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锡眼角的眸光瞥见黑衣人将刀架在苏瑾瑜的脖颈上,嫣儿无力的倒在地上痛苦的*着,鲜血源源不断的自她的体内涌出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担心了这么多天居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失算了。
“究竟是谁派你们前来的?两国边境处,无论死伤哪一方随时都有可能掀起两国恶斗,这一招用的可真够绝的。”陈玄锡丢下手中的长剑,冷笑着说道。
藏身在幕僚之后的首脑,可谓是够狠够绝且够能忍耐。跟随了这么多天迟迟没有行动,原来是为了要在这儿行凶杀人,随后再广播谣言。
一个是瞾国的太子,一个是宛国联姻的公主,只要其中一个死掉,便能轻而易举的引起战事。那人不但熟悉他们的路程,且又深知苏瑾瑜在凌云心目中的地方,只怕这事是知情人所为,更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出了内鬼。
黑衣人并没有理会陈玄锡的话语,只顾着用刀架着苏瑾瑜,恶狠狠的盯着他道,“怎么都要死一个,你选择谁生谁死?”锋利的刀锋深入了几分,隐约可以瞧见那蹭在上面的血渍。
陈玄锡纠结的蹙紧了双眉,这一战若是无人相助,死伤是断然避免不了的。他和苏瑾瑜之间,总归是要有个取舍,但舍谁取谁呢?
黑衣人的再三催促,使得陈玄锡越发的挣扎,他凝视着不远处的苏瑾瑜,从她惊慌的眸华中能够知道,她是怕死的,痛苦的侧过头,长臂一挥指向苏瑾瑜,“若不是她一路上拖后腿,也不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既然如此,那就杀了她吧。”
苏瑾瑜断断没有想到,陈玄锡会不战言败,乖乖的束手就擒听从黑衣人的吩咐,他要她死。脖颈上的伤痛经过冷风的灌输已经没有了知觉,想得到等会儿利刃刺过胸腔的疼痛,竟忍不住的掉下了泪水。
获悉他做的决定,苏瑾瑜再也不挣扎任由黑衣人勒着脖颈而不作声。死,待她而言,那不单单是恐惧,更是一种莫名的心慌。
全身颤栗着,想象临死前也见不到凌云一面,伤心的别过头去,看向地上的嫣儿。
“你要我死,我便死,即便是做了鬼,我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黑衣人冷笑着将苏瑾瑜推倒在地,提起手中的刀剑就要往下砍去时,被陈玄锡唤住了举动,他拿起丢在地上的长剑,一步步逼近苏瑾瑜所在的地方。
眸华流转,在那伪装的狠毒眸光之下,是一层层的苦恼,他不知道要怎么做是对所有人最好的结局,更不知道苏瑾瑜是否能够理解他的苦心和无奈。
他记得,距离心脏的三尺有个很特殊穴道,刺中了那儿只要救治的及时,还是可以救回性命的。
“生平从未如此厌恶过一个女子,今日既有机会能够亲手杀了她,我又何必假借他人之手呢,你说是不是?”剑尖指着苏瑾瑜,陈玄锡笑着对着身旁的黑衣人说道,慢慢的将长剑推进。
嫣儿看到陈玄锡这般的冷酷无情,痛苦的爬了过来徒手抓住锋利的剑锋,断断续续道,“不要……不要……”
苏瑾瑜看着鲜血一滴滴滴落在她的胸前,晕染着那素白的衣裳,绝然的笑着将嫣儿受伤的掌心扳过来,“总归是要死的,嫣儿,你这么做也不过是徒然的。”说着,她反倒捏着剑锋抵上自个儿的脖颈,仰头叹道,“你动手吧,能死在你的手中也是我的荣幸。”
“怎么,舍不得下手了?”黑衣人在旁戏谑道,刀尖滑在地上发出响声。
陈玄锡看准了那个穴道,侧过头去就将剑从她手中抽出来,寒光闪过,一剑刺向苏瑾瑜的心房,鲜血顿时喷出来溅染了他的衣袍。
嫣儿见状,放声大喊着扑在苏瑾瑜的身上,慌张的用手替她捂住被刺入的胸膛,殷红的鲜血缓缓的从指缝间流出来,染红衣裳。
疼痛袭遍全身,苏瑾瑜睁大的眸华呆呆的望着那湛蓝的天空,口中喃喃自语,模糊不清,很快她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倒在嫣儿的怀中。
黑衣人笑着纷纷围了过来,看到苏瑾瑜的伤口仍不放心,又在她身上刺了几剑这才离开。
清风吹拂,陈玄锡杵在旁侧,不敢轻举妄动,直到听到马匹嘶叫声这才从嫣儿的怀中的揽过苏瑾瑜的身子,封住了她周身的几处大穴,防止失血过多而亡。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就是要杀了她。”嫣儿愤怒的扑上来,双手擂成拳敲打着陈玄锡,如果不是苏瑾瑜好心求情,只怕她早已被陈玄锡遣回了宛国,有份恩情,她是断断会相报的。
陈玄锡好生的放下怀中的苏瑾瑜,一侧头就看到了伤势不轻的嫣儿,而她此时却是不要命的用着全身仅剩的些许力气,蹙了蹙双眉出手点住了她的穴道,让她无法动弹。
“你们都累了,好好休息一番,等到醒了,这场梦也就结束了。”起身时,他如此安慰着即将陷入昏睡的嫣儿。
他并非存心是想要了苏瑾瑜的性命,来人是想一石二鸟,而他只是想保住所有人的性命罢了。
一口气冲到西边的方向,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管点燃,随即,空中绽放出几朵绚烂的烟花,红的似火,十分显眼。
担心远去的黑衣人会发现其中的端倪,在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消停,他这才敢放第二个竹管,如此下去,他一共是放了九个。
被黑夜笼罩的树林里,陈玄锡坐在火堆前不时的照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人,远处驰骋而来的是几匹骏马,为首的正是那一袭白袍,迎风飘扬,是那般的耀眼。
火苗不安的窜动,一脸茫然的陈玄锡扯了扯衣领,衣袂上还残留着些许的血渍,下摆早已被撕扯成条,随着他起身,风吹过时便迎风飘动,狼狈至极。
“我发了整整九个信号,路程不过几个时辰,为何迟到现在才赶来,你可知,这些时辰待她们而言有多重要。”
陈玄锡扯过白衣男子的衣领,愤怒的盯着他看。手背上的青筋凸起,关节发出咯咯作响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