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昂赶到的时候,那腾还没有出现在客厅。他想干脆地直接冲上楼找,却被保镖拦住,也不肯透露任何讯息。只得来回不停地踱步,以此排解焦躁。
他无法想象,颜莹娆被吓成什么样了……
大约过去半个多小时,那腾才疲惫地从二楼出现。不等他走下楼来,齐昂即刻跨步迎上去,揪住他的衣领质问。
“她为什么会在医院?会被吓到?”
该死的,到旧金山时,就不该放任她一个人。就不该相信那腾这混蛋跟着过来,会保全她无恙。
那腾一天没吃东西,又担心过度,脸色有些苍白虚弱。无情地斜瞰着齐昂,他冷笑道:“是谁无能,让那老东西留到现在,还失去行踪?”
将地址发给齐昂后,那腾就试图放下颜莹娆,下楼先去找中年男子把事情解决好。顺便也问问张叔有关女场记的事。可是她紧紧地攥住他的手,他一动,便惊惧地颤抖起来,不断呢喃。好不容易哄着单独睡下,他自己又不敢留她一人在房间了!犹如惊弓之鸟,在窗户外、窗帘后、衣柜中、床底、浴室……每一个犄角旮旯,都翻了无数遍,只为确认没有可疑踪迹。同时,又安排六人进行保卫巡视,才三步一回头地离开。
即便是自家屋子,他也是被医院那一幕吓到心有余悸。生怕一个不小心,又给别人造成伤害颜莹娆的机会。
松开那腾的衣领,齐昂胸口起起伏伏,久久不能平静。
当年,在杀涂院长而不得,甚至差点连累颜莹娆死亡后,齐昂只能请了家医将其救活。然后表现出是要折磨涂院长,不愿让其死太痛快的意思,避免被他知道,他与颜莹娆之间的生死联系。将涂院长打瘸了一条腿,斩了十指,注射了毒品,再送到了中东。齐昂打算,把他置于炮火之中,指望着能在各种‘意外’中令其快点死去,从此不能产生影响。
可是,老东西竟然是那般的命硬。纵然是瘾君子一个,又残废了,居然还能够在阴差阳错之下,加入到某极端武装当中,辗转各地制造策划了多起惨案。此前的日子,齐昂一直花了大力气雇人跟踪,以便随时掌握到他的行踪做突变准备。
两年前,在一场爆炸事件后,便从此断了线索。
起初,齐昂以为涂院长死了,悬着多年的心,放松下去。直到一周前,再次得到消息,说他出现在旧金山!而恰巧,颜莹娆又要来旧金山拍广告,齐昂不得不赶紧买票,跟了过来。
心想着,她有那腾陪着,暂时应该不会有大问题,便抓紧时间去找出涂院长好做个了结。
结果,还是出现意外。
深呼吸一口,齐昂隐忍着,也恍然觉得有些理亏。是啊,是他太轻视涂院长的智商,天真地以为弄残了丢在乱世,就会自灭。
“我要见见莹娆。”
“现在应该先见见另外两个人吧!”那腾整理这衣领,也顾不得吃东西,叫上保镖带路,朝地下室走去。
齐昂反应过来,是的,她没事,那就必须先算账。
九号地下室那,是旧金山别墅下,设置来专供那腾练拳和射击的私密场所,身边的保镖,也只有两名较为信任的来过。
环视着机关重重的设计和各式的出色枪支,齐昂并没有太惊讶。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也有一个。
他和那腾都是刖统王朝那个暴力解决问题,讲求强者为王的时代过来的,永远都不可能被这个文明世界给同化。他们各自,有着各自秘密,包括唐赫那样的‘千年总受’家伙。
地下室的最里间,有一个厚重的密码门,打开后,里面是一间冷冻室。清楚地看得到,地上狼狈地躺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女的五大三粗,男的却精瘦无比。
一见有人进来,又饿又怕又冷的的两人连滚带爬地求饶。
“求你们放了我吧,放了我吧!”
“我只是受人指使,我不知道摔个东西就会吓得颜小姐从山崖上掉下来,还受那么重的伤,我不知道啊!”
“我并没有对颜小姐做什么事情,只是有人告诉我做出猥琐的表情去看看她,我本来也是她的影迷啊,求求你们别杀我。我真的什么也不敢的。”
“我上有老下有小啊……”
两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作一团。
从山崖上摔下来受了重伤?是因为这个进的医院么?
齐昂在震惊之余,半蹲,狠狠地反扭住酷似涂院长的中年男子的手臂,问道:“谁指使你那么做的?”
中年男子纵然是浑身发抖,却噤了声。
他又看向那名伪装的女场记,她也直摇头。
“说了,那人会杀你全家是吗?”那腾手上,抓起了一把步枪,一边上着镗,一边笑得瘆人,“你们觉得我会不会先当着你们的面,把他们都剁碎了,再一刀一刀把你们也割成片呢?”
见两人瞳孔迅速惊惧地放大,那腾提着抢,已经来到了中年男子身边。将枪口在他头上蹭来蹭去,继续慢悠悠地说道:“或者,你们听过人彘吗?我这人不学历史,还是前几天看小说看到的呢?这种死法,不知道是不是很好玩……”
“求你,求你,不要……”
女场记几乎要晕过去了,而中年男子,也早已小便失禁。但依旧是死咬着,不准备开口说。
那腾早就没了耐心,面无表情地,抬起步枪,就朝着中年男子的手掌心打了一枪。
嘭地一声,两人的尖叫声响彻冰室。
齐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一把手枪,对准备女场记,同样无情的眼神和语气:“到你了……”
“我说,我说……”看着中年男子流血不止的手掌心,女场记顿时面如死灰,趴在地上使劲儿磕头,“是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化妆特别浓的妆容,又是晚上在酒吧见的面,我看不清楚她的长相。也瞧不出年纪!她拿了五万块给我,只是让我在颜小姐爬到高处的时候,弄出大声响,回去后再给我十五万。我没想到会害人的……”
她开始死活不说,不过是舍不得那15万元的余款打了水漂。但现在这情形看来,命都不保了,哪还等得那钱财啊。
中年男子疼得不行了,他完全没料到眼前这两个英俊不凡的男人,会当真下那么狠的手。
同女场记一样,他也是被高额佣金和简单的办事方式吸引,要知道会惹来这么吓人的两个修罗,打死他也不干的。
“啊,啊,我也是一个女人拿钱让我做的整容手术,教我做表情去见颜小姐的。我不敢做别的啊!求你们饶了我啊!”
整容?
齐昂皱眉,靠近一些,伸手去擦过中年男子的脸部,果然有些不自然。
这不禁令他和那腾更加想知道那女子到底是谁。居然知晓涂院长的长相和表情这种秘密、知晓颜莹娆害怕在高处听到响声这些弱点、知晓拍摄广告的行程和创意……
那腾和齐昂对视一眼,忽然有了些头绪。吩咐保镖善后,走出了冰室。
齐昂一出地下室,就忙着打电话,然后在惊讶与愤怒中,将手机狠狠砸向地面,摔了个粉碎。
那腾讽刺地笑道:“怎么,打不通?还是不相信会是你那个单纯的小妹妹?”
没有说话,齐昂急需理理头绪。他一向知道齐悦不是个真单纯善良的丫头,也知道她自上次晚宴后,就一直对颜莹娆怀恨在心。但问题时,她不可能知道有关涂院长的事才对。这世上,除了唐赫与他,再无第三人笑得……
唐赫!!!
突然想起这个关键,齐昂伸出手咬牙看着那腾:“手机。”
大方地掏了出来递过去,那腾拭目以待接下来的做法。
嘟声过后,唐赫发抖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那,那,那总,您又找我啊?”
“是我!”齐昂头疼,这个混蛋前世今生都特别怕那腾,对他这个主子却老是不敬。
“啊?”唐赫懵了,“你被那变态绑架了?他居然还借你电话?我可救不了你!”
咬牙,眼角余光看了一下邪笑的那腾,齐昂切入正题:“你是不是在齐悦面前提过涂院长的事?”
……
电话那头,沉默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