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一箭一样飞快地向她奔去。
近了,越来越近了,几乎贴到夜莺的鼻尖,孩子已发出惊恐的叫声,夜莺才将目光凝聚在张天一身上,她的眼神好象不会转弯,看他直了眼,他笑着说:“你不认识我了吗?”
夜莺好象半天才反应过来,指着他惊讶道:“你是——天一?”
张天一重重地点点头,“我就是天一啊?大姐啊,咱都五年没见面了,真巧,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夜莺有些张皇失措,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碰到他,她的记忆里已将他悄悄的排除出去了,此刻她就是一个带着孩子的修女。
她不知说什么好,只是敛了一下额前的发丝,顺势将目光向别处移,因为张天一的眼睛象锥子扎得她生疼,她终于发现孩子缩在她背后,用眼睛偷窥着他,于是赶紧把孩子引出来,道:“这是我儿子,瞧,漂亮吧?”
张天一立即蹲下来仔细打量这个孩子,大约四五岁的样子,鼻直口翘,肤如美玉,眼睛象一汪水,清清爽爽,潇潇洒洒,美不胜收,他越看越可爱,禁不住伸出胳膊噌地将孩子抱在怀里,将脸贴在孩子脸上。
孩子没哭,也没挣扎,在张天一怀里乖乖地待着,也许是张天一脸上没刮尽的胡子弄痒了孩子,他发出格格的笑声。
张天一非常喜欢这孩子,他激动地说:“你儿子真好,我很喜欢。”
夜莺瞪着不理解的目光看着自己孩子,她诧异得很地说:“天一,真奇怪了,这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看这孩子,谁抱他他都哭,就你抱他不哭。”
孩子脆脆地说:“叔叔好。”
这时一个路人从他们身边经过,斜瞅了他们一阵,夜莺赶忙说:“走,跟我回家去。”
张天一抱着孩子一路跟着夜莺上了楼。
这栋楼共七层,夜莺家在四层,她轻挥手中的钥匙包,咔嚓一声熟练地将门打开,温柔地把着门,叫张天一先头进屋。
屋内设施很简单,皆为素色,连门都是淡蓝色,客厅很大,客厅连着厨房和卧室,墙壁上到处悬挂的都是孩子的相片,张天一眯着眼睛看着这些姿式各异,服装各异的照片,阳光透过玻璃窗将光影投射到照片上,一种童真的氛围弥漫开来,这里有浓浓的童趣,仿佛这个家都是为孩子而存在。
放下孩子后,孩子从卧室里推出一辆小汽车,当着张天一的面坐了上去,象模象样的驾驶起来。
夜莺撇下孩子带张天一环顾了一下她的房间,真是纤尘不染,淡雅朴素,居住此间,会很快让人心静下来,让人心温暖起来,这里明显的只有女人和孩子的气息,只有淡淡的清香在氤氲着。
张天一不但看着这屋,更不住地偷眼觑着夜莺,她一点也没老,五年的时光只是给她增添了温润的气质,给她罩上了美丽的光环,她变得如此优雅,她的一袭白底衬紫色小花的连衣裙非常合体地贴在她身上,她的胸依旧傲挺,她的眼眸象湖水一样湛蓝。
张天一被这里的氛围被她被她孩子给包围住了,他觉得浑身发软,不由地坐在夜莺的床上,这床单好象刚刚新换的,还嗅得到香精的淡淡的芬芳。
他抬头含情凝望着夜莺,夜莺则双臂交插在胸前,站在他侧面,也是无言地望着他,沉吟了半天,也象是陶醉了半天,张天一才开口道:“你一直住在这里吗?”
夜莺轻轻地缓缓地说:“嗯,我一直住在这里,我和我的儿子,我们快乐地住在这里。”
张天一长叹一声道:“我在维也纳工作那么长时间,你竟然让我一次都没见到。”
夜莺近似羞怯,又很绝决地道:“我不想再见你,因为我不再需要你了,我已有了我的宝贝,我的心里只有他,谁也没有。”
“现在还是吗?”张天一不甘心这样的待遇。
“依然是,不过今天我破例,让你进了我家门,没有第二个男人进过我的家门。”夜莺说话时态度很严肃,不象在说笑话。
张天一指了指床的另一侧,示意她坐下来说话,她似乎很警觉,摇了摇头,依旧抱着膀。
“这么多年你是咋过的啊?一定很苦吧?”张天一凭着直觉,凭着想象,他认为和他关系要好的每个人都一定很苦。
“这五年是我最快乐的时光,孩子给了我一切,他让我心静,让我心里美,感谢你,天一,是你让我拥有了他。”夜莺此时的声音异常的温柔,听得张天一心里直痒痒。
“这孩子真的是我的?真的吗?我真的这么幸运吗?”张天一眼里冒出了油油的光,“孩子,孩子,你过来,让叔叔再抱抱。”张天一欣喜若狂地奔向孩子,一把从车里又将他抱出来,他没命地放在眼前看啊看。
孩子眨着可爱的眼睛问妈妈:“妈妈,他就是我爸爸吗?”他将脸主动贴向张天一的脸。
妈妈认真地点了点头,“是,他就是你爸爸,你再也不用找爸爸了,因为爸爸就在你面前。”
没想到孩子哇地一声哭了,他带着陌生的而又惊喜的神情看着眼前的爸爸,他热切地用胳膊搂住张天一的脖子,亲昵地叫道:“爸爸,我终于找到爸爸了,妈妈,把钥匙盒拿来,我再看看爸爸。”
妈妈顺从地递过去,孩子小心地一层层剥开,终于,他自豪地把最里层张天一、他、夜莺的合影翻了出来,他把这张照片亮出来给张天一看,娇声娇气地说:“爸爸,你看这是你吗?”他指着照片上的他。
张天一接过这张照片,问夜莺这张照片是怎么做出来的,夜莺说这很简单,一拼就拼上了。她说得很轻描淡写。
张天一此时心中升起一股极大的满足感,就在他心灵接近崩溃的边缘,就在他因为赵秀梅这件事弄得心力交瘁的时候,这无疑是对他一个最大的安慰。
他对这个孩子爱不释手,可是夜莺却叫他放下了他,叫他出去玩。
孩子欢蹦雀跃地哼着歌出去了。
夜莺终于坐在了床上,她不好意思地说:“这孩子,从二三岁起就嚷嚷着叫爸爸,可是你让我上哪叫爸爸去,于是我就把你的相片跟我的和他的合在一起,我说这就是你的爸爸,爸爸去了遥远的地方工作,得很长时间才回来。从此后,只要想起了爸爸,他就闹着看一眼你的照片。”她歪着头,陷入了深深的暇思之中。
“大姐,何必这么苦自己呢?我不怕,你还怕什么呢,咱俩一起照顾孩子多好啊!”张天一掏心掏肺地说。
“不用,真的不用,孩子虽然没爸,但我给了他双辈的爱,他不会缺爱的,你看,他缺吗?为啥要这个孩子,我曾跟你说过,是对我过去的一个彻底反省,也是向死去的孩子做个交待,我要告诉他,我把本该给他的爱给了他小弟弟,他地下有知一定会开心的,因为他是个一心只想着别人的孩子。”夜莺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了,然而她的笑容依然象花一样洋溢在脸上。
“你真的从未想过我,从未感到寂寞吗?”张天一突然伸出手握住她的手,他的眼睛直视着她。
她挣扎了一下,可是张天一的手攥得很紧,跟本抽不出来,她的脸现出了红晕,象小姑娘一样羞涩。
“别这样,别让孩子看见。”她求着张天一。
“我是孩子爸爸,我怎么会怕孩子看见?”说着他又更进了一步,把手揽向了她的腰,紧紧地抱住她,她的腰部崩得很紧,象弹簧一样,她的脸更红了,她叫着:“天一,你别无理,我要喊了。”
张天一瞪着阴沉的眼睛,毫不客气地道:“你喊吧,但愿你喊声更大一点,就说孩子他爸非礼你。”
夜莺此时一是用力挣扎,一是羞愤交加,她脸憋得通红,她浑身抖得厉害。
在张天一强力的坚持下,她终于停止了挣扎,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头低得都要垂到胸间。
张天一顺势又向她靠近了一些,他能听到她微微的喘息声,他用眼逼视着她,没想到五年的时光能让一个红极一时的舞女变得如此端庄,如此恪守妇道,是什么力量让她这样呢?这股力量真的摧枯拉朽啊!他相信,这股力量里一定有自己的成分,是他使她更纯洁,更圆满。
“大姐,我多想看你一眼啊!哪怕只看一眼,你都不让看,这么多年为什么闭门不见我呢?”张天一此时是凑在她耳边说的,他的声音现在增加了成熟男人的味道,非常有磁性。
“我怕你,真的怕你,我不敢,不敢让你来,怕我再也离不开你。”她的声音很细,象蚊子在哼哼,她不再躲闪,只是依然低头,她好象在竭力抵制某种东西,生怕它似岩浆一样再次喷发,她使出了浑身解术,浑身力量在招架,可是她感觉收效甚微,渐渐地她有些守不住了。
她在内心里依旧挣扎着,祈祷着,可是她也在渴望着,这个渴望的火苗一旦点燃就熊熊燃烧起来,势不可挡。她害怕,怕它将她烧得片甲不留。他的声音象甘露滴进了她干渴的心田,他的强有力的臂膀象钳子一样夹住了她,她感觉到了疼痛,她昏头昏脑,她有些喘不上气,她求他把门关上,不要让孩子看到他们这样。
张天一返身将门关严,并咔嚓一声上了锁,他象饿狼一样扑向了这个恪守妇道五年的女人,她慌张地无望地盯着张天一,眼睁睁地看着他进攻她。
女人的腰肢象面条一样软,象橡皮筋一样有弹性,她的叫声从胸腔里震撼激荡着出来,“天一,你要弄死我。”
她的眼睛迷离得象是醉得很深,他又一次让她重生,这次重生必将刻骨铭心。
女人最后真的象死了一样大喘着粗气倒在他怀里,她紧紧地抱着他,叫他不要离开自己,她想他想得厉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