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断的摇着头,想要将他的话甩出心中,慕容林却掌固住她的后脑勺,逼迫她与自己对视,“清羽,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不要听,求求你,不要说对不起,我不需要对不起,真的,我只剩下这个孩子,求求你,让我留着他好不好?”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眸子望着他,眸中氤氲着一片雾气,慕容林再也不忍,低头,吻主她苍白的唇瓣,辗转反侧,半响才低低的道,“我没有说不要那个孩子,羽儿,请你相信,我一定会尽力做一个好爹爹的。”
还有什么比他的一句“我一定会尽力做一个好爹爹”来得更加让她震撼,楼清瞪大眸子,直直的盯着他,好似要将他看见眼底,刚才她是不是听错了,他怎么会……
望着她痴呆的摸样,慕容林唇角染上笑意,长满茧子的手指抚上她白皙如雪的面颊,温柔的开口道,“傻瓜,我又不是什么毒蛇猛兽,你干嘛如此避着我,有句话不是说的好,虎毒不食子,我再怎么冷漠,不近人情,也断然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
曾经,他是亲手逼死过自己的孩子,只是那时他还不懂得什么是爱,对沐清只是一味的占有,容不得半点背叛,所以那时当他得知沐清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心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心里的不容,使得他最后做错了事,而这一错令他与她,如两条直线,相交过后便是驶向更远的方向。
楼清羽被他这么一挑傥,原本哭红的眸子染上笑意,“你…说的可是真的?”从什么时候他们之间的对话从身份的称谓改为“我”字。这是不是说明他们的关系已经向前迈进了一步,楼清羽嘴角勾起一侧笑意,温顺的依靠在他怀里。
进入寒冬的帝都,有些冷。
皇宫,深宫后院,森严的白墙,总是给人一种萧条的孤寂。
沐清一袭白色狐裘披身,面若桃花,唇如樱,手里拿着的是一张秀了鸳鸭的刺绣,只是珠儿怎么看也不觉得那是鸳鸭,眉宇皱的紧紧的,小嘴张了张,想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沐清见她一副纠结的样子,不禁扑哧一笑,“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这儿又没什么外人,憋着小心憋出个病来。”
她小嘴一瞥,不乐意被沐清取笑了,嗔怪一声,却也说出心中的疑惑来,“小姐,你这是秀得鸳鸭吗?奴婢怎么看都觉得像两只鸭子在游呢?”
沐清看了看,认真着说道,“鸭子又怎么样,那鸳鸭不也是鸭子吗,只是品种不一样罢了。”
“……”
珠儿无语了,遇到这样的小姐还能说什么呢,她不知道沐清只是在打发时间,不多时,院外走来一抹淡红色身影,凝香一袭桃红色罗衫,急匆匆的来到沐清的身边,“娘娘,奴婢方才听司灶那边的小李子说,自从那日太后与皇上闹不和之后就一气之下去了潭渊寺,皇上本是要给她修建一座寺庙,可太后不肯,非要呆在那潭渊寺里,皇上没辙就只好任由她去。”
潭渊寺?
沐清淡水般的眸子微微眯起,对于这个寺庙的名字,她可是熟悉的很,记得曾经自己被慕容林毒打之后,昏迷醒来时便是身处潭渊寺,也就是那时,她认知了那白衣胜雪,清雅淡漠的男子,如今再次提及这个寺庙的名字,她心里一阵恍惚。
而巧得是,这太后为何别处寺庙不呆,非要在这潭渊寺里不肯走?
一个大胆的猜测自沐清的心中升起,她有些不敢相信,那寺庙里究竟是住了何人,能够让过惯了锦衣玉食的太后甘愿纡尊降贵于小小寺庙?
她不敢想,若真的是,那她又该如何?
“娘娘…娘娘……”
见她失神,凝香伸手摇了摇,沐清这才回过神来,笑着与她说着,“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她走后,珠儿上前问道,“小姐,你没事问这太后的事情做什么?”
对于太后,珠儿是不怎么喜欢的,毕竟那个女人曾经与自家小姐不和,如今小姐却主动找她的行踪,这究竟是为何呢?
沐清笑着,“没什么,只是待在宫里久了,闷得慌,想出去走动走动!”
见她这么说,珠儿来气了,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现在知道这宫里的荣华富贵不好想了吧,当初也不知道是谁眼巴巴的想着这后宫深墙呢,知道不好享这福了吧,要是在王府里,慕容林宠着你,你把王府给掀了,他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沐清连忙点头做认罪摸样,“嗯,珠儿说的对,早知道这后宫深院的这么烦闷,我就不嫁给皇普明了,但也不会嫁给慕容林,那家伙太死板,还是钰王爷好,你说是不是啊?”
珠儿小脸一红,娇羞着,“小姐这是胡说些什么呢!”
见她刚才还一副伶牙俐齿的摸样,这会儿却像个害羞的小媳妇似的,沐清心里一阵好笑,却也没再打趣她,只是心中一直沉闷着,不知道自己这一次做法是对是错!
沐清借着要去潭渊寺求香拜佛顺便去劝诫太后回宫的理由向皇普明征得同意,一般后宫妃子是不得随意出入宫外的,只是她依占着皇普明对自己的宠,宫里其他的妃子也只有眼巴巴的望着她锦衣玉食,带着珠儿与香凝一块儿出去。
“小姐,怎么好端端的跑来这潭渊寺做什么,我记得你都不曾信这些东西的?”珠儿一边走着一边抱怨,却不知这里曾经是沐清呆过最舒心的地方。
潭渊寺是铸座在帝都的南面,地势比较高的一个地方,正直寒冬腊月,山上下起了大雪,沐清一边走一边还得注意着脚下的石头防滑。珠儿见她乐此不彼的一路直往山上走,小嘴憋着,却也没再说什么。
从帝都的皇宫刚来这里,一路花了些时辰,当时赶制这里已经是天黑了,她们就在山下的一家客栈露宿的,今天一大早,沐清就带着这两人一起往山上走,终于在天黑到大了潭渊寺,她不知这潭渊寺原来离得京城这么远,当初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被上官端他们带到这里的。
思绪间,她已经看见一间建筑算是有些历史的城庙,白墙黑瓦,门前偶尔会有一些同样来烧香拜佛之人路过,只是人烟稀少,倒像是那些入了佛门,想求个清静之人呆的地方,她不知道这太后,是如何才能熬得过这种清淡的日子。
从锦衣玉食一下子改变到粗茶淡饭,从万人拥簇一下子改变到孤灯陪伴,这种不管是从物质上还是精神上的改变,沐清想,除非这儿有什么能够值得她这么做的人或事,否则,就是她,也未必做的到这么大的改变。
这么想着,心中的期翼不禁又加重了一份,希望这一次的舟车劳顿有所收获。
早在她来之前,皇普明就已经派人来通知了,说梅妃即将来小住几日,寺院里的主持见她来到,立即迎上来,“这位施主想必就是梅妃娘娘吧!”
沐清点头,既然皇普明要让她打着他的名号来此,她也不推脱。
那主持做个请的手势,“住房已经准备好了,娘娘请。”说着转身去带路。
沐清珠儿等三人随后,一路上,都是大佛小仙,沐清定定打量着这座寺庙,不是什么大院落,倒也显得清静,随着主持来到一间略微宽敞一点的房间,四周摆设的简单,除了一张床铺就只剩下一个案台与一些桌椅,沐清不是那种喜欢奢侈之人,对这些倒也没什么追究,只是珠儿看着,小脸皱成一团,待那主持一走,就忍不住抱怨,“小姐,你堂堂一个梅妃,为何要跑到这深山林里来受这个罪,还有你看着床铺,硬的,晚上睡着恐怕会落枕。”
沐清知道这小丫头是在为自己寻刺,只是她来这里并不是享福的而是有一件事情要确定。
“你莫要说这些话,我们来是替百姓求福的,还有当时太后也是因为我才和皇上闹不和,如今我来看看她也是应该的。”
珠儿憋着小嘴不说话,凝香端了些茶水过来,笑道,“是啊,娘娘说的对,天下人都知道皇上是因为娘娘才和太后闹不和,如果娘娘可劝诫太后重返宫里,这既让娘娘名声作美,又安抚了百姓们对娘娘的议心,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就你这小丫头会说话。”沐清笑,其实就只有她自己知道,皇普明有心不让太后回宫,不管她用尽什么办法都是做无用功,况且,她与太后关系本就紧张,天下人怎么说那是别人的事,她何必找那些不必要的麻烦,再说,她与太后本就不和,来这儿,寻个安乐倒是真。
晚上,寺庙里没有什么暖炉檀香,本就入了寒的天气,山顶上的气温更低,沐清能拿来取暖的就只有装了热水的水壶,可要命的是,她天生体质就寒,一到冬天就手脚出奇的冰冷,在皇宫里,有锦帛棉被,还有暖炉拱她取暖,如今到了这儿,根本就如同站在冰窖里,她身体不停的哆嗦。
推开门想寻得珠儿,却发现这里不同皇宫,连房间最基本的布局都没有,在梅园,一般她睡在主卧里,外间就是侍寝的丫鬟们睡的,如今不知珠儿那丫鬟睡在哪一间房里去了,她想找个人都没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