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要宋江去结交一个妓女,两人都愣住了。
“这个如何使得!”武松不由叫起来,“莫说哥哥没有门道,便是有,也不屑使这种法门的。他是江湖上有名的好汉,怎么能这般坏了自家的名头?”
郑屠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公孙胜,默然不语!那公孙胜沉吟片刻,这次啊点头道:“如此,多谢哥哥提点。若是宋江哥哥到了,我一并说与他知晓,且看他如何定主意!”
武松还要说话,却吃公孙胜拦住,那公孙胜冲郑屠拱手道:“今日兄弟多有叨扰,夜已深了,不如辞去,改日再来哥哥府上请教!”
郑屠见他执意要走,也不挽留,当下只是起身拱了拱手道:“俺说这番话,乃是一片赤诚,殊无他意。若是行得便自可行。今日相谈也甚是诚恳,若是那日你家宋哥哥到时,尽可将原话说话他听,他自然是明白俺的意思!”
当下公孙胜并武松告辞出来,径望客栈而去。那客栈乃是公孙胜买了下来的,日后好做梁山好汉们进京的歇脚之地,只是掌柜、小二等人依旧是旧人,只待宋江等人验看过了,再好召集梁山上的喽啰们过来充任,一则好打探消息,二则好掩饰身份。
这一路上,武松兀自不解,对公孙胜道:“你这道士,如何便听了这话?这郑哥哥虽也是好汉的名头,却是朝廷的大官儿,到底不是与俺等一路的。虽也做得兄弟,敬重他的名头,只是这般轻贱自己的哥哥,倒也不是好事!”
公孙胜不由皱眉道:“贤弟恁地这般瞧。这招安乃是宋哥哥毕生之心愿,便是忍一时之辱又有何妨?再说这李师师者,也是皇帝专宠,若是宋江哥哥也能得此一见,却也不会弱了身份,这自轻自贱,也是说不过去的。只说是一段风流美事,亦为不可!”
武松不由冷笑,心道:你这道士也染得与那读书人一般的酸腐之气了。虽说这狎妓乃是大宋文官称之的风雅之士,却依旧吃江湖好汉看轻。因此心里也大大的不以为然。
有过的几日,公孙胜打听得这李师师之处,乃是御街附近,一条风月处所,那中间一家便是,外悬青布幕,里挂斑竹帘,两边尽是碧纱,外挂两面牌,牌上各有五个字,写道:歌舞神仙女,风流花月魁。
公孙胜因走进近旁茶肆,那茶博士上了茶,正要走,却吃公孙胜叫住道:“这中间那家的,却是哪家的妓者?”
茶博士忙笑道:“这是东京上厅行首,唤做李师师。”
公孙胜便笑道:“莫不是和今上打得热的,便是此处的妓者了?想必这李师师也是有些颜色才艺的,却不知她好些甚么?”
茶博士忙一叠声的低声叫道:“不可高声,耳目觉近。”说罢转身便要走。却吃公孙胜一把扯住袖子,走脱不得,不由恼了道:“客官这是何意?”
“不过是要打听的这家妓者欢喜些甚么物件。改日好来一见。想来着官家都亲睐的,必是难得一见的颜色。因此有些上心!”说罢又袖过去二两银子。
那茶博士得了二两银子,这才转怒为喜笑道:“方才不是我不肯说与客官呢,一来是因客官乃是出家人,有些忌讳,二则这李师师又是官家新宠,故此不敢多说。如今道长也是个慷慨的人,却不防说与听听。这李师师也好银钱,却有哪个妓者不爱钱的?此为一也。只是这妓者还有另一好,却胜过那钱钞的,乃是那名士词、画之物,想来也是个风雅的!”
公孙胜不由暗笑:这妓者也有爱风雅的。只是自家这梁山百十条好汉,哪个是那风雅的人?皆是些舞刀弄枪的英雄,握不住笔管的莽汉。因此也点头道:“如此我记住了!”当下吃了一回茶便告辞去了。回到客栈里,将这事与武松提及。那武松又叫嚷起来道:“哥哥倒是将这话当真了。如今也有郑哥哥为俺等说话,便是要招安,也是够的。”
“若是双管齐下,岂不是更好?”公孙胜道。
武松见公孙胜执意要这般,便气愤愤道:“若是要做此事,哥哥便一人去做就是,莫拉扯我进来。俺确实不耐烦与那婊子说话的!”
公孙胜不由怒极好笑,指着武松笑道:“你这厮——也罢,此事便由俺一并操作起来就是!”说罢各自散迄,自回房中歇息。次日一早,公孙胜便遍访名家词、画等物去了。
话说宋江想要去东京看灯,实则也是想探听一番郑屠那边的消息,挨了一些时日,看看时日将近,便在忠义堂上分拨去看灯人数:“我与柴进一路,董平与穆弘一路,杨雄与石秀一路,朱仝与刘唐一路。只此四路人去,其余尽数在家守寨。”
李逵听闻这些人中无有他的名字,哪里肯依,便跳出来叫道:“哥哥安置,却是不公,俺说东京好灯,我也要去走一遭。”
宋江道:“你这厮专会撒泼闹事,如何去得?”
李逵守死要去,那里执拗得他住。宋江只得道:“你既然要去,不许你惹事,打扮做伴当跟我;就叫燕青也走一遭,专和李逵作伴。”
当日先叫董平、穆弘作客人去了,次后便使杨雄、石秀扮作行脚去了,再后朱仝、刘唐也扮做客商去了。各人跨腰刀,提朴刀,都藏暗器,不必得说。宋江与柴进扮作间凉官,再叫戴宗扮作承局,也去走一遭,有些缓急,好来飞报。李逵,燕青扮伴当,各挑行李下山,众头领都送到金沙滩饯行。军师吴用再三吩咐李逵道:“你闲常下山,好歹惹事,今番和哥哥去东京看灯,非比闲时,路上不要吃酒,十分小心在意,使不得往常性格。若有冲撞,弟兄们不好厮见,难以相聚了。”
李逵道:“不索军师忧心,我这一遭并不惹事。”
于是众人相别了,宋江等人便取路登程,抹过济州,路经滕州,取单州,上曹州来,前望东京万寿门外,寻一个客店安歇下了。宋江与柴进商议,此是正月十一日,宋江道:“明日白日里,我等各自改扮一番,燕青兄弟可今日启程,入了城门,叫公孙胜并武松二人在城内接我,万事只可低调行事,不可张扬,徒增事端!”
当即燕青唤了一身整整齐齐的衣服,头上巾帻新鲜,脚下鞋袜乾净,离了店肆,看城外人家时,家家热闹,户户喧哗,都安排庆赏元宵,各作贺太平风景。来到城门下,没人阻挡,果然好座东京去处。进了城门,直径寻到当日约好见面的门口不远处。
但见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过来,冲燕青一叉手道:“敢问官人高姓大名,从何而来?”
燕青瞧了他一眼,便道:“俺姓梁,却是从水泊上来的,行得多日的路程,你这小厮,问起这个做甚么?莫非是转作诈人钱财的勾当的?”
“可是来寻亲的?”
“正是来寻亲的,你这厮,问起这个作甚?”
那小厮听闻燕青这般说,便笑道:“这便是了!”因对燕青道:“大官人且随我来,东家叫我在此日夜等候,说是有梁姓的故人,从水泊来的,便叫引了去。”
燕青听闻这般言语,便知晓是公孙胜并武松的吩咐了。当日也是约好了这个暗语的。因此思量一回,便随着那小厮去了。不多时,便见的一个繁华街道处,店铺林立之地,那旁近处有个客栈,唤作梁家客栈的,想必就是了。
果然那小厮引了他进去,便殷勤的安置燕青于客栈里的一个格子里道:“大官人稍候,我这便去请东家过来相认!”
不多时,但见得那小厮引了两个人来,不是那公孙胜并武松二人,又是哪个呢?三人见面不由大喜,那燕青忙站起身来,武松二人早已大踏步跨进来,一把把住他的臂膀大笑道:“多早晚便盼你等来也,如今算是到了!”
公孙胜一面吩咐小厮准备酒饭,一面安置燕青坐下来,不多时有小二上来,端来肥糕牛肉、并各色菜肴,又打了四五角酒来。三人坐下,直说得一声请,便筛满了酒,吃将起来。
吃了三四碗,三人说起宋江进城之事。公孙胜便道:“如今这京城里安置妥帖了,只要哥哥进来就是,殊无人晓得。”当下公孙胜又将郑屠面圣之事,又与燕青说了,只叫他回去好与宋江说之。燕青自无不应允,心下记着不提。
当下三人又吃了几碗,这才散了。公孙胜怕燕青不识得路,又与他约好了时辰,由公孙胜亲自在城门口扮作算命的先生候着宋江。然后引到客栈来。
当即燕青又出了城门,径直回到了城郊外的客栈里,见了宋江,便将今日安置如此这般的与宋江说了。说起郑屠之事,燕青道:“那郑大官人自与我等分别不久,便在东京面圣,官家封了他一个殿前马军副都指挥使的职,又抬举做了定远将军。”
宋江听得此言,不由拍手叫道:“果然无有托付错了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