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云海来了许久,已是知晓扬帆的年纪真相了,每每想起都是一阵震动和感慨:“我想,以上次扬兄和陈兄的交手来看,扬兄应当离武将不远了,再有十年八年,扬兄必入武将,将来未必不能有更大成就。”
马云海和田阔及公孙峰无不颌首同意,但他们都不知。扬帆之所以和陈飞战得平分秋色,另有缘故,并非因为和武将只有一线之差。
饶是产生错觉,又知扬帆是天才中的天才,他们仍然相信,扬帆要入武将,至少还需要十年八载,因为从没有人这么快成为武将。
世界上总是会有许许多多的法则,道理,这样的道路,是万千年来传下来的,自是不容易被打破的。
“本来陈兄说要替扬兄拦下,至少拖住,可迟迟没有派人来,看来,陈兄在池水是遇到麻烦了。”马云海长叹。
何等缘故,三人各自心知肚明。
这一带大小数十国,都向池水纳供,以池水为尊。
风烈皇宫一战,已证明扬帆的强大,池水不压制就是好人了,怎会相助。
“有武者来了!”三人神色一肃,目光扫向不远处的扬家庄:“是往扬家去的,应该就是那话儿。”
什么话儿,自然不用多少,这定然是来自于天云的报复。
果然,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天云门的人。
“给我杀,杀绝扬家。”董成和同伴怨恨暴喝:“我倒要看看扬帆他到底心痛不心痛。”
一声咆哮回旋不绝,扬家庄顿时人声鼎沸,感应到两大武者的气息,为之战栗慌乱不已。
恰在这时,公孙峰三人联袂而来:“住手。”
董成和同伴神色一变,却是没有想到,这扬家之中竟是还有三个武者,顿时色厉内荏:“敢阻止天云门做事,你们是不知死活,还是怎的。”
马云海笑中含煞,颌首一礼:“看在我等三人,以及……陈飞大人和池水国的面子上,暂且放过扬家,有什么,不妨等扬帆回来再说。”
“请回!”
董成暴怒,双目泛住血丝,刚准备开口大骂,好在同伴还有理智,闻得池水国,心中一咯噔。
池水国乃是这一带最强大的国家,如果真要和天云门冲突,胜负难料也罢,于双方都绝无好处。
只不过,有些事情他很还是确定的。
虽是不一定是池水国的想法,但是此刻,既是搬出了池水国,面子多少还是要给的。
董成的同伴冷笑,他就不信池水国真的肯力保扬帆,说到底,一个国家和一个宗派没有多少利益冲突,反而有许多合作地方。
“好,这次就当给池水面子。下一次,来的就不是武者了。”
此时此刻,在暗处,扬家庄的暗处,却是有一女子正站在院中,在她的身旁,还有几人,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承接了扬帆任务的风溯雪。
“白痴,一群白痴。人都来了,还放虎归山,正宗三个大白痴。难道真要等得武将大驾光临,杀光所有人才满意。”
风溯雪心中大骂,又微觉诧异:“想不到扬帆那家伙看似孤僻,杀人如麻,倒有些人肯为他出头,难得。”
所谓杀鸡焉用牛刀,一位武者,足以横行一时,如果真是武将来,那就真是大驾光临了。
扬雄一家,在一旁忧心的看着几大武者,扬水儿拉拉她衣角:“雪姐姐,我好想二哥,他什么时候能回来,二哥不会有事,对不对。”
“那家伙分明是打不死的铁人,能有什么事。”风溯雪心中冷笑,不过面子上却是颜色温和摸摸水儿的小脑门:“你二哥不会有事,也许他很快就会回来了。”
“他,应该会回来吧……”
残酷严冬,冰雪飞降,冰寒彻骨。
距离腾龙相隔甚远,池水皇宫金碧辉煌,宏伟壮阔。
自陈飞返回,池水皇帝是惊喜交集,喜的是陈飞突破了,惊的是陈飞请池水制止或调解天云门。
这为池水皇帝带去了相当大的困扰。
如果池水只得陈飞这独一位武将,当然有一是有,必须要出面调解,可池水如果只有陈飞,那凭什么号令大小数十国。
看看在振振有辞反驳的惜水月和万仞秋,池水皇帝暗叹一声。
谁都知道三人的恩怨,惜水月和万仞秋八成是为了反对而反对,奈何这一次,惜水月和万仞秋的理由的确合了池水的利益。
扬帆愈强大,腾龙愈强大,池水绝没理由相助,不压制就是做了一番好人,身为数十国之尊,池水绝不会眼看有任意一国崛起,得以挑战自己的地位。
尤其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得罪小心眼的天云门,那就太不值得了。
这一点,算是斩钉截铁,却是没有任何反对的必要,若非是对方是扬帆,陈飞自然也不会蹚这趟浑水的。
可是陈飞既然承诺了,就总要尽力去做。
索性是大喝出来:“陛下,事到如今,我就不怕直说了。我和扬帆的约战地点,只告知了陛下你,不管你跟谁说过,扬帆和我一战之后,被天云门的人偷袭。”
陈飞冷冷目光扫视一番:“扬帆那人杀心之重,我生平仅见,如果他知道是何人所为,他必杀之而后快。”
此番言语,就是威胁,只不过,陈飞虽然突破了武将,却是依旧有人不卖他面子。
惜水月嗤笑,区区武者何足挂齿:“不错,我是为了消灭池水的潜在威胁,才告知天云门。借刀杀人,那又如何。”
陈飞冷笑,向池水皇帝一拜:“陛下,扬帆愈强,对池水亦有好处,请做决定。”
万仞秋从高楼之下跃上来,扬扬手中信函,淡淡冷笑:“不必了,陛下,天云门来信,言辞异常激烈。”
“天云门在信中说了,一个月后,他们将重新出手杀光扬帆的亲人好友,谁敢阻拦,谁就是天云门的生死大敌。”
池水皇帝再无迟疑,为这段争执了很久的公案做决断:“陈大人,不必多说了,天云门要做事,让他们做。”
陈飞目光锐利,又随即黯淡下来,抱拳淡道:“陛下,我很失望,你必定后悔今曰决定。错过今次,将来必有人吞下这枚苦果。”
“这人,我多么希望不是你……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