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王家老宅,我就悄然摸到了人群里,逡巡着寻找董倩。
可是奇怪的是,找了近两个小时,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我心里不禁泛起了狐疑,难道昨晚真的把她给吓死了?
可是白天没听说什么风言风语啊,她要是真死了,应该有点动静才对。
不过现在,生死要紧,我已经顾不上她的死活了。
按照我的计划,只要耗到晚上,我再冒险开棺,应该就能验证我的想法。
可是谁知,到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老王家竟然开始出殡了。
我一下子就懵了。
在我的印象之中,停灵至少要三天啊,怎么才一天就急匆匆地埋人呢。
后来我一打听才知道,感情这地方的规矩不一样。因为王长义是横死的,所以只能停灵两天,一面恶鬼不善。
我猛拍大腿,心里暗骂:封建迷信真是害死人啊!
下午五点多钟,棺材下葬,填土。
匆匆一个小时过去,已经起了一座快两米的坟头,这场丧事算是办到头了。
望着那巨大的坟头,我顿时就感觉头大,难道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我下意识地朝后背摸了一把,指甲刮擦铜锈的声音,刺的我耳膜发痒。
那硬币大小的一块铜斑就像是一座冰窟一样,摸到的那一瞬间,一股子凉意骤然涌上心头。
不行!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恐怖的念头袭来,我不禁浑身一个寒颤。
强烈的求生欲望之下,我当即决定再冒险一次,趁着今晚夜黑风高,刨坟开棺!
我匆匆赶回民宿,吃了点东西,盘算着今晚的行动。
可是一想到晚上就要去坟圈子里开棺,我这心里就一个劲儿的哆嗦。我找民宿老板要了半瓶子烈酒,小二两灌下去,酒壮怂人胆,我心里总算是不那么慌了。
迷迷糊糊耗到半夜,确认所有的人都睡下了,我才悄然地摸出们去,从民宿里投了一把铁锹,直奔坟场。
月黑风高,露湿寒重。我一路猫腰小跑,待到来到坟圈子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此时已经是半夜一点多钟,野地里寒气重,风像刀子一样凌厉,割在我的脸上升腾。
我裹了裹衣裳,极尽目力朝着坟圈子里寻找去。王长义那座高大的新坟在一对老丘里,显得格外的扎眼。坟前的招魂幡惨白的好像一副骨头架子一样,随着夜风晃晃悠悠地摇着。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巨大的鬼手飘飘摇摇,召引着周围的游魂荡魄。
天已经黑道了极致,周围鬼气森森的,不知道是不是心理的缘故,我总觉得身边的黑暗里隐隐约约有影子在晃动。
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心说这他他妈的吓人了!
我一边咒骂着,一边朝着王长义的坟头摸索去,就在距离那座巨大的坟墓只剩几十米的时候,换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那坟上好像真的有一个影子在晃动,而且那东西是从别的坟丘子上爬起来的。
影子的动作很慢,但是很明显。
妈的妈,我的姥姥!
真的有鬼!
我就得脑袋嗡的一声,几乎一瞬间就炸毛了。
那一刻,我呼吸骤停,心脏都快炸开了。尤其是眼前一阵子一阵子地发花,几乎晕死过去。
紧接着,又是一道影子从坟丘上爬了起来。
还他妈的不止一只鬼!
我吓得腿一软,一下子就趴在了地上,死活不敢再动弹了。
浓重是湿气进肺里,我的脑子这才稍微清醒了一点。
不要动,千万不要动!要是被两只鬼发现了,我这条小命恐怕就交代在这里了!
我暗暗地警告自己,一定不要引起那两只鬼的注意。
那两个鬼影越发清晰地映进我的眼睛里,片刻之后,一战惨白的灯笼亮了起来。
灯光照亮,我忽然就看清楚了,那不就是过年时候,小孩字们玩儿的白皮灯笼嘛,而且还是他妈电炮的。
我心里陡然觉得不对,心说难道鬼也用电。
这事儿显然有问题啊!
白皮灯笼随风摇晃着,照亮了方圆两米的范围之内。当灯光晃到鬼影面前的时候,我这才终于看清楚了,其中一张鬼脸竟然是董倩!
恐惧变成怒火,我心里不禁惊呼一声:他妈的,居然是人!
刚才可他妈吓死老子了,感情这一切都是两个大活人搞的鬼。
我长舒一口气,心说是人总比是鬼好一点。
董倩没有被吓死,而且看样子还活蹦乱跳的很,看来这娘们的唯物主义信仰比我要坚定,昨天晚上都吓成那样了,这才过了多久啊,今晚就敢钻坟圈子。
我忽然想起了昨晚风月棺震的事,心说另外一个鬼影子,该不会就是昨晚的那个奸夫吧。
闪念间,白皮灯笼晃动,昏光照在那个人的脸上。另外一张熟悉的人脸,一下子映进了我的眼睛,居然是马振邦。
原来给秦教授戴绿帽的就是这老小子!
我心里呸了一口,这老小子看上去文绉绉的,没想到竟然是个斯文败类,敢干这种没皮没脸的事。
只是我怎么都没想到,他们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之间,竟然会有一腿。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怕是打死都不信。
我脑子里闪过两人相继找我索要钥匙的画面,心里不禁暗暗一惊,那该不会是这两个人商量好的阴谋吧。
我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感情一起都是他们两个人给我下的套啊。
想到这里,我不禁怒火中烧,恨不得上去一铁锹拍死这对奸夫淫妇。
既然都是为了钥匙来的,他们两个出现在这里,我就不觉得奇怪了。肯定是昨晚的事没得手,所以才和我一样,打起了刨坟开棺的主意。
只是可恨居然让他们两个先得手了。
我心里狠狠地骂着,就见董倩将白皮灯笼挂在了招魂幡上,然后默默跪在了坟前,三跪九叩。期间,嘴里还念念有词。
马振邦闷哼了一声,低沉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搞这些封建迷信有用吗?”
“有用,当然有用!”董倩颤悠悠的声音传来,“昨天晚上你是没有看到那张鬼脸,他就这么瞪大眼睛和我对视。我发誓,棺材里的那东西一定是诈尸了!”
说完,她起身将一袋子液体绕着坟堆撒了一圈。
一时间,一股子腥臭的血腥味顺着风,朝我脸上扑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里猜测着那该不会是黑狗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