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拿一本书看看。”沐清白了他一眼,推开了他的身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了那本红色的书,这一次她一眼就认清楚了上面的字,“是《金瓶梅》!”
上官钰厚着脸皮,微微一笑,靠着书柜对着自己扇风道:“你知道《金瓶梅》?”
“当然知道,这在你们这里是禁书!”沐清紧紧地攥着手中的书,心想漫漫长夜,终于找到了一本勉强还能看的书了。
“我们这里?难道你们那里不禁?还有,你一个女子,竟然敢出口说出《金瓶梅》这三个字,真是太胆大了。”
“这本书写得还挺不错的。”沐清翻开第一页,点了点头,这本书似乎比她在现代网上看过的金瓶梅章节多了一些,是不是未删减内容?“我就要这本了。”
“小荡妇,快给我。”上官钰伸出手来要书。
沐清自然是不给,拿着书就坐在了小圆凳子上,翻开第一页就看了起来。“另外请别称我为小荡妇,这个名字让人听了想揍人。”
“看这种书的女人不是荡妇是什么?”上官钰勾着嘴角,看来是势要惹她生气了。
“你都能看?我为什么不能看?女人在你们这里就这么没有地位吗?”沐清生气地抬起头,怒目瞪着他。“你回房睡觉去吧,我要看书了。”
“不,万一你看得欲火焚身,我得留下来解决解决你的欲望才行。”
沐清一句咒骂梗在喉咙这里,真是的,看个书都不得安生,她只好将书重新合了起来,表情继而也变得严肃了:“我认真地跟你说一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慕容林?”
“我就等着你这句话呢。”上官钰轻蔑地看了她一眼,上挑的丹凤眼极显他与众不同的魅力。“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我若是说放他回去呢?”
“我以为你会让我杀了他。”他收起羽扇,背对着她立足在一面书柜面前,“青岚,你太心软了,你还爱他,对么?”
“如果我还爱他,就不会做出今天的所作所为。”沐清冷冷一笑,“叫我沐清,洛青岚这个人已经不存在了。”
“我打算把他囚禁起来,当做人质,一报还一报,不算过分吧。”上官钰转过身,坐在了她的身边,端过茶壶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他把我囚禁在虞国好些年,我虽没吃过苦,但却被当成奴隶,让他受一受这样的待遇,不过分吧?”
“不过分。”沐清盯着红色封皮低声说道。
“沐清,告诉我,你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他了吗?”上官钰一根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使她昂起头,姣好的面容让他怦然心动。
“不在乎。”她别过脸,用力拍掉了他的手,“别用那种轻薄的手势碰我,我讨厌。”
因为这个手势总是会想她想起慕容林,好在上官钰是温柔的,他只是用一根手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而慕容林则是用两根手指用力掐住她的下巴,仿佛要把她的下巴刺穿,流出鲜红的血他才满意。
慕容林从来都是霸道而自私的,他的爱也是如此。
“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有他,你一直忘不了他,就连一个区区的手势也如此在意,我立即就去杀了他!”上官钰站起来,他白色的素衣带起一阵风,掀起了她的发丝。
她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你知道杀了他只是逞一时之快,对两国都没有任何好处。”
“是么?”上官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这才缓缓地坐了下来,他吐了一口气,“清儿,你相信烙印吗?”
“烙印?”
“我在见你第一面的时候,你就在我的心上烙了印,很深很深的烙印。”上官钰目光灼热地看着她,仿佛有一团火焰在他的眼里燃烧,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盯得她不得不转过头去,面色发红。
他继续说:“烙印是一辈子的事情,清儿,你害了我一辈子。”
“你怎么能这么说?第一次你救了我,我只不过迷迷糊糊地看了你一眼,若是说第一次见面我在你身上烙了印,那你未免也太容易被人烙印了,就单凭长相么?”
“你护住珠儿被打的时候,被我看见了,我当时就想,一个怎么样的女子才能为了不让下人被责打,而自己上前护住,你险些被打得半死。”
“原来你在全程围观!”沐清愤愤地看向他,当时的场面她如今回想起来,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险些连性命都丢掉了,他竟然还在一旁看着?
“当时我未奉任何人的使命,擅闯女眷院内已是不敬,如何去救你?再说,那是我们平生第一次见面,我怎么会去救你?”
上官钰的话让沐清一愣,他还是优先考虑自身的,虽然他说的话没错,两个人萍水相逢,不可能为了仅仅的一面之缘而搭上自己的性命,可她的心里还是有那么点不舒服。她忍不住想,如果是慕容林他会怎么做呢?会立即制止吧。
不过他脾气残暴,对她好的时候很好,不好的时候就立马让她下地狱,这种变化之快让她根本承受不住。
“你说得也对,不过第二次见面,你还想非礼我呢,若是那时候就喜欢我了,干嘛要做出这么轻薄的行为?”沐清翻了他一眼,第二次见面他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她当时甚至还怀疑他是不是有双重人格呢。
“是你先跟着我来的呀。”上官钰摊开双手,显得很无辜的样子,“而且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喜欢的话呢,就要先下手为强,当晚我要是真强了你,现在你也不至于还心系别人了。”
“那可不一定。”沐清打了个哈欠,跟他侃了这么一会儿,竟然疲倦了起来,身子还真是不受用,刚刚还是生龙活虎的,忽然间就困了下来。“累了,进屋睡觉吧。”
他们两个重新回到房间,孤男寡女,夜已深,风已凉,共处一室,沐清打了个冷颤,有些不自在地看着他:“你今晚睡哪儿?”
“当然是睡床了。”上官钰坐在床边,脱下了鞋子就要上床,沐清连忙拉住他,结结巴巴地说,“你睡床,那……那我睡哪儿?”
“床啊。”上官钰恬不知耻地回答道。
“不行。”沐清很坚决地摇了摇头,床虽然大,但是上官钰风流成性,和他睡在一起一定会出问题的,绝对不行,“你不能去睡书房吗?”
“我睡书房?书房离这里这么远,早起丫鬟来送洗脸水,我怎么面对众多亲朋好友?怎么面对师傅?若是被师傅知道了,这件事可大可小,说不定因为蒙受了欺骗重新给你种下毒种。”上官钰振振有词地看着她,“我就要睡床。”
“不行,你睡地上吧。”沐清走到床头,从隔层的小柜子里抱出了两套被子,递给了他,“给你,一层铺着一层盖着,就这样睡吧。”
上官钰接过了被子,很不可思议,他什么时候睡过地上?而且今天是他的大婚之夜,居然被新娘子赶到地上去睡,实在是有失颜面。他愤愤不平地把被子扔在地上,脱了鞋子就直接钻到了床上,呈八字形躺了下来:“我今天就是要睡在这里。”
“你总不能让我一个身子不好的人睡地上吧?”沐清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上官钰真是幼稚,连这点苦都不肯为她吃,一时气不过,便也呈八字形躺在了上面,一条手臂和一条腿皆压在上官钰的身上。
上官钰一个翻身压在了沐清的身上,沐清穿着厚厚的凤袍,原本就有些热,又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上官钰,冷汗不住地从鬓角两旁流下来:“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花好月圆夜,当然该做点运动了。”他的声音极具魅惑,像是海神的歌唱,几乎迷惑了她的耳朵,他俯下身,在她的耳边呵气,咬着她的耳垂,她一动也不敢动,两只手被禁锢着放在胸前,一双杏眼惊恐地睁着。
“你放开我!”她开始用力踹他,好几脚都被他躲了过去,最后一脚她正中红心,正好踢到了他的命根子,他哎呦一声从她的身上滚下来,捂着自己的命根子痛苦不已。
沐清缩到墙角,又害怕又埋怨地看着他:“我就说让你不要碰我,非不听,现在吃苦受罪的还不是你自己。”
“都说最毒妇人心,我还不相信,现在终于见识到了,沐清,你是不是想我上官家日后断子绝孙?”上官钰两颗冷汗冒出,真是服了这女人,完全不给任何一点情面的,说踢就踢。
“你们上官家不会断子绝孙的,不是还有上官端吗?”沐清嘻嘻一笑,“现在,我睡床可以吧?”
“我打地铺。”上官钰真是怕了这女人了,为了保住自己的命根子,他只好抱着被子在地上铺了个简易的床。
沐清笑了笑,吹灭了油灯。黑暗之中,她睁着眼睛看着上面的蓬帐,听见了下面上官钰均匀的呼吸声,心中诧异不已,竟然这么快就入睡了,想必也是极累了吧。
也不知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办,总不可能总让澜国的王爷一直睡在地上吧?看来,还是得等圣手神医离开了这里再说。
第二日鸡鸣三声之后,门口响起了清脆的敲门声,沐清迷迷糊糊睁开眼,问:“谁呀?”
门外一个小姑娘答话:“王爷,王妃,我是伺候你们起早的丫鬟杜鹃,王爷王妃可起床了么?”
一听这话,沐清就着急了,她立马掀开被子,光着脚走到上官钰睡觉的地方,用力地踹了他两脚,急促却又不得不压低声音:“上官钰,醒醒,醒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