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许久,也不见那老妇出来,芳一尚不知情况,心里也有些猜测。
铜月就是八卦,替芳一打听了些消息便连忙跑来报信。
“小姐,那老婆婆已被姑爷安排到了厢房歇息,那孩子此时正与姑爷呆在一起。”铜月连说带比划道。
芳一点头:“不管那孩子是不是景秀的,许是也有他有些关系,顾不得那么多,咱们去看看。”说罢,芳一便想也不想的起身,朝景秀房间走去。
芳一敲门进来,正见得景秀在怀中好生抱着那川儿,那川儿正依在他的怀中,十分乖巧可爱。
景秀目光温和的看向芳一,倒是芳一此时才觉得自己来得太唐突,倒不知如何开口才是。
“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芳一指了指川儿尴尬的说道。
景秀露出笑来:“来得正好,川儿第一次来府中,胆子有些小,铜月先带他下去洗个澡,吃些东西,收拾一番。”说罢,又温柔的低头下去看着怀中的川儿说道:“川儿,跟铜月姐姐去洗澡好不好?再去吃点东西,稍晚一些爹爹会来看你。”芳一从未见过景秀这么温声细气的与谁说过话,此时,倒是有些羡慕川儿,又见他自称为爹爹,这下子,芳一心中正是笃定的猜想,那孩子八九不离十便是他与袖城所生。
川儿点头,景秀放他下地,铜月上来牵住川儿,又对芳一道:“姑爷,小姐,那我先带小少爷下去了。”
芳一点头,顺便叮嘱:“让看门的春生出去为川儿置办几身新衣裳,府中没有小孩的衣裳。”
铜月应着,便带着川儿离开。
屋内只剩下芳一与景秀,景秀见她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便神色轻松的问道:“可是有事?”
芳一面色并不自然的摇了摇头:“没什么事。”
“是不是想问这川儿的事?”见他自己送上门来,芳一也不表态,只是睁大了眼睛等着他说下文。
景秀眉毛一挑:“川儿就是我的儿子。”
芳一听了,淡淡的回道:“哦。”随即又抬眼道:“是你和袖城所生?”
景秀眨了眨眼,点头嗯了一声。
芳一早便已猜到是这番结果,心情并未异常,反倒是长舒一口气,浅低了头下去喃喃的道:“那就好,那就好。”
景秀见她如此,亦是浅笑,只是芳一没有看到,随后芳一眼珠一转,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来,看样子,袖家人是跟本不知世上有个川儿,这川儿也算是袖城生命的延续,好歹袖家人对景秀的恨也会再少几分,弄不好化干戈为玉帛也说不定,想到这里,芳一忙抬眼说道:“那袖家人可知有川儿?若是他们知道了,那一定会很开心的。”
景秀一愣,面色微沉:“此事他们还不知道,还是暂时别让他们知道为妙。”
芳一歪头不解,可是随后一想,若是袖家人知道了,怕是不会让川儿留在这里,再一想,若是袖灵来了,也要暂时对她保密。
“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去歇着吧,我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景秀拍了拍额头,一脸倦容。
其实芳一心中还有很多话想要说,可是他根本不给自己机会,无法,想要说的也只好咽下去,默默的离开。
待芳一离开,景秀才定睛望着她远去的方向,目光温柔,小声在嘴边念叨:“真是个傻女子。”
芳一也觉得无处可去,正好得闲,便来了铜月房间,一推门进去,见铜月正坐在床边整理衣物,芳一走近了些,铜月忙伸出食指放在唇边,芳一脚步放轻了下来,铜月手指了指正窝在被子里呼呼大睡起的川儿,芳一这才看到这小小的人儿。
“怎么睡着了?”芳一问道。
铜月放下手中衣物,芳一看到,尽是孩子的衣裳,春生手脚也真快,这么一会就买了这么多件。
铜月将芳一拉至一边,轻声说道:“刚洗完澡的时候,春生的衣服还没送来,我便让他先躺一会,许是累了,这小少爷就睡着了,我见他睡得太香,也不忍叫醒他。”
芳一点头:“那就让他好好睡吧,这孩子怕也是长途跋涉来的,自小没娘,爹又不在身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铜月扯了扯芳一的衣袖:“小姐,怎么样了?问清楚了吗?这孩子真的是姑爷的?”
芳一点头,轻叹一口气:“问清楚了,是他自己说的,这孩子是他的。”
“真的是与袖姑娘的?”
芳一再点头,虽然嘴上说着替景秀感到高兴,可是自己的心怎么又能骗得了自己呢?
有些事这情就是这样,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景秀突然跳出这么大的儿子,连雪非与芳一都猜测是景秀与袖城所生,自然别人也会这么想,这也不知是喜事不是,总之风声走漏得异常迅速。
前一天川儿才来到府中,第三日晨起,这袖家老大袖扬与老二袖简,外加一个袖灵,三人就冲到景府来要人。
芳一还未起床,便听到屋外人声吵杂,许多人来来回回的步伐,这睡也睡不着,半眯着困眼摸索着起身,铜月见她醒了,忙走过来道:“小姐,是外面声音太大吵到你了吗?”
芳一揉了揉眼问道:“外面怎么了?怎么这么吵?”
“是袖家人来府里要人了,袖灵姑娘也来了。”铜月指了指门外道。
芳一一下子便精神了起来:“什么?来要人了?要谁?川儿?”
“是,还是提着刀来的呢,袖家人还说,若是今天不把川儿交出来,就血洗景府。”铜月神色紧张,不太了解袖家人真实情况,可是从上次袖城坟前那件事看来,只觉得这袖家人火气太大,动不动就会动手动脚动刀子的,不愧为将门之后。
芳一忙扯过件衣服披上,穿鞋下地,简单的梳洗了一下便匆匆出了门去,事情本是在前院发生,可是却惊动了这府中所有的丫鬟小厮老妈子,大家都纷纷从府中各角落奔出,这才使得芳一被吵杂声吵醒。
来至前院,只见果真是袖简袖扬还有袖灵提着刀剑与景秀对峙。
芳一脸上挂起三条黑线,这袖家兄妹,还真不是一般的火爆脾气。
“灵儿,你这是做什么?有事好好说,何必动刀动枪的?”景砚好声好气的来到袖灵身边劝说,袖城抬手一推,将景砚推得远了一些:“你离我远一些,你现在都不跟我说实话了是吧?嘴倒是严得狠,我那么问你你都连半个字都不露!”袖灵眼睛瞪得圆大,将景砚说了个无言以对,很明显,袖灵说的便是川儿之事,许是她向景砚求证过,可这景砚没有说实话,这下子倒惹怒了袖灵,见景砚这在袖灵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的模样,芳一便觉得好笑,这对活冤家。
“景秀!我问你,那川儿是不是你与我妹袖城所生!如果是的话,快些把川儿交出来,我们会带回府去好好养育川儿!”相比那对活冤家,这袖家老大袖扬更是正经了几分,提刀指向景秀,刀尖寒气逼人,若是真动起手来,怕是这袖家老大也不会留什么情面。
“几位请回,我不会交出川儿的,川儿是我的孩子,我不会将他交给任何人。”景秀一脸淡漠,语气却是生硬得紧。
芳一眼神随意一扫,便在不远处雪非躲在人群之中,她是不会错过府中任何一场热闹,可是此时又不敢现身,因为袖家人个个都恨她,她亦不是不清楚。
“你倒是嘴硬,当初对我妹妹那般负心,此时又假仁假义的说要养你们的孩子,那这孩子出生之时你在哪里?”袖扬声调扬高,芳一只觉得头疼,却又是觉得他说的话似是哪里有些不对,铜月与她讲过袖城的事情,可是这袖城从前一直跟景秀在一起,后来又呆在自己府中,再后来虽然是景秀失了忆分开过那么一阵子,可看样子袖家人在川儿出现之前也不知道袖城生子这么一档子事儿,忽又觉似乎袖城不可能会生川儿,一个从未离开袖府的人,怎么会生了孩子而府中人不知道?难道是在回京城的路上?那景秀更是没有理由不去找川儿,似乎在这之前所有人都不知川儿的存在一般,那么这个孩子、、、、、、不可能是袖城的。芳一越想就越觉得这里有问题,虽然袖城可能性最大,可这景秀亦从未正面说过这就是他与袖城所生!
难道,景秀之前还有别的女人?想到这里,芳一的心又凉了一截,这景秀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会做出这样的事吗?
芳一看向景秀的侧脸,急于求证,心情忐忑不安,若真是那样,那这景秀,还值得她挂在心上吗?
“你配留下那孩子吗?你有什么资格保护他?”袖灵亦是剑指景秀,袖灵眼中永远是对景秀化不开的怨恨。
“灵儿,你别激动,你先过来,有话慢慢说。”景砚一直试图上前去解围,可怎知袖灵根本不听他的。
芳一见景秀一副骑虎难下的样子,想出去帮忙却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帮
“我说了,这孩子是我的,我不会交给任何人,几位也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景秀依然没有表情,芳一见他字里行间没有提半个字是关于袖城的,心中的猜测更加落实,许是这孩子真的与袖城没有关系,只是袖家人不清楚情况,道听途说,当真以为那川儿便是袖城所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