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求求你杀了我吧。”
只是短短的三个小时,他却感觉他受完了这个世界所有的折磨。
“五天前,是你对苏玺开的枪吧?”
“苏玺?”听到这两个人,那人瞬间抬起头,但他的双眼此时被蒙住,依旧什么都看不见。
“你是苏玺的人?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让我走,求求你了,让我走吧。”
话音落下,他只听到一声轻笑传来,这笑声如同恶魔的低喃,让他不寒而栗。
“对于这件事,我没有任何想知道的。”
季乾一站起来,从旁边架子上拿起一把刀,这刀刃十分锋利,光是看着便让人触目惊心。
他走到那个男人面前,单膝跪地,眼中却带着狠戾。
毫无征兆之下,这把刀插进那男人的大腿处,一声惨叫在他耳边响起,而他只是勾唇笑了一下。
“我只记得,你伤了她。”
季乾一的手用力,刀子直接在里面转了一圈,这人的声音越来越惨,但忽然,他的动作停住。
他头转向身后,看着放在椅子上的那个手机。
一声轻轻的叮咚声响起,他将那刀直接拔出站起来,没有理会身后人那副要死了的声音,随意的将那刀扔在地上,他把沾了血的手套脱下,擦干净手,才拿起手机打开消息。
刚刚那声叮咚是他给苏玺设置的专有铃声,看见消息的时候,他脸上的狠戾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笑容。
苏玺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回家……
这两个字曾经于他而言是最不愿意触碰的两个字,但是现在……
他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幸福的模样。
——马上回去。
他敲下这四个字,将手机收起,回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
“别让他死了。”
冷冷的五个字落下,季乾一离开这里,进到一个房间,片刻后,他又恢复了早上出来时的模样,干干净净,不沾染一丝血迹。
他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以后,回去的时候,他在花园里找到苏玺。
此时正值傍晚,天边晚霞绚丽,被染成红色,而苏玺此时静伫在那里,抬头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季乾一走到那里没有动,也没有出声,他的视线默默地落在苏玺身上,久久没有移开。
一直到苏玺有了动作,他才走上前去。
“刚刚在想什么?”
苏玺眉眼间带着他看不懂的情绪,季乾一没由来的心里一慌。
“没想什么。”
他的声音让苏玺回过神来,她刚刚只是看着这片天空想起自己曾经在大瑀的日子。
曾经,她也看到过同样的晚霞,只不过那个时候是在战场,她手里握着长枪,一把插进面前敌人的身体里。
不似现在这样平静。
收起心中的怀念,苏玺转头看着季乾一,眉尾挑起一个细小的弧度。
在他身上,苏玺闻到一些味道。
鲜血的味道。
“今天很忙吗?”
“嗯,公司有些事要处理。”
季乾一抱住她,动作有些用力,像是要把她揉进怀里。
两人这样近的距离苏玺能更清晰的闻到他身上的血味,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靠在那里没有说话。
过了半晌,苏玺忽然抬起头,视线认真的看着他。
“身材不错。”
忽然听到这话,季乾一愣了一下,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离开他的怀里。
“我饿了。”
苏玺站在他不远处,脸上带着笑容。
在这一刻季乾一心中那些万千思绪似乎全部都消失,他眼中只能看到苏玺的笑容,和她看着自己时那充满情谊的目光。
自从母亲去世以后,季乾一的内心再也没有过如现在这般平静又美好的时刻。
他走上前,牵起苏玺的手朝厨房走去,他的声音温柔似水,仿佛想让苏玺永远沉溺进去。
“想吃什么?”
“都可以,你做的我都爱吃。”
走进去后,季乾一站在料理台前,而苏玺则随意的靠着,目光一直放在他身上。
“苏家的人住在隔壁。”
闻言,季乾一手里动作一顿,“介意吗?介意的话我去和他们说。”
“没关系。”她撩了一下头发,“他们没来找我,我就当作不知道。”
“也好,但是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我们也可以住到别的地方。”
听到这话,苏玺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出来。
从前在大瑀,她的宫殿内有许多房间,那些男人们每一个都想住进来,但只有白止可以随意进出。
而现在,自己好像体会到了白止当初的感觉。
季乾一看着她没有说话,厨房内这小小的地方这一刻在他眼里温馨无比,看了半晌,他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自己手里的菜刀上。
而苏玺的手机也在此时响起,一个人名出现在屏幕上,看见这两个字,她的手指顿了一下。
来电的人,是许久未见的杜凌。
大概是这些天看到了猛犸娱乐的新闻,知道了些什么。
她接通电话,说了一声喂,但那边却没有传来声音,她只能听到对面那有些重又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那边的人才说话。
杜凌的声音颤抖,仿佛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气才拨通这个电话。
“我姐姐她,是被猛犸娱乐的人害死的吗?”
“是。”和他相比,苏玺的回答干脆许多。
“她在之前,也被迫做过那些事吗?”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苏玺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她垂下眼眸,轻声开口。
“嗯,做过。”
话音落下,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压抑的哭声,苏玺可以感觉到那哭声背后压抑着的强烈悲伤。
“为什么……为什么姐姐不告诉我……为什么不离开那里……都怪我没用。”
“我如果可以保护她就好了……”
杜凌现在回想起之前杜韵和他说的话,才明白是什么意思,才明白姐姐当时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给他打的电话。
他现在只恨自己懂得太晚。
哭了许久,他终于收起眼泪,再开口时,他的语气已经换了另外一副态度。
“我能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