事,还得要找陈信衡出个主意,于是便去养心殿。

陈信衡听了刘瑾诉苦,低声笑道:“大哥,这就是你的不是了,都是自家兄弟,你怎么如此待薄,二百多万两的横财,总要拿些出来塞住人家的嘴,莫要学铁公鸡。”

刘瑾愁道:“这钱财入了袋,确是不想多个人去分,也不是我小气吝啬,是实在不知怎么个分法。分得多,心里不痛快,分少了,他们也还是要嚷嚷。”

陈信衡哧的笑了出来,刘瑾恼道:“贤弟,你是要看我笑话。”

陈信衡摇头,道:“他们坐拥金山,却不懂得拿出来用,关大哥你什么事。”

刘瑾愕然,道:“这是什么说法,难道要他们把皇上的杯杯盆盆都偷出来卖掉?老实话,虽然这事也时有发生,但终是大罪,怕是不好。”

陈信衡笑道:“这钱,自然是光明正大的来的。大哥,我跟你说,魏彬现在管着什么地方?”

刘瑾道:“他管着御作监和银作局。”

陈信衡道:“这不就是两个赚钱的衙门么。这采办停了,但工匠还在,御木贡木是不能用的,但让他们的手艺都是大明数得上号的,让他们用民间物料去打造生产,贩于东市,怕是大伙儿都抢着要呢,这银子还不是白花花的来。还有,大哥的司礼监也有宝物,你却是不知的。”

刘瑾又是愕然,陈信衡笑道:“这经厂有历朝的善本刻板,如果能让民间*重印,怕也是银子象水似的流进来。还有尚膳监,大厨子多得都懒散了,生疏了手艺,不妨于东西两市开个酒楼,怕也是天天客似云来,还有。。。。”

刘瑾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忙止住道:“慢着慢着,贤弟你这么干,怕是二十四衙门都有生意做了,这有失皇家体面吧。”

陈信衡哈哈大笑,道:“皇上现在要的是白花花的银子,不是什么面子,何况,我看这宫里实在也养了太多闲人,二万多的内侍,六千多的宫人,一年三十万的费用,都浪费了。我看不如就让皇上出工钱,你们赚外快,顺带缴纳些给皇上作金花银,这样大家都有便宜。”

刘瑾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怕是皇上也不答应,这也太不象话了,咱家也觉得过分。”

陈信衡道:“这有什么,你八人跟皇上说,节省宫中用度五万,然后再一年缴还他五万,保证皇上一口答应,还得夸你等忠君爱国呢。我看光是尚膳监一年都得赚个几万,其余的就都是纯利。”

刘瑾大喜,道:“还是贤弟有办法,我也就去和他们商量。”说罢一溜烟的走了,去和众人商量。

众人听此,果然动了心思,这实在是无本的买卖,铁板钉钉的赚钱,于是由刘瑾领着,齐去找正德。

正德听了众人的意思,也是大喜,道:“这不是一年就省了十万么,又可多买几千匹好马了。好,朕准了。反正这宫里也用不着这么多人服侍朕,你们自管去安排便是。”

众人大喜,各自分头去筹备事宜。用不着个把月,便在东市和西市各开了一间酒楼,一名曰京东楼,一名曰京西楼,得了正德御批,挂了尚膳监的牌子,由大内的厨子分批值日持勺,菜色五天一换。京中轰动,人人都要来尝个鲜,菜价也是贵得昨舌,仍是天天满堂红。

其余各衙门也是各出各的法子,印书的,打制金银器的,裁缝的,造家私的,依着京东楼和东西楼开店,人称“皇店”。风声传出,京外各地纷纷来人求购,订单收得山般高,一个月下来就赚了两万多两银子。

正德见此,也是好奇,便和刘瑾及陈信衡出去看个热闹。

此时已近隆冬,这日恰又下了大雪,把京城半点得象银装素裹,近午时,雪收了,三人穿着轻袭,骑着马,便去最热闹的京东楼。

那京东楼在东安门外月照坊,最繁华的所在,楼高四层,画梁雕柱,本是一个晋商在京的物业,被八虎看中了,半抢半买,用五百两银子便盘了下来。到手后又粉饰一番,用的都是内庭的“边角料”,更是富丽堂皇。

三人到了门前,看门堂倌的眼利,见三人衣着华丽,便忙上前迎接,又令小厮牵去马匹去后厩,才引三人入内,入了雅间,又奉上香茶,笑道:“三位,今日是尚膳监的吴大厨掌勺,顶尖儿的福州风味,最拿手的便是佛跳墙,醉糟鸡,太平燕,三位要不要都来一个?”

正德笑道:“也好,把这厨子的拿手好菜上足九个,待本公子点评一番。”

那堂倌忙去点菜,等了半个时辰,菜都上齐了,三人便下箸吃食。

正德各吃了几口,皱眉道:“刘瑾,这菜不对头。”

刘瑾一怔,道:“怎么个不对头?”

正德道:“这佛跳墙做得比宫里的还好叫,又热又香,这醉糟鸡,我更是吃也未吃过,端的是好吃得很。怕是这厨子平日里做菜不用心。”

刘瑾心道原来如此,于是笑道:“主子,这佛跳墙是是将鸡、鸭、鱼、海参等原料用文火煮沸后装入酒坛,加入鲜汤,密封坛口,文火烘煨,等鲜汤收汁时揭开封口,再加进鸡汤及调味佐料,重新密封烘煨而制成。最重要的是火候,还须吃时方可开封,主子平日的吃食都须经有司试吃,证明无毒,方可入内庭,一来二去,都失了原味了。还有这醉糟鸡,是寻常民间食物,从不敢在内庭献食的。”

正德恼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朕平日吃的索然无味,原来都是残汤剩饭。”

刘陈二人对视一眼,也不敢接话。

正德饱餐一顿,拍拍肚皮,道:“怪不得这京东京西二楼生意如此红火,原来吃的比朕在宫里的还好,日后还得多来这里打个秋风。刘瑾,这京东楼平日是谁在掌柜?”

刘瑾道:“太监都须在宫中值日,这里都是少监司务们在打理。”

正德点头道:“也好,这班奴才还没忘了本份。”于是结账,也没喝酒,就花了三十多两银子。

正德不比以前,现在对钱银也有了些概念,便道:“这价钱也真是贵,京官一年的俸禄也不过如此。”却也没计较,与二人出了门。这时天上又飘起了少许雪花,街上行人却是不绝,叫卖喧闹,三人在雪中观赏街市,别有一番情趣。

正德忽地动了心思,便对二人道:“本公子也想搞些小生意玩玩,学学这买卖的本事。”

陈信衡笑道:“公子钱多得花不完,何必要动这个心思。”

正德道:“非也非也,这钱多倒是不错,但都是别人帮我赚的,我连钱是怎么来的,都不清楚。我做这生意不求赚钱,只是想知道这经商的难处。”

陈信衡也是心念一动,便道:“公子,这经商也有多种,以公子的身份,要做便要做那无本的生意。”

正德疑道:“何为无本生意?”

刘瑾笑道:“教授是说笑话,这无本生意就是占山为王,拦路打劫,难不成我们去打劫小王子?”

陈信衡向他打个眼色,笑道:“这倒不是,我这生意干净得很,光明正大的买卖。”

正德顿时来了兴趣,道:“世间居然有这种生意,教授,快说来听听。”

陈信衡道:“这生意就是开当店。”

刘瑾早就会意,便附和道:“这开当店是天下第一等赚钱买卖,好得很。”心里却打鼓,不知陈信衡打的什么主意。

陈信衡指着远处一个店铺,那店铺门前树了个高大旗杆,门前有木制栅栏,似足官府衙门的模样,门外墙上写着大大一个“当”字,道:“公子,你看,前面就有一个当店。”

正德好奇之心顿起,便道:“也好,本公子去看看这是什么买卖。”

三人到店前栓了马入内,只见迎面是个九尺高的铁柜,上面还有铁打的栅栏,里面还有两个老者,门子见三人神态不似常人,以为是京里的大臣家人,便道:“三位,可是来典当的。”

陈信衡点点头,从怀里掏了把扇子,放在柜台上,有个老者接来展开一看,便道:“这位客官,这东西值不得几个钱。”

陈信衡拱手作揖道:“我这是勘分司陈大人的墨宝,当时求来花了一百两银子呢。”

那老者仔细看了,便道:“请容我入后堂请掌柜的看看。”

陈信衡道:“无妨,我这里候着。”

没多时,那老者出来道:“确是陈大人的墨宝,市价值得一百两银子。这位客官,我这里当得五十两,月息五分,限三个月。”

陈信衡摇头道:“这当得也太低了,略高些好,至少八十两银子。”

那老者把扇子推出柜台,道:“太高了,本店出不得这个价。至多六十两。”

陈信衡佯作叹口气,道:“也罢,就六十两。”

那老者随即唱当,道:“破扇子一把,作价六十两。”便写下当票,交与陈信衡。

三人出了门,刘瑾笑道:“想不到陈大人字写得好,这墨宝竟如此值钱,一把烂扇子也要六十两银。”

陈信衡道:“非也非也,只是坊间说这陈大人是财神再世,有他的墨宝在身,可以改改财运,居然还有拿去城外皇觉寺求方丈大师开光的。”转手把当票交与正德,正德接过一看,只见上面象画符般写满东西,除了作价六十两,虫蛀鼠咬各听天命,其它的都认不出是什么内容,便道:“这写的什么东西,还有,这当店怎么赚的钱。”

陈信衡道:“我这扇子值一百两银,当了六十两,三个月内不赎回便是死当,这店子把扇子出售,已是赚了四十两,大概是四成的利钱。若是我三个月内赎回,月息三分,就是一个月一两八钱的息钱,三个月就是五两四钱。这店子倒也公道,只比户律所定息口略高。那放高利贷的,是九出十三归,十成当得九成,赎回时要出十三的本息。”

正德点点头,把当票交还陈信衡,上了马,道:“这确是无本生意,左右两头都是赚的,只是我们开店,又赚得多少?”

陈信衡上马笑道:“咱们自然是做大生意的,如以本金一百万两开店,月息二分计算,一年至少可得二十万两,本金三百万,就是六十万两。若是全是小额短贷,就是最高月息三分,一百万两就是三十万两息钱,三百万两作本,一年至少收得百多万两的息钱。”

正德吓了跳,道:“教授,你意思是,我们拿三百万两出来,一年下来,无端端的就赚了一百万两?”

陈信衡点头道:“正是。”

刘瑾心里也在算得飞快,自己有二百万两的白银,全部放贷,一年就是六十万两的息钱,不禁也吓了一跳,咋舌道:“这当店,确是暴利。”

正德深思一番,道:“只是这当物太零碎,何时才押得一百万两?”

陈信衡哈哈一笑,低声道:“皇上,咱们什么也不押,只押两样,一是地契,二是盐引,呵呵,我看普天之下,也只有皇上才有把握收得这两样东西,还有刘公公掌着京营锦衣卫,有谁敢不交出来?我看,皇上当个大掌柜,刘公公当个二掌柜,用内官监的名头来开店,最是合适不过。”

正德大喜,道:“正是,到了死当,也只有咱们能顺顺当当的把土地收上来,也只得我们敢收这盐引。”顿了顿,又道:“只是这本钱。。。。”

陈信衡道:“皇上内库里还有一百五十多万两银子,一时也用不着,放在库里也是可惜,正好用来做本钱。”

正德兴奋不已,赞道:“这生意做得,可惜本金还是少了些。”

陈信衡道:“皇上富有天下,还怕少得本金?这事交给微臣,保管你五年后至少有过百万的息钱。”

正德哈哈大笑,道:“好,朕就把内库的私已钱交给你了,你好好经营。朕一年的金花银才收得百来万,你却妙手空空,帮我翻了一倍,此事若成,朕一年赏你和刘瑾每人一万两做红利。”

二人大喜,连忙低声谢过皇恩。

正德又道:“这当店,须得有个好名字,要响亮,又要显出皇家的威风。”沉思一番,便道:“朕看,便叫正德当店吧。”

陈信衡摇头道:“不可不可,这冲了讳。依微臣愚见,皇上是真龙天子,就叫德隆当店,隆,是兴隆的隆,取其谐声,又有生意兴隆之意。”

正德拍手道:“好,这名字起得好,就叫德寿当店吧。刘瑾,你和教授快去办这事,让朕也当一把做掌柜的瘾。”(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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