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的马果真如店小二所言,膘肥体健,看着就很不错。虽然也是一身红色的鬃毛,但性子却是绝对的温和,至少比吕布那匹喜欢甜食在我手里抢糖葫芦吓得我从十尺高台上摔下去,唤作红霞的那匹赤色马要强太多。
温和是温和,可骑在马背上终究是不怎么舒服,店小二好心,最后把老李留在店里的那辆旧车也一并给了我。
坐在马车上赶路,轻松地不是一点,速度也加快了很多。
我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我换了身衣服,也戴上了郭嘉给的那张人皮面具,看了看又往脸上抹了一把黑泥,心里才踏实了。
董卓火烧洛阳,迁都长安,吕布跟他一起,王允与他交好也一并去了。如果我是王允,知道采薇是我的结拜姐姐,是不是也会念及往日的情分,将采薇带出绾心阁?这么一想,我决定去长安。
赶了多天的路倒还算是顺利,只是连日里奔波吃没吃好,岁没睡好,远瞅着“龙门客栈”四个字,连日的困倦一扫而光,我心中激动,一甩马鞭吆喝着马车就朝前冲……
“停车!停车!”有人大喊。
身后一阵沸腾,我感觉地面似乎都开始震动了,心中不由得一紧,扭头一看竟是十几个人骑着高头大马直奔我而来。
理?不理?这么直接走掉不是越显出心虚?我拉了缰绳,将马停住。
马上的人在我不远的位置停了下来,也是满脸倦色,看那风尘仆仆的样子,竟是比我这个赶了这么多天路的人还要狼狈三分。
打头那个穿深褐色衣服的男人看来身份最高,不过,他只看了我一眼,就是满脸不加掩饰的失望。
“你去看看!”穿深褐色衣服的男人完全是例行公事的口吻。
他一挥手,紧随他身后一个穿黑色衣服却分外白净的男子立刻跳下马,拿着张画轴朝我走了过来。
“大哥,不是!”黑衣男人仔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画轴道。
“唉!这次海口夸大了,怎么跟少爷交代?”褐色衣服的男子有些不耐,“小黑,走!”
无语了,穿黑衣就是小黑?那我穿着一身白,是不是该叫自己小白?或者干脆就叫郭嘉?
小黑应了一声,“走吧走吧!”大赦一般的口吻。
他将画轴卷了起来,好奇驱使下我特意看了一眼:一个女子,眼角一颗如血的泪痣……
心肝瞬间颤了起来,这是我?那褐色衣服男子口中的少爷是曹昂?
不敢再想,也不敢再停留,我急忙催马朝龙门客栈赶……
是我在抖吗?虽然害怕可我也没怕成这个样子啊,我看着手中越发颤动得厉害的缰绳想。
“停车!停车!”又是一个声音。
我头皮发麻,又是一队人马?可又从哪里冒出一队人马?
真有发飙骂人的冲动,可我不敢出声,生怕惹得身后还未离开的这帮人怀疑。强压怒火,我停了马车,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是不看不打紧,一看却是险些要了人命,我万万没想到,来人竟是于禁!
稳了稳心神,我强作镇定,不断安慰自己,如今我换了张脸,又是男装打扮,于禁不一定认得我。
果然,当于禁看见马车上坐着一个少年男人,也就是我的时候,也明显的失望了。
他甚至都没下来仔细看我一眼,只道了一声,“小哥见谅!”就不再为难我,只打算带着自己的手下接着赶路。
还好,还好,我也打算赶路……
“于大哥?”
就在这时,褐色衣服的男子有些犹疑的叫了一声。
于禁回头,脸上的失望一扫而光,“赵贤弟!”
我没心思看他们二人叙旧,客栈就在眼前,可他们二人不动弹,其他人就仿佛被定在了原地一样,一点不带动弹的。我眼巴巴的瞅着客栈的大门,就是没办法进去。
“果真是你!”赵姓男子催马上前,在马上与于禁交握了双手,明显的激动,“于大哥,三年了,我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你!”
于禁也很兴奋,“是啊!我也没想到,一别三年,赵贤弟过的可好?”
“唉……怎么跟于大哥比啊!”赵姓男子道,语气里是一抹难以言喻的苍凉。
这苍凉于禁自然了然,出言安慰,“赵贤弟放心,那时老爷不了解你的本事,再加上手下人多,自然没有机会给你表现,现如今不比以前,用人之际,这次回去我定当跟老爷好好举荐你!”他一拍胸膛道。
“好好好!”赵姓男子一张脸通红,越发的激动,“有哥哥这就话我就放心了!”
…………
“哥哥这是干什么?”两人闲谈一会后,赵姓男子指着于禁身后的几十个人问。
“找人!”于禁叹了一口气,满脸无奈的说。
“你也找人?”姓赵的男子有些惊讶,“找什么人?”
“一个姑娘!”于禁道,突然回神,嘿嘿一笑,“什么叫也?难不成赵贤弟你来这里也是找人?”
“于大哥!还真让你说着了,我来此帮少爷找一个姓王名玥的姑娘!”他压了压嗓子,故作神秘,“听说过不了多久,这个王姑娘就是咱们的少夫人了!”他啧啧两声,“你是没见着少爷那副火烧火燎的紧张样子……”
“于大哥你呢?”絮叨了一会他突然问。
“唉!咱们本不该如此说道老爷少爷的,可……唉……”于禁长长的叹了口气,满腹怨言最终只化作一句满是无奈与怨念的话语,“我也找她!”
“王玥,王姑娘?替老爷?”赵姓男子仿佛被惊着了,“不是少夫人么?怎么又跟老爷扯上关系了?”
于禁这次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唉……这都什么事?这阵子费神费力的找了这么久,本就有些后悔,这当初跟少爷夸下海口赌愿发誓还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赵姓男子也盯了于禁半饷,“刚刚还想着大哥跟老爷美言一番,小弟我得了老爷青眼,从此就脱离苦海了,没承想……”赵姓男子几乎捶胸顿足,“两头都不能得罪,找着了交给少爷,老爷怪我,找不到,少爷也怪我,如今这形势,我是再掏心挖肺也不是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