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掌柜眸色凝重,四下瞧了瞧,见无人看着他们,凑近了些说:“是呀,这会儿子寿安堂的林掌柜已经过去了,看那样子,只怕宁家的这位纨绔少爷是要不成了。”
李月浓闻言,微微蹙起了眉头。
浦阳镇的时疫控制的非常好,况且,宁家二房这种门户,家中极为重视防止时疫蔓延,宁玉堂的身体情况李月浓还算了解,即便感染时疫也不会这么快就要……
她想了想,对秦掌柜说:“老掌柜,这里您照看一会儿,我出去一趟。”
李月浓来到了宁家。
为了不让别人看见,李月浓直接利用空间传送到了宁远书的书房外。
双喜刚给宁远书送完了茶水,刚走出了书房他就瞧见了李月浓,“李姑娘。”
李月浓莞尔颔首,“你家公子呢?”
双喜朝着书房看了一眼,“公子在书房里作画。”
李月浓点了点头,径直地朝着宁远书的书房走去。
双喜本想要通传一声,可忽地他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抱着茶盘站在书房外。
书房内。
宁远书埋头在案几上,仔细地描绘着李月浓的画像。
李月浓轻手轻脚地走进了书房,并没有打扰到宁远书。
她走到了近前,仔细地看了看宁远书在画什么。
李月浓的身影笼罩了下来,宁远书抬手朝一边挥了挥,“双喜,你当着亮了。”
那道身影仍未让开,宁远书蹙了蹙眉,提高了音调,“双喜。”
他一抬头,正对上了李月浓一双澄澈明亮的眸子。
宁远书微微一怔,忙不迭地将刚刚画好的那幅画卷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怎么?你不欢迎我?”李月浓唇畔含笑,她对宁远书的那幅画十分好奇,“你在画什么?”
“没……没什么。”宁远书赶忙将那幅画收了起来,“你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李月浓点了点头,“你可知道宁玉堂感染了时疫吗?”
宁远书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
下一瞬,他收敛了嘴角的笑容,取而代之的平日里的温文儒雅。
他不置可否地颔了颔首,“刚刚听双喜提过了。”
宁远书斟了一盏茶,递到了李月浓的面前,“六安瓜片,尝尝味道。”
李月浓接过了茶盏,轻轻地啜了一口,“嗯,味道不错。”
“你若是喜欢,我让双喜包些给你带回去。”宁远书笑容温和,“对了,妙心堂里的时疫病人如何了?”
李月浓搁下了茶盏,“差不多都治好了,还有一位韩奶奶,因为年纪比较大,身体必须虚弱,还需要一段时日。”
“以你的医术,只是时间的问题。”宁远书转动轮椅,来到了李月浓的面前,“我让双喜给你准备了些点心,一会回去的时候你带回去。”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的?还提前准备了点心。”李月浓十分好奇,眨眼看着宁远书。
宁远书的脸不禁泛起了一抹红。
他每天都会吩咐厨房准备好李月浓爱吃的点心,就是为了等她来的时候好拿给她。
“宁玉堂感染了时疫的事……”
宁远书不知要如何回答李月浓的话,立即转移了话题,“或许是他作恶多端,老天爷也看不过去了。”
他说话的时候,眼底闪过了一抹冷凝之色。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李月浓还是察觉到了一丝丝的苗头,“是不是你做的?”
宁远书摇了摇头,“不是。”
李月浓从身上背着的小布包里拿出了几包药,搁在了案几上,“这些药,你让双喜熬好,每日三次熏熏房子,用来防治时疫。”
“你是在关心我吗?”宁远书微微一怔,抬起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李月浓。
李月浓闻言,也是不禁一愣。
须臾,她莞尔一笑,对宁远书点了点头,“当然了。”
宁远书听到了李月浓的回答,脸色变得更红了。
李月浓见他的样子,不禁蹙起了眉头,“你怎么了?脸为什么这么红?”
她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去摸,宁远书看着她越来越近的手,一时间没有闪躲,眼睁睁地看着李月浓的手摸到了他的额头。
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脑门,“没有发烧呀?”
李月浓再一看宁远书,猛地瞪大了双眼,“哇,你的脸……”
“我的脸?!”宁远书眨了眨眼,“怎么了吗?”
“呵呵……”李月浓忍不住笑,在书房中找来了铜镜,递给了宁远书。
宁远书看向了铜镜,竟瞧见了自己的脸,像是煮熟的螃蟹,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
他忙放下了手中的铜镜,别过了头去。
“见到你没事了,我就放心了,我先走了。”李月浓拿上了宁远书给她准备的点心,转身朝着书房外走去。
宁远书看着她的背影,一直到李月浓走出了书房,他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三宝。”宁远书启唇唤了一声。
紧接着,三宝走了进来,“公子,有什么吩咐?”
宁远书的脸色沉了沉,“二房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三宝道:“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办妥了……”
宁远书凝眸,“继续盯着二房,不管什么事都要向我汇报。”
“小的知道。”
宁远书朝书房外挥了挥手,“下去吧。”
他拿出了李月浓的那幅画像,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画像。
他勾起了嘴角,“任何欺负你的人,我都不会让他好过!”
李月浓出了宁府,特意绕路去了宁家二房的宅子,她刚走到了门口,就听见了里面传来了一阵哭喊声。
她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该不会……
须臾间,李月浓瞧见了寿安堂的林掌柜,背着药箱从门口走了出来。
李月浓瞧着他脸色阴沉,止不住地摇头,还连连叹气,不用想她也知道,只怕宁玉堂没能熬过去。
眼瞅着林掌柜朝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李月浓赶紧闪身躲进了一旁的巷子当中。
林掌柜走的这条路,并非是通往寿安堂的。
李月浓心中奇怪,便悄悄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