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欧阳煦才冷冷地甩了一句:“你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呢,我的蛇女。”
可可眼神明明灭灭的,捏着我的手加大了力道,那声音几乎是尖叫了:“我就是个普通人,我的爸妈受不了外婆,远远逃到国外了,只留我陪老人解闷。”
欧阳煦没打算就此放过可可,他的眼神冰冷慑人,身后悄无声息燃起的红莲焰火照得他脸色殷红。
他手指轻抬,火光逼近可可。
瞬间,我捂住嘴巴,可可的脸上长满了大大小小的鳞片,和蛇皮很像!
蛇女?
刚才引来那么多守墓的蛇,就是因为她的特殊体质?
不,我抓紧可可的手,这不是体质,没有任何新闻提起过这么特殊的案例!
可可惊叫不止,连连说自己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这么多年来守着这秘密已经让她很痛苦,现在说完了都没压力了。
而她变成蛇女,是因为自幼身体不好,向鬼借了命,也落下了这么个病根。
欧阳煦敛眉,声音才出来,我们眼前突然闪过一个黑影,带出一阵风啸,打断了我们。
没解释,欧阳煦转身就走,追上那黑影,不见了。
可可瞬间瘫软在地,两眼无神地盯着月亮,眼泪糊了一脸,哭得很凄惨,而我却帮不上忙。
除了收拾干净屋子,把刺眼的红妆全部拆除,只能陪可可躺在地上看星空。
过了很久,可可不哭了,她问我人活着有什么意义。
一本正经的口气,让我想好的打趣话憋回去,可我也想不通人活着的意义,只能说,活着也许就是为了等着意义的出现。
而且,活着就是享受生命的美好,这意义不足以弥补一切不幸,却足以弥补心里的失落。
可可抿唇不说话。
后来,我们收拾好了屋子,可可跑遍坟头村,带着我用火烧遍了所有的田地,才带我离开这儿。
我们走在山路上,四周的静谧让我压抑得很难喘息,可可说起坟头村里的地,里面埋的不是化肥,而是尸体。
除了孕妇的尸体,还有很多其他的尸体,这些就是没成功便成僵尸和活死人的。所以,他们成了其他活物的口粮。
这就是为什么,之前买个公鸡,买一把青菜,老人家都让我们在外头买。
我之前染上尸毒,也是因为不小心沾染了这里的东西,喝了水。
现在我担心,莫离究竟是怎么被老村里的人送来的,他生前是什么身份。我很想知道,他的魂魄是不是完全找不回来?
却伤心的莫过于可可,我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但可可却说他不难过,反而解脱了。
原来,老人家养着她,也只是为了能给坟头村留下一个活口,平日里对她都是不冷不热。
就连逼可可和欧阳煦成亲,那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我带可可到别墅住下,她失魂落魄地洗完澡,就睡在我的房间,熟悉的感觉一下子涌上来。
很久没和自家闺蜜睡一张床了,我都忘了上一次说贴心话是几个月前了。
可可很快睡着,我摸着她的脸,咯得手疼,也不知道她消瘦了多少……
别最亲的人当做傀儡,从小到大不知道怎么守着鬼村活下来的,可可从来没和我提起过,反而活得自在洒脱。
现在……
“嘶嘶……嘶嘶……”
有蛇?
我弹跳起来,四处张望,没有黑影,没有蛇!
“嘶嘶……嘶嘶……”
还是找不到!床底也没有,鞋柜更没有!
突然,一张光滑细腻的皮从床上掉下,和可可一模一样,音容相貌真的不能再真。
我忍不住摸了一把,柔软温暖,和摸可可的身体一样!
床上的可可,皮肤更嫩,更白皙,宛如婴儿的细腻。
以前我还打趣过她的皮肤好,没想到,是脱皮脱出来的。
不,是蜕皮,就像是蛇蜕皮一样,可可是蜕了人皮。
我的脑袋乱糟糟的,想不通一个活生生人怎么会蜕皮,那是我们远古时候的老祖宗都不会的……
“熙熙,出来。”
简短有力的话,让我濒临崩溃的神经软下。
欧阳煦就站在门口看着我,眼下星星点点的血,衬得整个人都嗜血而冷辣。
我缩着脖子被他领到了一楼客厅,他坐在我对面,双腿交叠,舔了口唇角的血,笑道:“你的朋友蜕皮,你怕了?”
我立即摇头,同时求他不要动可可。
男人毫不留情地说,可可有没有勾结冥间那些鬼东西的嫌疑没排除前,他不会动手。
同时,他玩弄着手边的一条小蛇的头颅,那扁扁的花纹三角头,我一看就想起来,这是当初钻进我肚子想让我怀孕的东西!
这是蛇,可可又是蛇女,该不会有关吧?
这下,还我坐立不安了,可可和我认识了七年多,我们连情侣间的七年之痒都没有过,该不是对我别有用心?
不,我甩开不靠谱的想法。可可干净坚强,没伤害过我。
“以后,乖乖待在家里,哪儿都不要去,公司那里,我给你请过假。”欧阳煦似笑非笑:“他已经让鬼卒守宅院,蚊子都飞不进来。”那眼神,狂狷又狠辣。
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狠厉,霸道,却又优雅,高贵,举手投足都是诱人的男人味。
该死的强大,又该死的让我喜欢他。
“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为了活命,你也必须记住。”他的手指按在我的心口,“不许去忘川,否则我随时收回我的心脏。”
俊美的面孔上漫不经心的冷笑和若有若无的杀气,让我有些腿软,又自豪地摸了把他的胸肌,满足又愉快。
欧阳煦皱眉,却没挥开我不老实的手,我干脆压在他身上,亲亲他的眼角,描摹他的泪痣。
“这是怎么来的?”泪痣硬硬的,我摸着,心却疼,便忍不住问。
可下一瞬,我就被暴怒的欧阳煦推开了。
这是他第一次发火,我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就不见了,我追出去,除了鬼卒外什么都没看见。
失魂落魄地回房睡下,我抱着可可,以及那张让我毛骨悚然的皮,睡得很不舒服。
第二天醒,可可已经穿好衣服,坐在镜前摸着那张人皮,在梳头。
就好像,两个人。
我被吓得愣了会儿,缓过气来,立即问可可:“你为什么会蜕皮?”我下床接过梳洗,让她认真看我。
可可叹了口气:“蜕皮,在我三岁那年就开始了,几乎是每天都会蜕出一张新的,外婆是这是借命的后遗症。但这皮,从我们认识那会儿起,就没再蜕过……”
说起来,她也觉得奇怪,之后又有些小心地问我会不会讨厌她,痛恨她的隐瞒。
谁蜕皮这么恐怖的事情还要和闺蜜分享的,我理解可可,也不想多计较,就说没事。
和她吃了早饭,我要上班,鬼卒却从角落出来,拦住我,恭敬地将欧阳煦的吩咐说了一遍。
那简直就是软禁,连带着可可都出不去!
一天的时间,都被我们看电视和吃零食给耗费了,晚上,我等欧阳煦回来,没等到,反而睡沙发睡感冒了。
在此期间,桃夭来看过我,给我带了一大堆药,喂我吃了后,我的病一下子就好了。
她冷冷地告诉我,这些都是为了我肚子里的那块肉,她还警告我好好保护鬼胎。
我就不明白了,冥界鬼鬼害怕和抗拒的鬼胎,怎么落在桃夭的眼里,就是宝贝。
欧阳长安,是我的宝贝。
看来,欧阳煦知道我们的孩子复活了,可他却只字未提,反而和桃夭说了,我都开始动摇了。
他说的喜欢,该不会只是对长安,而和我半点关系没有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