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陈赋一直待在广场上面等到了日渐西沉,依然没有等到司马洲和呼延兆安的身影,随着天色渐渐的昏暗下来,离墟变得与白天完全不一样,空气中的灵气离子渐渐的散发出迷人的色彩,将那些在白天显得威严壮观的建筑渲染的更加空灵了一些。
干等了一天的时间,就算是陈赋也不由得开始感觉到焦躁不安,就算他有不止一次的想过以后不再牵涉到修行界的事情,但是陈赋并不觉得自己可以就这样不管不顾的离开这里,想到司马洲那猥琐却真切的关心,以及呼延兆安在自己师弟面前怒气冲冲但是看到自己之后却立刻故意装作长辈的样子,陈赋就知道自己已经与这两位玩世不恭的老人有了不能扯断的关系。
陈赋不止一次的对自己说“再等最后一小时,再等最后一小时!”但是眼看着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终于知道,师父找理由把自己支开并不是担心自己去拖自己后腿,而是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想好了最坏的打算,存着让自己先行离开这里的心思,只是自己那个时候却完全没有想到这方面,竟然真的听话的来到这里傻傻的等待。
陈赋终于接受不了自己内心的煎熬,他将自己调整到最好的状态,然后毅然的向着覃家后院的地方赶了过去。
很快就来到了他们从浑天仪逃离出来之后的那个房间,陈赋并没有停留,而是辨明了方向,朝着司马洲离开的那个方向继续寻了过去。他发现覃家后院除了与前面相比起来多了很多的房间与隔成一间间的小院子之外,并没有多大的不同,所经之处仍旧是空无一人,陈赋进到几处外表看起来比较整洁的房屋进去查看了一下,发现里面并没有任何的生活物品,也看不出任何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陈赋记得在自己从祭厅逃出来的时候,门口除了孔二先生师徒两个之外,另外还有十几个身穿黑袍的修士,也不知道他们这些人到底是覃家的人还是孔二先生带过来的,本来他以为那些人就是覃家的人,但现在看来应该不是。如果是司马洲或者呼延兆安在场的话,肯定能认出来那些人也不是孔二先生带过来的,而是四大家族的人,但是陈赋对于覃家和修行界完全没有认知,根本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也不知道他们被卷进了一个多大的阴谋里面。
他就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在覃家偌大的后院里面乱窜,在哪里都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精神波动,陈赋感觉自己现在好像就是在一个豪华但是死寂的陵墓里面,这里除了自己完全没有丝毫的动静,安静的让人发慌。
陈赋感觉随着自己的奔跑心跳也渐渐加快起来,不知道是因为跑动的
原因,还是因为又想起来上次被困在浑天仪里面的情形,只觉得就连自己身周的空气都快开始变得要凝固起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只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
一直走到靠近后山的地方,前方已经到了这片建筑的尽头,陈赋依然一无所获。他不死心的又绕着这片巨大的建筑群转了一大圈,依然没有看到任何争斗的迹象,也没有见到任何人物活动的迹象。陈赋在广场上的时候还在想着等到司马洲和呼延兆安回来的时候,和二老说一下自己的想法,不再牵涉到修行界任何事务,但是此刻遍寻不到两位老人,陈赋却又开始心急如焚,只希望两人只要平安无事,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在建筑群又转了一圈回到了祭厅,陈赋终于确认司马洲他们是真的不在这个地方了,最大的可能是几人应该又进到浑天仪里面或者是进入到另外的空间了,只是陈赋根本不知道浑天仪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浑天仪的进入方法,就算猜到了他们去了哪里,自己也毫无办法。此时的陈赋只觉得自己太没用,不仅对司马洲和师门知道的太少,而且一向自诩聪明过人的他竟然没有想到师父的用意。
独自一人懊丧了一会儿,陈赋将离开时司马洲递给自己的那个铜盘与自己刚拜师时的那块玉佩都拿了出来,他身上也只有这两件东西能证明自己确实是拜过司马洲为师的。他将源力输入到铜盘里面,那铜盘大概有陈赋的手掌那么大,输入源力之后,陈赋看到铜盘竟然开始缓缓的转动起来,接着只听得一阵咔咔声音从铜盘内部传来,然后铜盘就像是有了灵性一般在陈赋的手里开始变换形状,不一会儿陈赋就看到原本是巴掌大的铜盘竟然变成了一个像是古代那种鼎的形状,不过体积并没有变大,依然小巧玲珑,精致可爱。
随着陈赋源力的进入,小鼎表面散发出微微的光芒,接着陈赋就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来到了一处巨大的空间,这空间就像是此刻陈赋站立的祭厅那样广阔,里面被分割成了一个个的小空间,陈赋一个一个的进入,发现里面分门别类的塞满了珍贵的药材,炼制好的丹药,还有各式各样的武器,甚至陈赋还在一个房间里面发现了现代人用的枪支弹药。
除了这些之外,陈赋还看到有一个空间里面被两架高大的架子占满,架子上面摆满了书籍,他走上前拿起一本,只见封面上写着《天地本源考》,翻开一看全部是用古文写就的一本讲述对上古时代天地成因的各种猜想及论证。陈赋幸好在去年的时候看多了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杂书,可以大概读出那古文的意思。
越向里走,陈赋发现那些书籍距离现在的年代越近,《飞行
术》,《灵体术》,《异剑录》,《困天阵》等等琳琅满目,就算是陈赋根本没接触过,也知道眼前这些书籍功法的珍贵,这应该是覃门经过千百年来一直修炼或者收集的功法手册了。
看到这里,陈赋更加确认司马洲在与自己分开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此去有极大的危险,所以才将这件师门宝物交给了他。怪不得自己出来之后并没有看到呼延兆安,那个时候师伯应该是已经与敌人交手了,自己竟然完全猜不到。
陈赋只是简单的看了一下,并没有去动这些东西,师父将这些东西交给他保管,是对他的最大信任,此刻的他并不能确定自己在这里是安全的,不敢将意识停留在里面太久。他将意识退出铜鼎,然后发现只要自己将所有的源力从铜鼎撤出,铜鼎就自动恢复成毫不起眼的铜盘,而将所有源力收回的陈赋突然对手中的铜盘有了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随着陈赋的心念一动,《天地本源考》便凭空出现在陈赋的手中,他到这时才想明白呼延兆安在第一见面的时候递给自己的那把紫霄剑是从哪里来的了, 呼延兆安应该是也有一件类似的东西,陈赋在铜鼎里面其实发现了好几把品质不下于紫霄剑的神兵利器,只是心中的愧疚让他仅仅是看了一下,并没有拿在手中把玩。
将铜盘放在自己的怀里收好,陈赋又将源力输入进那块玉佩中间,这块玉佩在刚拿到手里的时候,就可以自动的梳理自己散乱的源力,那时候的陈赋就知道这并不是一件凡物,只是司马洲也没有告诉自己,而自己也没有试着将源力输入到这里面。此刻随着陈赋源力的进入,果然玉佩爆发出一团刺眼的光芒,接着陈赋就看到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古朴的中年人双手扶着一把巨剑,面色威严的站立在那耀眼的光芒里面。
只是这中年人应该只是保留下来的影像,并没有丝毫的生气。适应了那团光芒之后,陈赋看到在中年人身后有更多的一排排的全是神态身姿各异的影像,有抚掌大笑的,有怒视前方的。直到在最后面陈赋看到司马洲和呼延兆安与另外一个老年人站在一排的时候,陈赋才明白过来,这应该是覃门历代的祖师画像,最前面的那一位威严的中年男子应该就是覃门的开创者覃家老祖了。
陈赋看着眼前在画像里面依然显得猥琐之极的司马洲,只见他勾肩搭背一脸笑容的搂着呼延兆安与那名老人,老人应该就是司马洲的大师兄了,也就是当代元尊覃月正的师父。那时候的司马洲虽然依然难看,但是看着明显比陈赋见到他的时候要年轻的多,而站在一边的呼延兆安也还是用那陈赋熟悉的神态将自己的身体绷得直直的,看着就像是一个还没有变老的世外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