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谈话声音都压得很低,只有二人能听见。
有秋离壮硕的身子挡着,其他人也看不到这边的情况,而且没有得到吩咐他们都不敢靠近。
“你……为什么会突然控制不住体内的气脉运行?”
秋离神色凝重:“虽然你有大仇在身,但那‘万相剑诀’的可怕之处你应该知道,这样实在太过危险了。”
叱小瑜一脸无奈:“晚辈从小就怪病缠身,在一些特定的情况下就会这样。平时我都一直注意着,刚才只是突然听到当年的消息,一时没有压制住……还好有前辈帮我引导气脉。”
“唉……你也是个可怜的孩子。”秋离深深叹口气:“这一路与你同行,我也看出了一些端倪。既然陵光选择将武功传给了你,那你也算半个柳家人了,今后好自为之吧。我这次出来没有多久时间,到时候有什么事可以去青城山上找我。”
他说完之后,转过身去:“刚才之言,你知我知。”
“晚辈知道。”叱小瑜躬身点头。
当众人再次坐下之后,都对叱小瑜投来好奇的目光。
他们不知道刚才两人之间的谈话,只是奇怪叱小瑜为什么会突然经脉逆行。
不过显然没有人给他们解答。
秋离又特地问了柳青关于十五年前那件灭门案的事。可惜除了之前那些以外,对于十五年前那件灭门案,以及“阴阳掌”和“万相剑诀”都没有更多有用的消息了。
紧接着众人又说起了前几天那群袭击山庄的蒙面人,只知道他们是为了秘籍而来,却对那些人的身份和门派一无所知。
遗憾之余,秋离收回心思,正襟危坐,目光扫向下方的众人,不怒自威:“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找回秘籍,这件事就交由叱捕头去办吧,你们尽量配合他。”
“是。”
柳青和柳毅二人异口同声。虽然心中疑惑,这两位庄主却不敢再有异议。
原本柳毅和柳青还想讨论一下最近调查的结果,叱小瑜明显对于这些不太感兴趣,起身告辞离开。秋离也干脆,大手一挥也往门外走去。
这一场看似正式的议会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散了场。但有了秋离的“金口玉言”,叱小瑜再查起案来将会顺畅很多。
柳毅的脸色不太好。
他不明白为什么在知道叱小瑜身有怪病的情况下,那位叔祖还将这么重要的案子交给他来办。
一旁的柳青对于这位情同手足的二庄主显然很了解,他一脸谨慎:“那位叱捕头应该不是一般人。他的武功之高天下少有,既然叔祖这么信任他,肯定也有我们不知道的原因。毅弟你……今后还是尽量少于他纠缠为妙。”
“嗯。”柳毅郑重地点了点头,想了想:“我让云儿去跟着他们。”
柳青舒口气:“也好。”
当柳暮云再次找到叱小瑜的时候,他正和陆酉为还有欧阳德三人一起吃饭。
桌上的菜很丰盛,却没有酒。
见柳暮云到来,叱小瑜急忙招呼他过去一起吃。
柳暮云却有些拘束:“秘籍的事情,还要劳烦两位捕头和欧阳公子。”
叱小瑜却不提案子的事情,看向柳暮云:“秋离前辈呢,他不回我们这边了?”
“大庄主他们已经给老祖重新安排了住处。”柳暮云答道,似乎对于“老祖”这个称呼还不太习惯。
叱小瑜一边吃着菜,不禁摇了摇头:“其实我也没想到,秋离前辈就是当年叱咤江湖的人物。与他在路上偶遇,或许也是一种缘分吧。”
他指的是秋离与他师傅的关系。
其他却不知道这些,欧阳德有些激动:“我也没想到竟然能和他交手,只是我现在……不知道能不能参透这一瓶颈。”
以前他寻遍江湖都找不出几个真正能与自己比试的对手,现在身边就有两个。面对这种难得的机会,他却知道,只要自己还停留于现在的状态,就根本没有资格再与秋离和解冰交手切磋。
武功是练出来的,境界却是悟出来的。练武需要的是时间,想要突破瓶颈需要的是机遇。
柳暮云何奇聪明,他早已经看透欧阳德心中想法,安慰道:“欧阳公子也不必心急,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叱小瑜则是咧嘴一笑:“说不定你帮我办完这个案子之后,你的瓶颈就自然不攻自破了。”
欧阳德只能苦笑:“但愿如此吧。”
既然作为山庄的人,柳暮云还是带有目的的。闲聊几句之后,就又回到了案子上来:“不知叱捕头对于秘籍之事,可头头绪?”
一提到案子,叱小瑜就变得严肃起来:“目前只能确定,那偷盗者必然是对你们山庄极为熟悉之人。”
柳暮云一愣,满脸疑惑:“叱捕头的意思是……那偷盗者是我庄内之人?”
陆酉为也一脸古怪:“之前不是说盗贼是那边院子里的其中一人吗,怎么又变了?”
“从目前的线索来看是这样。”叱小瑜放下筷子解释道:“我们在书房里当时暮雪姑娘看到‘鬼’的那根横梁上发现了手印。我猜想那个贼人应该是偷了东西之后,却听到门外有响动,怕被突然而来的暮雪姑娘撞见,所以才假扮鬼来吓走暮雪姑娘,后来趁机逃走的。这样看来,那个人应该知道以前书房闹鬼的传闻,才提前有所准备。”
他停下来想了想,又继续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当时大庄主带我们去密室的时候,那个遮挡住密室机关的矮凳?”
陆酉为和柳暮云同时点头,当时他们两人都在场。
“那个矮凳上放着一叠宣纸,纸张上面铺着厚厚的一层灰。”叱小瑜眼睛像是发着光:“当时那个密室机关藏在矮凳之下,想要打开密室就必须移开矮凳。但那宣纸上却铺着灰,就像没有人碰过一样。很显然那人是故意没有碰上面的灰,而是选择从侧面移开了凳子。而且第二个机关也藏得那么隐秘,如果不是对于密室十分熟悉的人,是根本找不到密室入口的。就像当时那群蒙面人……”
柳暮云和陆酉为脸色同时一变,的确如同叱小瑜所说。他们都还记得,当时柳青在移开矮凳的时候,也是从侧面搬动的,并没有触碰上面那一层铺了灰的宣纸。
“那脚印呢。”陆酉为忍不住问:“为什么我们在密室里面,地上那么厚一层灰却没有发现其他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