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会封凝香为妃也绝不是那么简单,明知道她动机不纯,分明就借着他心中的伤痛借机上位,这三年在后宫作威作福,不但虐待宫女太监还于别的男子通奸,这些事情连沐清都知道,更何况他那么聪明的人呢?
每每想起此事,沐清的眉宇就染上一层浓郁的忧愁,究竟是什么事情能够令他隐忍至今?
她越来越看不懂那个男人了。
“主子,你怎么能那样说皇上呢?”
再也忍不住的小七走上前,皱着眉头,看向沐清,“不是小七说您,今个儿皇上是心情好,若是改天他心情不好时,被你说怒了,一个气急将你再次关进牢里怎么办?”
“是啊,主子,奴婢劝你以后跟皇上说话还是注意些吧。”一旁的灵儿也担心的皱着眉头上前道。
沐清转眸,看向小七,浅笑,“就是因为进去过,所以才不怕再进去第二次。”
小七慌乱的垂下眸子,再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倒是灵儿忍不住道,“主子,小七也只不过是担心你而已。”
沐清没做声,只是淡淡看了二人一眼,口气清淡,“好了,我有点困了,你们先下去吧。”
“是!”二人齐齐退下后,沐清才又转身走向窗边,从这个角度可以将梅园的庭院中一切看尽,果真是个不错的角度,只是她已无心欣赏。一颗心总是牵挂着那些凡尘琐事。
都说皇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那么这深宫后院又何尝不是,自古后宫争宠,无烟的战争,多少红颜泪,葬送深宫墙。
深宫妖冶,无血战争,男人是永恒不变的主题,而女人的人生总在不断的重复!
这该是幸或者,不幸!
她想,若没了那后宫争宠,没了夺嫡之争,那么这深宫院墙中,还剩下什么?
毫无生气可言,也许,这冥冥之中,老天早已主宰一切。
迎着春风,吹落了一地的碎花,耳边的发丝,随风飘扬,沐清闭上了眼,享受这一刻的寂静。
越是平静无波的沉寂,越是彰显着后续的风浪,都说女人的直觉很灵,她想,她嗅到了那暴风雨前的宁静,与杀戮。
三国一旦打破了这种平衡,接下来的便是疯狂的厮杀。
战争、烽火、狼烟……
没有战争,哪来的和平?
她笑,却是如此凄美,平静了这么久,是该动荡一番了。
御书房,气氛明显沉闷的令人发颤。那身着明黄的男子,手拿奏折,眉宇紧锁,半天,才抬眸望向面前之人,“你说什么?”
“回皇上,据探子回报,翼国已经开始点兵攻打我国了,而一直坚守边疆的木将军也来信说,翼国将要攻破的就是边疆,那是我国的突破线,若是被破,他们很快就会打到京城来。”
“他们竟敢猖狂到如此?”愤怒的将手中的奏折朝地上狠狠一甩,皇普明气的面色发青,他虞国一直是三国之首,就算要攻打,也是他皇普明先挑起战事,小小一个翼国居然敢公然挑衅他,是不知他们虞国的势力么?还是想来送死?
“皇上……”迟尉欲言又止。
“说!”
“自从翼王死后,羽王谋朝篡位后,这三年里,他已经将翼国发展到我们不可估计的地步,只怕如今的虞国未必能够打的过他们。”说完,他小心翼翼的观察皇普明的脸色,生怕说错一句惹他恼怒反而送上了自己的脑袋。
果然,皇普明面色变得阴沉无比,这些年来,翼国的日夜壮大,他又何曾不知,那东边的势力正在崛起,他们虞国又离得远,只能任由那羽王逐渐扩大自己的势力。他本就不同意三国和谐,若不是在那场战争里,清儿以自己的命要挟自己,他相信,翼国或许早就不存在了,哪会能够如此猖狂。
楼清水在位时,本就无心治理朝政,更不会有心想越界,如今换做了是羽王,一切都不一样了,自古帝王,谁不想永坐江山,曾经,他也想一统三国,因此阑虞战争不断,若不是因为后来沐清的阻挠,想必,如今的虞国,定是一统天下的大国了。
“他们动身了?”
“还没,不过也快了。”迟尉顿了顿,“羽王看中的不仅仅是边疆那块土地,只怕,他连阑国也不想放过。”
黑眸眯起,拳头紧紧搓住,看向迟尉,他笑,“哈哈……就算如此又怎样,翼国远在他方,在他们那儿可以雄霸一方,若是到了帝都,我们的边界之处,未必能讨到好处,你先下去帮朕点些精兵支援边疆那边,若是不行,朕再另派人手过去。”
“是,属下告退!”
待迟尉走后,他起身,望向窗外,微风徐徐,温暖如春。
脑海中想起一个国家,也如这般,只是那里是四季如春。
阑国!
曾经一场大雪,令无数金陵子民为逃荒流离到他帝都,那时,他还太年轻,根本不懂得人情世故,一道指令下去,将无数阑国子民送上绝路,至今他都记得那血腥杀戮的场面,帝都的院墙几乎被血染成红色。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仅是三年时间,阑国的王上官端便将一切恢复如初,他知道那个男人看似温文尔雅,实则治国是非常有手段的,因此他坐着龙椅又不安稳了,知道以阑国的发展速度,定会有朝一日超过虞国,他派慕容林带领二十万精兵与阑国开战。
却不想,二十万精兵全军覆没,他得知那让他引以为傲的皇弟竟是为了个女子而放弃那二十万精兵跑而回帝都只为寻她,气急之下,他想一刀了结了那个女人的命,却不想在皇弟带兵打仗的那日,她与阑国的皇子上官钰私通去了金陵。
那个男人,他是知道的,阑国覆灭的这几年来,他一直化作御医隐藏在帝都,与自己的母后私通在一起。他也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罢了。
是他太过心高气傲,以为这一辈子,阑国也恢复不到如初,却不想,那人与他哥哥上官端居然可以在短短三年将一切恢复如昨。
着实让他震惊了一把,心中的不安也越来越重,当皇弟再向他请求带兵上阵时,他一口就答应了,听着前线探子回报,说康王一步步攻击金陵,抓获了阑国的皇子上官钰,他的心情是激动的,稍稍松下一口气,却又传来,说,吾军准备攻打金陵是,有一红衣女子纵身楼下,自此康王便放弃带兵上阵,整日借酒消愁,
他愤怒,却又无可奈何,心中却对那个纵身楼下的红衣女子起了兴趣。
记忆中,自己好像见过她,但那时,她总是低着头,他记不清她是什么样子了,只知道她不爱说话,面上总有化不开的忧愁。
相信皇弟也不是真心待她吧,却不想为了她终是两次未攻打阑国。
攻打阑国,一直是皇弟心中的想法,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能够令皇弟为她放弃毕生的志愿?
随着那场战争平息后,民间传言,六月飞雪,天降赤女,自此那红衣女子便被人们誉为圣女。
他的心,愈加的好奇。
赤女赤女……
后来母后见皇弟整日为那女子消沉,不思进取,日夜沉沦,便有意让翼虞两国联姻。
本以为这辈子不会爱上那个女子,直到她的出现,才打破了他一直坚守的那个信仰。
原来,他也只不过是一名普通男子,也需要人来爱。
康王大婚之日,作为皇兄的他,只是出席主持一下,说实话,他对皇家婚礼早就厌烦的透了,无非是政治联姻,为国家为子民,拆散了多少俊朗才女。
本不想答应这妆婚事的,但见皇弟未反驳,他也不好多说。
只是,他从未想过,自己一直说牵挂的,民间说盛传的那名红衣女子就这么出现在大殿之上。
第一眼见她,心中只有两个字。
震惊。
那是怎样一个女子,能够让皇弟对她倾心,甚至放弃了毕生的志愿,他算是见识到了。
美,确实很美。
尤其是那一袭霓裳羽衣,舞动起来,翩如蝶翼,轻纱遮面,随风起舞。好似一只羽碟,下一秒便要从他面前消失。
他知道震惊的不止是他还有皇弟。
微风飘动下,掀起那遮面的幔纱,他看到了那隐在面纱之后的笑容。
暗香浮动,山水清音,那温言浅笑,说不尽的妖娆与妩媚。
身为帝王,后宫佳丽三千,本该对那些绝色美女早就厌烦了,可当看到那语笑嫣然,红唇轻起,说她是沐清,想为康王献舞一曲。他的心,如沉睡了很久忽然被人唤醒一般。
微风吹面,心驰澎湃,说得莫过他现下的心情。
他知道,她的舞,不为别的,只为博得他一笑。
确实,她的目的达到了,至始至终,他的心都随着她舞动的节拍而跳的富有节奏。
民女盛传六月飞雪,天降赤女,他便封她为赤女。
再相见,是他生辰那日,她仍旧一袭红衣,目光柔和,看向他,毫无惧意,高舞一曲,成功的博得了他的欢心,自此,她便被封为梅妃。
这一封,不仅惊动了天下,更加惹来群臣非议,他没想到只是将那非议的林学士赶出宫中,除去其职位,却令换的他最后郁郁而终。
林学士本是母后身边之人,对朝廷还算忠诚,不过他早就想找个什么法子将他铲除,正好借着那次册封沐清以那人出口藐视君王为由,将其除去,他当然也知道这么做的后果,造成的就是让天下人都对那红衣女子唾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