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天气也忽然阴沉沉的,仿佛是知道他们即将要做的事。
马车缓缓的驶入了玄武门,姜小鱼的心跳动得异常快,就到喉咙眼了。
萧子规心中滋味百感交集,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短短一个月,他已经从青田村来到了京城,还是飞云将军的遗子。
他在进宫前,已经写了一封家书回家,此次前往,不知是福是祸,若是真的失败了,怕是与青田村的人再无相见之日。
而青田村那边,萧大山收到萧子规的家书,被震惊到跌坐在椅子上,半晌都无法回神。
夏金桂看不懂字,也不知道写的什么,看到萧大山如此反应,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着急道:“大山,你别吓我,桩子来信写什么了?他和小鱼儿在京城可是平平安安?”
萧大山听到了夏金桂的话,却是不知怎么开口说。
此时的萧小荷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何时了。
夏金桂看到何时了,如同看到救命稻草,连忙拉着他把家书给他,十分焦急道:“快给我念念,这信上都写了啥,你萧大伯看到这家书,就跟丢了魂儿一样。”
何时了听话的接过信,点了点头,打开信看,却越看眉头也是紧缩。
“二哥上面写了啥,你怎一副悲惨的样子?”萧小荷看着何时了皱紧眉头的样子,心中便觉得一定发生了什么。
何时了放下信,叹了口气,说道:“信上,萧二哥说,他去到京城之后一直在太傅府中学习,只是最近发生了一件事,他原来真实的身份是二十年前的飞云将军之子,因为飞云将军二十年前惨遭奸人所害,蒙上冤屈,他如今知道了这件事,决定替父伸冤,这份家书寄到的时候,他人应该进宫了。”
长长的一封信,何时了用几句话就概括了重要的点。
他把信还给夏金桂,犹豫再三才问道:“难道萧二哥不是萧家亲生的吗?”
这件事,萧小荷不知道,也是一脸诧异的看着夏金桂和萧大山。
为什么大哥不是亲生的,这件事她一无所知?
萧大山此时已经回过神来了,深深叹了口气,对当年的事情娓娓道来。
当年萧子规是他在山上捡到的,送他过来的人,已经奄奄一息了,却郑重的交代一定要好好养这个孩子长大。
当年的萧子规已经长得非常好看,一看便是贵人子弟,萧大山一度想拒绝,可是那人交代完之后已经死了。
而当时的萧子规因为奔波劳碌,瘦得像只猴子,他不忍心,便带着他下山了。
没想到二十年了,萧子规就这样在萧家长大了,他也想过萧子规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只是没想到会是飞云将军。
飞云将军是何等人,守护着祁国的百姓安定,平定了北疆的乱子,只要有飞云将军在,百姓便觉得这祁国就是最强的。
夏金桂早已知道当年捡到萧子规的情况,只是萧小荷和何时了一时之间未能接受。
“虽然萧子规也是我半个儿子,我不希望他去冒险,可是当年飞云将军冤死,萧家上下无一人幸免,我希望,他能够带着飞云将军的希望,平反这件案子。”
此时的京城,皇宫内。
武安侯在进金銮殿的时候,刚好遇到了萧院长。
萧院长看到武安侯的眼色,就知道他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他走了过去打招呼:“侯爷。”
“萧院长,得有小十年不上早朝了吧?今日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武安侯若无其事的调侃萧风。
萧风哈哈笑了笑,捋了捋胡子,“旧风把我吹来了,怎么,武安侯不知道?”
武安侯闻言,这脸色才变了变,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确定你手中的证据,可以一招致命吗?”
萧风回道:“等了二十年,如果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早在新皇登基时我便提出了,这点侯爷放心。”
“我需要怎么帮你?”
萧风本以为武安侯只要不反对就好,没想到还想着帮自己。
“侯爷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在朝堂上附议便可,其他的事就交给老夫吧。”
两个人看似在闲聊,说的话却是句句都是让人胆颤心惊的。
萧子规和姜小鱼让七公主派来的人接走了。
在马车里,七公主恢复了女儿身,一身宫装,尊贵华丽。
只是姜小鱼担心道:“要是遇到了上次来逮我们的张大统领咋办?”
赵馨月拂了拂手,说道:“放心吧,今日我已经都安排好了,张大统领已经被我安排出宫了,短时间内没办法赶回来的。”
“那就好。”姜小鱼拍了拍胸脯,心安道。
“我们是什么时候去朝堂?”萧子规冷不防的问道。
“在朝堂上我已经安插了自己的太监,只要萧院长提出来,其他人附议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出现了。”
赵馨月在宫中对自己的眼线已经布局多年,否则早这吃人的宫廷里,她一个没有母妃依靠的人,早就不知道死了几百次了。
“好。”萧子规默然点了点头,三个人就这样静待时机。
此时的朝廷里,文武百官都一一在禀告各自的事情。
皇上时不时看看折子,时不时扶额,看起来有些倦容。
萧风一个个数过去,他在等自己上奏。
只是还没有等到,就听到坐在龙椅的人声音低沉的说道:“萧院长,朕可是好些日子没有看到你了,你不是许久不上早朝了?怎么今日过来了?”
萧风在十年前说专心于国子监,给国子监弄了一个和早朝差不多时辰的课题,借此远离朝政,皇上也乐意这些老臣们远离朝政,当时想也没想的就批了。
只是时隔十年,再次在早朝中看到萧风,总觉得那里不对劲。
萧风站了出来,恭敬的作揖行礼:“启禀皇上,臣今日进宫,确实有一事想要禀告,微臣担心递折子不能表述清楚,于是进宫来打算当面禀告。”
皇上不愧是皇上,像萧风这样远离朝政的人,无端端进宫,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问道:“萧爱卿什么事,和朕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