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狸从小就是游泳健将,救过落水之人无数,从未失手过,但这一次,她却没能把自己救上来,因为她的脚被夹在湖底的两块石头的缝隙里了,怎么拔都拔不出来。
吕天成和沈昊正要朝岸边游去,忽然发觉胡狸没有跟上来,而且还不见了踪影,只看到她落水处的湖面上不住地冒着气泡。
他们俩人慌忙转身朝她落水的地方游过来,“胡狸!胡狸!胡狸!”不住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吕天成第一个发现了她,并把她救了上来。把不省人事的她放平在草地上,一边挤压她的胸口,一边给她做人工呼吸,“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拜托,你千万要坚持住,快点给我醒来,不许装死!”
这一系列的救援举动,他做得游刃有余,而且还特别专业,可见他曾经学过。
看吕天成这么担心胡狸,沈昊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曾好几次他要帮忙,都被吕天成推开了,而且还满含恨意地看着他。
胡狸狂吐了几口水,慢慢醒来,模糊的视线里,她只看到吕天成焦急担心的模样,然后便晕了过去。
吕天成抱起她,对赶来的下人急声命令道:“快去给周医生打电话,叫他马上过来。还有,找一身干衣服,准备好热水。”
吩咐完,他便抱着胡狸大步朝大厅走去。
其余人都尾随他而去,清寒的湖边只剩下沈昊和孙濛濛。
他的衣服还在滴水,他的模样,是她从未见过的狼狈。以往的他,总是光鲜亮丽地活在观众的眼前,而此时,他伤感又落寞。
孙濛濛伸手轻轻扶上他的胳膊,心疼地看着他,“昊,我们走吧,你的衣服都湿透了,你需要赶紧换下来,要不然会感冒的。”
他收回目光,冷淡地落在她的脸上,“谁会关心我?谁会在乎我?”
孙濛濛很想对他说,就算全世界都抛弃了他,她都会陪在他身边,对他不离不弃的,只要他回头,便能看到她一直都在。
可是,这些心里话,她终究没有说出来,因为她怕说了得不到他的任何回应,反而令他更讨厌她。
“昊,你不要这样,英姐关心你,在乎你,还有你的千万粉丝,他们也会关心在乎你的……”孙濛濛安慰他。
话未说完,沈昊拿开她的手,冷笑着道:“英姐关心的不是我,她关心在乎的是我能不能给她挣更多的钱;还有粉丝,他们关心在乎的是我能不能给他们带来快乐。如果哪一天,我不能赚钱了,我不能给他们带来快乐了,我就会被遗忘,被抛弃。我不想再成为孤儿,我想要家人的关心,爱人的呵护,你懂不懂?”
孙濛濛鼓足勇气抱住他,向他表白道:“你不会成为孤儿的,你不会被抛弃的,你有我,我会永远都陪在你身边,永远都不离开你,你不会是一个人的。”
沈昊哭笑着扯开她环在他腰间的手,并把她推开,“不,我要的不是你。你的陪伴和爱,我一点都不稀罕。你不会明白我想要什么的。在我看来,你不过就是想利用我爬上娱乐圈这座金字塔而已。”
说完,他伤心地转身离开,连头也不回一下,只留给孙濛濛一个无情又冷漠的背影。
看着他走远,她的泪哗啦啦便滚落下来,为什么他总是不相信她?她表白得这么清楚,为什么他总是不明白,总是要这样伤她的心?
他知不知道,她进入复杂的娱乐圈是为了谁?他知不知道,她在最容易被他忽视的角落里默默地喜欢了他多久?他知不知道,他每一次不经意地看她一眼,她有多高兴?他知不知道,只要是他送给她的东西,哪怕不值几个钱,她都会视若珍宝?
这些,他当然不会知道。他的心被仇恨蒙蔽着,是看不到她的好,看不到她为他的付出。
张妈帮胡狸洗了澡,替她换上了干衣服,周医生给她检查后,休息了一个多小时,她便苏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就看到吕天成坐在她的床边,吓得她惊叫一声,然后赶紧用被子捂住脑袋,她打算就这么躲下去,她才不要见到他呢!
吕天成扯下她遮着脸的被子,不悦地道:“我又不是鬼,你怕什么?”
“你比鬼还可怕。”胡狸顶撞一句,紧紧扯着被子,不让他得逞。
吕天成戏谑地道:“呛了几口湖水,你就变成胆小鬼了?以往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胡狸去哪了?那个敢大闹我的婚礼,对媒体造谣的胡狸呢?”
“谁说我是胆小鬼了?我不是怕你,而是我不能见你。”胡狸继续用被子遮着眼睛道。
吕天成笑问:“为什么?”
“少爷,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在宴会上,是你亲口对我说的,要我不要再出现在你的视野里。所以,我谨照你的吩咐,只好用被子遮住自己,这样的话你就看不到我了。”胡狸回道。
吕天成由衷地笑了起来,想不到他的一时气话,竟然让他自打嘴巴。
“你把头露出来,我现在就取消那个命令。”吕天成又一次掀开她的被子道。
胡狸麻利地把被子拉下去,露出脸,得意地对他笑着,“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再反悔。”
吕天成微点了一下头,然后道:“你不是挺会游泳的吗,怎么还得我去救你?”
“是你救的我?我还以为是沈大明星叻……”胡狸惊讶地问。
吕天成道:“加上这一次,如果我没算错的话,我已经救了你四次了。你说说,你要怎么报答我?”
“哪有四次,明明是三次,好不好?”胡狸故意忽略他的重点,转移他的注意力。
吕天成果真上了她的当,和她争辩道:“就是四次。百乐夜店两次,在我房间里一次,还有湖边一次。”
“你的算术真好。好吧,四次就四次。可是,这几次我都没有求你救我啊,是你自愿的,所以,我才不会报答你呢,顶多就是一句谢谢!”胡狸强词夺理道。
吕天成算是看出来,她就是想耍赖。
“既然你不想,那我只好自己来索取了。我跟你说过的,谁欠了我吕天成,我一定会跟她讨回来的。”说完,驱身上床,不断地逼近她。
胡狸一边往床角缩去,一边瞪着他,“你……你要干嘛?你不要过来,不然我叫了……”
话还未说完,就被他拽过来,压在身下。
刚要惩罚似的吻她,房门突然被敲响,门外传来曹真真的声音:“天成,胡狸醒了吗?我给她送药来了。”
胡狸红着脸推开他,扯被子盖上,假装睡着;吕天成整理好衣服,下床去开门,看到曹真真拿着药瓶端着水杯,道:“我紫园是缺仆人了吗?这种小事,居然让我的未婚妻干,他们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曹真真走进来,听到他称呼她为未婚妻,不由得心里欢喜,笑着道:“他们都忙着,我怕胡狸错过吃药的时间,所有就给她拿上来了,举手之劳而已,没有什么的。”
吕天成接过曹真真手上的药瓶和水杯,按照周医生说的,帮胡狸取出药片,然后拍着她的背,对她说:“别装睡了,快起来吃药。你要是真想睡,吃完再睡。”
他这番语气在胡狸听来没有什么,但在曹真真听来却嫉妒难受得要命,他从来没有这么温柔和耐心地对她说过话,却对一个小女仆这么用心、温和。
胡狸爬坐起来,理所当然地接过药片,放入嘴中,然后猛喝几口水,把药片度下去。
“这杯水里是放了什么东西吗?怎么这么苦?”胡狸看着被她喝光的水杯,问道。
吕天成不在意地道:“是你吃的药片太苦了,所以你才会觉得水也是苦的。”
“不对,这杯水就是很苦,好像里边放了药似的。”胡狸争辩道。
曹真真尽量神色自然地对她道:“天成说得没错,你别疑神疑鬼的了,周医生开的药历来都是很苦的,所以你才会觉得连水都是苦的。”
他们俩一唱一和,胡狸不好再跟他们辩驳,但她发觉,她原本精神奕奕的,自吃完药后,她就开始犯困,连眼皮都在不停地打架。
曹真真拿着水杯离开没多大会,吕天成跟她没聊上几句,胡狸就开始晕晕乎乎的,连眼皮都睁不开了。
吕天成以为她困了,便替她掖好被子,然后轻手轻脚地离开她的房间,让她好好睡一觉。
厨房内,水流哗哗地响着,曹真真站在水池边,手里端着胡狸刚喝过药的水杯,清澈的水从杯中满溢出来,她专注地盯着杯子走神,浑然不觉杯中的水溢出。
“胡狸,不要怪我,我不想伤害你的。如果你没有出现打乱我和天成的生活,我是绝对不会给你下药的。你放心,我只是在你的水杯里投放了一丁点安眠药,不会要了你的命的,我只是希望你安安静静地睡着,不要再来妨碍我和天成的感情。”
曹真真在心里嘀咕,眸子不自觉地闪烁出一丝残忍。
“真真,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对着水龙头发什么呆?”吕天成在经过厨房时,看到她神不守舍地站在水龙头前,开口询问她。
他突然出现,吓了曹真真一跳,手一滑,水杯从手中脱落,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杯中的水四溅,弄脏了厨房的地板。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马上把它收拾好。”曹真真脸色苍白,神色慌张,蹲下身,直接用手去拾捡玻璃碎渣。
一慌张,便把手指划破了,鲜血滴落在地,触目惊心,她痛得吸气,眸中泪水攒动,一碰便会滑落。
吕天成冲进厨房,握住她受伤的手指,责备她:“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碎了就碎了,可以叫仆人来收拾,你没有必要自己动手的。来,跟我上楼,我帮你包扎处理一下。”
曹真真忽然紧紧抱住他,也顾不上手上的伤,“天成,你会娶我的,对不对?天成,你是爱我的,对不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