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改变不了这一切,就象不能改变既有的命运轮回一样。在这个宽广的世界里,人生有苦有悲,有凄凉有难耐,惟一没有的,就是那稍纵即逝的欢欣。
回顾过往,我想着自己,在大学时的毕业论文,是叫《论对弱势群体的保护》。那时自己还激扬文字,洋洋洒洒的,一下笔就万言,仿佛整个世界的脉搏,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时间是如此匆匆,在我还来不及细细品茗,它就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我毕业之后,四处奔走,为糊口而穷于奔命。在一天天的求索路上,我见到了别人的痛苦,他人的生活,我见到这个世上,人们的生活,充满了太多悲情的色彩.他们很少时候,能把握得了,自己生命的方向,他们就像是塘里的浮萍一样,根本没有生命赖以存在的根基。他们仿佛是隔离了世界,抑或是世界唾弃了他们,把他们生生的抛离,到大风大浪的深海里,孤苦无助。
直到这时,重新检视过去,才觉出了自己过去思维想法中的虚妄:“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连自己最亲的人都不能给予帮助,你还能做哪些事情,来给他人帮助,更何谈对弱势群体的保护?事实上,你只是在那里,如砖家教授们一样,发了一大通的空谈,绕来绕去,最后又只是回到原点上,什么问题也没有给予解决。”
我还清楚的记得当时自己文章的脉络线条。首先,是从宪政的角度,来考虑给弱势群体以权益保障;当宪政过于抽象,缺少能具体实施的行为规范时,我便深入到了部门法中,要求给弱势群体的权益以切实保护;最后,我还认真的分析了那些与弱势人群相关的条条框框,看这些细则,是不是有进一步完善的可能。我还寻找着与弱势群体有关的点点滴滴信息,希望有真正切实可行的法律依据,来指引他们长远的行为方向。
再着,你还可以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去自己作争取---现在想起来,那时的文章真正就是对自己放屁。都不理解社会,就妄谈对社会的解救。他们的生活状况到底怎样,他们单个的个人,以及单个个人组合而来的群体,自己到底又了解多少?对他们的现状,自己又能从心灵里作出怎样的理解?人是社会性的动物,你在社会上又了解多少那些上流或者主流的观点?这些一切的一切,在当时几乎都没有完整的考虑上,自己仅仅是凭着满腔热情,就挥洒了自己的毫墨在上面。
当然,如果现在谁去看的话,我想尽管那些生活在工厂一线的员工,即使他只有小学的文化程度,也能觉察出自己心的幼稚,和文字上的空洞:你觉得自己这样的有才华,那就去发挥在其他方面好了,用在这方面,真正是浪费笔墨。他们是这样告诫我。
是的,自己一向如此,或许是由于年少气盛,或者是由于其他的原因。要知道,我从来就不象别人一样,在生活中能够拐弯啊,我一直就是这样的直来直去,一直的就没有在时光中作过怎样的改变。在现在我是如此,说着自己心里的话,以后,我还是能够这样,不会有什么特别新的地方需要改变。
但是,我现在遇到了最棘手的问题:那就是我母亲的病情。我宁愿跪到地上乞讨,宁愿用尽一切看起来可行的办法,来挽救我母亲的两只眼睛。只是,当我回过头来,转身看这个荒凉凄清的世界,才发现没有人能为此,丢下一滴同情的泪水。
我的母亲啊,你尽管埋怨我吧,尽管用一生中都从没有发过的脾气,来施加于我身上。你现在尽可以痛痛快快的骂我,痛痛快快的打我,你可以用人间一切的酷刑,来把我的肉体给摧残。从此以后,你不管以怎样的方式,都不会象在我小时候一样,遭到固执倔强而又沉默的反抗。
你要知道,我现在已经懂事多了,我现在已经学得很乖。我在外面,几乎很少跟人吵架,也几乎不再把某些事给放在心上。当他们把某些东西象摔破篓子一样一股脑儿的摔下来,我已经学好了很好的忍耐。你尽管放心,尽管不用担心,我混得再差,也至少使自己顽强的活了下来。你要相信你的儿子,相信他的能力,相信他会有一个好的前程。
只是你,我的母亲,你千万要忍一下,等待着我。也许哪一天我的日子就突然的好了起来;许我哪一天就能守在你的身边,在你病榻上,来好好的把你照料。在那时候,我能够拿出好多好多的钱,来给你治病,我要带你到全国最好的医院里,请最好的大夫,来给你医治。
只是你,只是我亲亲的母亲,你千万不要气馁,你千万要顽强的生活下去。我能帮上忙,我能带给你未来的希望,只是这些需要假以时日。你看,我每个月现在虽然钱少,每个月才**百块;但是,积少成多啊;你不要小看这几百块,两个月,三个月---七个月—一年---我的母亲,你数数,这些,已经足够你看一次病了吧。你千万千万,要相信你自己的儿子啊,你的儿子并不是一个脓包,他只不过缺少机会,缺少锻炼的机会;我的母亲,我亲爱的母亲,你千万要记住,千万要相信我啊。
母亲,你看看,她们来了,那些白衣天使来了,她们是要来给你治病的,那些都是我请来的,你看看,好多人,好多辆车,她们都是奔着你来的啊,你看看,母亲,你看看啊,你应该高兴了,你应该知道了,你自己的儿子,还不是一个脓包,他还是这个世界上比较有本事的人。母亲,母亲,你在遥远的远方,听到了吗,听到了我这些不知轻重的呼唤了吗?请你相信我,请你千万相信我,母亲,母亲---我不是一个脓包,不是,决不是!我等着给你治病呢,母亲,你听到了吗?你在哪里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