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婆婆。”边跑边唤，末兮来到巫婆婆厢房门口。

“叫什么，这丫头冒冒失失的。”巫婆婆不悦，责怪道。

末兮吐吐舌头，讨好的坐到她身旁。 “巫婆婆，昨天我去后山湖里戏水，却见到一个额上长鳞的怪物，巫婆婆你知道他么？”翻转桌上的杯子，给巫婆婆倒茶，山茶的香气顿时四散开来。

“你这丫头，昨天那将军如落水狗一般回来我就知道你又闯祸了，谁知是王爷抱你回来。”巫婆婆推开杯子，并不搭理末兮的讨好，语气微愠。

“我……”咬唇却不知道怎么辩解，楚楚可怜的抬眼看着巫婆婆。

“煜王没有表面上那么温雅如画。你这丫头虽然胡闹，可也心思单纯，别被人利用了。

“我知道了。”末兮试探着去握巫婆婆的手，见她不反抗便握在手里，手很糙，却异常的温暖，巫婆婆像自家婆婆一样关心自己，她心里明镜一般清楚。

“那后山碧湖，村里人总如约定俗成的不去靠近，倒是你这丫头不管不顾去戏水。”

末兮继续装可怜，等着巫婆婆说话。

“哎，既然已经看见，告诉你也无妨，那是村里的蛟人。”看她让人心疼的样子，也不忍责怪，索性告诉她。

“蛟人？”

“巫村每年酷夏都会出现严重旱情，土地干涸，水位严重下降，每年每逢这时都有祭天仪式，以求风调雨顺。那时，村里就会选出适龄的妙龄处女，置于竹排之上，源出村河水送出，再由大祭司念咒启动仪式，遂见青色蛟龙逆流而上，腾出水面，风云即变，乌云遮日，闪电从天闪过，炸雷轰鸣。”

这个架空的世界都是光怪陆离的神话故事，末兮聚精会神听着。

“蛟龙好色，企图把女子带入云中，用烟雨障眼，与女子交合，这时大祭司就与蛟龙斗法，牵制住女子，不让蛟龙得逞，半个时辰的时间，大祭司就能带回女子，而蛟龙盘天引起的降雨七七四十九天，也足够巫村渡过旱季，可是……。”巫婆婆抽回末兮握住的手，钳制着自己的额头，表情痛苦。

“婆婆。”末兮担心她，急忙询问。

“没事。”巫婆婆摆手制止她。

“那年我才继承大祭司衣钵，修炼不精，蛟龙狡猾，把女子卷入云中，我却没了办法，败下阵来，那女子被蛟龙占了便宜，直到前任祭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救回。我内心愧疚，劝说村里人让她活下来，并安置在后山，远离村民，谁知道，这女子竟怀孕了，前任祭司执意要杀死她避免那孩子出生遗留祸端，我却终不忍心，苦苦哀求并承诺会守护他们母子，前任祭司大发雷霆，拂袖而去，而我就在自己的愧疚中等到了这个孩子出生，孩子额头有鳞，头上有独支直角，身后有尾巴，蛟尾似蛇。我狠心用玄铁匕首削了蛟角割断蛟尾，只为这个孩子能过正常人的生活，可是血流如注，我没有及时的挑去鳞片，等孩子恢复时，鳞片已坚硬如石，与孩子浑然一体，我追悔莫及，恨自己当初心慈手软，这孩子终是留下遗憾。说起来这孩子应该与你一般大，今年也十六有余。”

“那天我吓坏了。”末兮搅手，有些委屈，却同情起蛟人来。

“你终究是要出去的，我也无力将他守护在巫村一辈子，外面名医奇药甚多，能让他过正常人日子最好，如别无他法，若幕庄主能收留他，就当老身欠陌云庄一个人情，他日若有需要我的地方，老身一定全力相助，毕竟说来，我亏欠他们母子太多。”巫婆婆说着就要站起来给末兮行礼，吓得末兮连忙扶住他。

“婆婆无需多礼，我的命也是婆婆救的，我一定会尽力护他周全。”末兮郑重承诺。

“我们去看看他吧。”

“嗯。”

还是那天的路程，路过湖边时，末兮仍然心有余悸，一个激灵，鸡皮疙瘩密密麻麻浮现出来，巫婆婆拉着她的手，慈祥地看她。她微笑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巫婆婆停下，眼前都是树木，并未见人烟，末兮疑惑的看她，只见她用手掌凭空一抹，一个透明的屏障破裂，像一个被刺破的肥皂泡，瞬间漏出里面的木屋。 这几天发生的奇事，已经让末兮不再大惊小怪，她往木屋睨了睨，木屋吱呀一响，随着打开的门，一位秀丽的妇女出现在眼前。

妇女一身粗布蓝色麻衣，头带同色头巾，难掩清丽之姿。

见到末兮她也怔住，望向巫婆婆。

“丫头，你唤她张嫂吧。”

“张嫂。”末兮乖巧的唤妇女。

“你就是被蛟儿吓到的女子吧。”张嫂和蔼可亲的笑看她。

“我……！”末兮羞的满脸通红。

“是蛟儿鲁莽了，还好你没事。要不我真不知道怎么和婆婆交待，我已经狠狠训过他了。”说着就带她们往木屋里走。

木屋不大，却很整洁，看得出张嫂贤惠，末兮在前屋的桌前坐定左右环看，乍然看到一颗脑袋在通往后屋的门洞边探头探脑的窥视屋内，虽然青天白日，可末兮还是被吓得手颤，弄翻了桌上的杯子。 “蛟儿出来，不得无礼。”张嫂斥到。

瞥到蛟儿要出来了，末兮吓得坐正低下头抓紧自己的裙带，心紧张的突突直跳，不敢看他。 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一双蓝色布鞋出现，末兮恐惧得寒毛竖立。

“莫怕。”张嫂拉过她的手。

深吸一口气，她抬头先看张嫂，张嫂亲切的微笑。末兮还是不敢看蛟人，咬着嘴唇视线乱窜。

“对不起！”清亮的男声响起，末兮转头，看着前面的青蓝布衣，因为自己坐着蛟儿站着，只看到他的腰部以下，身材结实，腰部精瘦。

“蛟儿跪下。”张嫂轻责。

“不，不用……!”末兮惊慌失措，连连摇手。

说时迟那时快，那蛟儿扑通一声双脚跪地，和坐着的末兮一般高，面面相窥，末兮吓得闭紧双眼。

许久没有动静，睁开一只眼，见那蛟人依然跪在自己身前，不言不语，低着头，额头上青鳞毕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