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营里,云矾正不停的在简朴干练的禁军营大厅来回踱着步。自己派出宫的密探,此时已经搜寻到了一些线索,正匆匆赶回宫里,向自己复命。想到上次紫虞掖湖溺水一事,终于有了线索,云矾紧锁了几日的眉,终于舒展了一些。只要能顺着这个线索追查下去,还怕查不出,是谁一直想置紫虞于死地吗?!看了看禁军营外明媚的阳光,云矾不由得笑了笑。
这时,一名瘦弱的男子快步走进禁军营里。那男子看上去,异常瘦小,仿佛轻风一起,男子就会随风飘起一般。那男子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可步伐却异常矫健,轻盈,一看就是个武功高强的人。好象就是一阵清风拂过,那男子已然来到了云矾面前,利索行过礼,瘦弱男子说道:“云大人,卑职在宫外寻查多日,终于不负大人重托,寻得了一名人证。”
听闻密探寒风说找到了一名人证,云矾不由得满意的一笑,说道:“寒风,你不愧是凤栖国第一密探。那人证,现在何在?”这会,自己已经迫切的想见那名人证了。只有见了那人,自己才能把所有的迷团,都弄个清清楚楚。兴奋得十指交缠,云矾暗暗想到,紫虞,只要能查出在幕后操纵的人是谁,那我就可以默默的保护你了。只要自己在这皇宫里一天,自己就竭尽全力保的护紫虞一天。
见素来沉着冷静的云大人,今日对追查玉妃娘娘溺水一事如此着急,寒风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想想,云大人是自己的上司,自己不好也不应该去问,便轻声说道:“那人证名红娘,曾经是宣安殿的宫女。淑妃娘娘仙逝后,红娘便被调遣至御膳房。卑职查得,在玉妃娘娘溺水后,红娘就在皇宫里,销声匿迹了……”拍了拍自己满是尘灰的衣袖, 寒风的笑容干练明朗。这些日子,秋风刮得猛,看来,这冬天快要来咯。
听着寒风这话,云矾明亮的眼,不由得闪过些许疑惑。沉吟了片刻,云矾说道:“这宫女因为种种原因,在宫里销声匿迹,是很正常的啊。比如,是她们的主子恩准她们出宫了……”常常有宫女被恩赐离宫,这在皇宫里,也算不上什么希奇的事情。
听见云矾这么说,寒风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云大人有所不知,这奇怪的,并不是红娘突然在宫里销声匿迹。而是,近日红娘又出现在京都,而且还购置了一幢大宅……”不用自己说得太明白,想必云大人也能发现,这其中的蹊跷。
听寒风这么一说,云矾蓦然明白了几分。试问,宫女的俸禄那么低,怎么可能在京都里购置一幢宅子呢?!温和笑了笑,云矾说道:“这么说,那红娘如今在京都里?寒风,快带到我红娘的落脚之地。”这红娘可是很重要的人证啊,只要她把所知道的,都说出来,那接下来,再查传言一事,可就容易多了。
见云大人现在就要去红娘的住处,寒风愣了一愣,说:“现在?”
拍了拍寒风的肩,云矾笑了笑,说道:“对,就现在。”只要一刻没有见到这个知道内情的红娘,自己的心,就无法安定下来。因为,下一瞬,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数。
紧随着寒风,云矾在繁华的正阳街上快步前行着。出了店铺林立的正阳街,寒风带着云矾在相对比较安静的青砖胡同里左拐右拐。走了好久,寒风对云矾说道:“云大人,红娘的住处就在前面了,卑职……”寒风的话语突然顿住,青砖胡同的尽头,只有一块凄凉的空地,别说华丽的府邸了,就连一花一草,也没有!寒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云矾见寒风一脸的困惑,不由得也有些着急了,急切的问道:“寒风,怎么了?”这寒风不是说,红娘的府邸就在前面吗?!可是,前面除了一片空地,什么也没有啊!
云矾急切的话语,让寒风微微回过神来。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方才,这里明明有一幢华丽的府邸,卑职不明白,不过是过了两个时辰,这里,竟什么也没有了……”自己这一来一回,不过是两个时辰,这宅子怎么就不见了呢?!别说云大人不相信了,就连自己也不敢相信。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寒风匆匆向前走了几步,犀利的眼,仔细的在地面上搜寻着,过了好一会,寒风才说道:“云大人,你过来看看。”这胡同里的宅子都差不多,自己当时为了稳妥起见,还特意在府邸前方的地面上刻了记号。如今,自己刻的记号还在,可是,这宅子却不见了。一定是自己离开之后,有人动了手脚。只是,自己实在是不明白,有什么法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一条胡同改头换面。
听闻寒风的呼唤,云矾也连忙走到寒风身旁,将目光凝向有些年代的青砖地面。优雅的青砖地面,掠眼一看,这大块大块的青砖确实看不出什么异样,但云矾还是锐利的看出,其中的一块青砖有细微刻画过的痕迹。看了看满脸不解的寒风,云矾问道:“寒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看样子,是有人先自己和寒风一步,在这胡同里,做了什么手脚。
指,不自觉的揉揉有些隐隐作痛的头,寒风说道:“云大人,方才卑职见这胡同里的宅子,乍看去都差不多,怕兜兜转转,找不到红娘的住处,卑职还特意在这地面上刻了记号。可是,如今记号犹在,这宅子却不见了踪影……”话说完,寒风连忙走到空地上,仔细查看。
听闻寒风的话,云矾心中的疑虑,不由得更深了。蹲下身来,云矾专注的凝视着青砖的排列。这么大的一幢宅子,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消失的。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幢宅子根本就不存在,也就是说,寒风欺骗了自己。其二,就是在自己和寒风到来之前,有人在这些青砖上面做了手脚。自己和寒风现在所站着的地方,根本就不是寒风两个时辰之前,所到的地方。难怪自己这一路走来,都觉得这条胡同里,房子的布局有些奇怪,但到底是哪里奇怪,自己又说不上来。轻轻叹了一口气,云矾说道:“寒风,我们回去吧。”如今,就算自己和寒风找到了红娘的住处,恐怕也已经无济于事了。既然这些人已经先自己一步做了手脚,那么,红娘可能凶多吉少了。想到这里,云矾不自觉的握紧了铁拳。
一个暗影轻盈潜入跃宜宫,陈妃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寝宫里的陈缶,不由得吃了一惊,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轻柔笑笑,陈妃说道:“义父怎么这么快就回到京都了?伊言妹妹的病,可好了一些?”义父不是说,要借着这不上早朝的机会,带他的女儿伊言去寻访名医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亲自倒上一杯茶,陈妃把茶递给陈缶。
自陈妃手里接过茶,陈缶悠悠喝了一口茶,说道:“谢谢陈妃娘娘的关心。伊言的病,是心病,恐怕……”提起伊言,陈缶锐利的眸子,蓦然染上了几分惆怅。
见义父这样,陈妃不免也有些感伤。伊言那么的纯真,怎么三年前,就突然的失心疯了呢?!轻轻的叹息一声,陈妃轻柔说道:“义父为何这么神秘的进宫,莫非是出了什么事?”如果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义父为什么要悄悄的潜进自己宫里?!
凝视着明艳宛若桃花的陈妃,陈缶轻声说道:“娘娘可知道,那红娘已经回到京都了……”自己这义女,要手段有手段,要心机有心机。可是,这心,还是不够狠。要不是自己在宫里广布耳目,今日,红娘也许被云帆,寒风他们带走了。这陈妃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听闻陈缶这话,陈妃蓦然一惊。什么?!红娘又回来了?!自己不是给了她五万两银子,让她永远不要回京都的吗?!明丽的眼眸里,有丝丝缕缕的惶恐,陈妃急切的说道:“义父,那现在该怎么办?”这红娘知道自己太多的秘密了,自己真后悔当初一时心软,放了红娘一条生路……
犀利的眼眸,看了看陈妃,陈缶干练的笑笑,说道:“娘娘放心,本丞相已经为娘娘除去后患了。”要是自己早知道陈妃并没有灭红娘的口,自己一定会派人把红娘给做掉。陈妃自己死不要紧,可不要连累了自己和伊言。毕竟,当初是自己给陈妃献计,毒害宛宁皇后的。
听见陈缶这么说,陈妃紧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柔和笑笑,陈妃轻声说道:“有义父在,本宫的心,就塌实多了。”像是想起了什么,陈妃又说道:“义父,你怎么知道红娘回了京都的?”这京都这么大,难道,义父真的布了这么多的耳目?!心里,满是疑惑,据自己所知,义父的耳目,大部分都在朝堂之上啊!
见陈妃一脸疑惑,陈缶不自觉的笑了笑,说道:“这事,还真是多亏了那个禁卫军统领,要不是他派的人,找到红娘,本丞相又怎么能先他们一步,杀人灭口!”
听闻陈缶这话,陈妃不由得恼怒万分,这个云矾,怎么会那么喜欢多管闲事!不但到跃宜宫里问自己话,还派人找红娘,真的是不知道死活!沉默了片刻,陈妃轻声说道:“义父,那云矾不久前曾来过跃宜宫里,问本宫关于玉妃传言一事。”长指不自觉的紧握,陈妃美丽的脸,不再柔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