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很简单,来,你要是确定的话,只要用心叫一声师父就行了。”司马洲听到陈赋终于松口了,不由得大喜的回答道,只是手却并没有马上松开。
“师父,这样会不会有点儿太过于儿戏了?不需要到什么祠堂里面对着那些一排排的神位三跪九磕的吗?”叫出这一声师父,陈赋看到老人高兴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也从心里感觉到自己好像突然有了归属感一样,心情也不由的放松下来,竟然难得的开起了玩笑。
“哎!”司马洲答应的极为利索,他笑着对陈赋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咱这个师门没有名字,因为我们的祖先姓覃,所以大家都叫我们覃门,门里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从称呼上就能看出来,所以拜师啥的也都没有那么多讲究,你师父我之前拜师的时候,连师父都没有喊,知道为啥吗?因为我一生下来就是覃门的人!说道这里,你得知道咱门派的由来,来来来,乖徒儿,坐下坐下,我慢慢给你讲!”
这一声“师父”只叫的司马洲感觉好像是喝了几大桶蜂蜜一般,浑身上下三万个毛孔都舒坦的完全舒张了开来,只觉得这两个字比自己之前活了这么久听到的所有的话都要来的好听。他顿了一下之后才说道:“覃门一直对于门规排场什么的都不太讲究,为什么呢?其实不止是覃门一家是这样,现在的修行界大部分依然还是这样,因为之前的时候和你讲过,修行界其实之前都是一辈一辈人传下来的,对自己的孩子还讲什么师门规矩啊,大家都是一家人,只有自己家族的人才有可能习练传下来的法门。不过事情后来发生了变化,在一千多年前,覃家人唯一修炼方士法门的当家人覃鼎五也就是老祖找遍了自己所有的家族子弟,就连极远的远亲都找了一遍依然没有发现可以继承自己能力的人,为了不让覃家这一支香火断绝,也为了不让覃家历代祖宗留下的技艺失传,老祖不得不破例要在家族外面收徒,只是当时修行者之间联络并不方便,并且最重要的一点儿是不管哪一家只要是有修炼资质的,都会早早的就倾心培养,全部当作掌中宝一样,尽管大家都知道覃家的修炼法门确实厉害,但是也不舍得让自己精心培养十几年的孩子们另投他门。老祖到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只得扩大收徒的范围,开始在普通人中间挑选合适的孩童,那个时候正值战乱时期,人们流离失所,孤儿极多,就这还是用了将近十年时间才找到两个有修炼资质的一男一女两人带回了覃家。
这两个人都是孤儿,在战争中失去了家人,被老祖带回覃家之后,不仅有活命之恩,还有授艺之情。两个人也确实是天资卓越,在覃家老祖的悉心教导之下,进步神速,并且都把老祖当作自己亲生父亲一样尊敬。后来时日见长,两人竟然又与覃家的儿女分别生出了情愫,一个娶了覃家的女儿,一个嫁给了覃家的儿子。也许是因为天无绝人之心,师兄妹两个人各自的后代竟然资质都不错,覃家就这样一直延续了下来,渐渐的发展成为修行者里面最大的家族之一。老祖收留的两
个人,师兄姓司马,也就是也就是我的祖辈。所以说来说去,大家依然还是一家人。
老祖看到覃家又兴旺起来,便修改了覃家的家规,允许覃家人收徒,不再拘泥于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希望将覃家的法门发扬光大。覃家就这么一代代的传来下来,对于规矩啥的讲究极少,不过后来其实收的徒弟中间大部分还是自家人比较多一些。”陈赋看到司马洲讲到这里的时候,脸上满是敬佩的神色,一时也不由得为那位覃家老祖感到敬佩,也不知道当年他是顶着多大的压力力排众议才做到这一步的。
不过陈赋不知道的是后来不管覃家人怎么努力,能发现的好的修炼天赋的年轻人依然越来越少,不仅是在普通人里面有修行天赋的人越来越少,就连覃家他们自己家族里面也渐渐的开始青黄不接,司马洲现在已经算是覃家资格最老的长老了,就连他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徒弟,可想而知别人就更不可能了。当然郁瞳的情况是一个意外,因为郁瞳被发现有修炼资质的时候已经将近五十岁了,另外郁瞳的天分并不高,只能算是中下,并不是司马洲的眼光太高,不愿意收郁瞳做徒弟,最主要的还是司马洲作为覃家还活着的年纪最长的前辈,也不好意思和自己师侄抢徒弟。
而且那个时候的司马洲并不在家族里面,而是在外面奔波想要寻找能传承自己的传人。不过不要说遇见像陈赋这样的天才,只要稍微有一点儿天赋的年轻人司马洲都发现早已被别人抢走了。因为司马洲这一辈子并没有娶妻,自然也就不会有孩子,所以他想要不愿意让自己学了一辈子的东西就这样跟着自己埋进土里,就只能寻找到一个可以继承他衣钵的传人,突然之间见到陈赋,并且让他心甘情愿的认自己做师父,这对于司马洲来说无疑于老来得子,甚至比老来得子还要令他高兴。
以司马洲的能力,当然可以判断出来陈赋叫的这一声师父是出自真心的还是敷衍,他好不容易才控制自己的心绪,对着陈赋说道:“你小子就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了,真要想磕头,那你现在磕也不晚,而且稍后有的是机会让你磕头的!好了,既然咱现在名正言顺了,现在你要是没事儿的话,师父带你去一个地方!”
陈赋看了一下天色,经过这一番折腾也差不多到中午时间了,他对着司马洲说道:“师父,时间长不长?要是不急的话,我先把车给开回住的地方去,总停在那里堵着路也不太好,另外也和旅店那边说一声,您现在住在哪里?不行等会儿我再去找您也行!”
司马洲这时候才想起自己还攥着陈赋的手臂,此时他满脸笑容的将陈赋松开,然后从那略带油腻的口袋里面拿出一枚玉佩交给陈赋,说道:“好吧,那你先忙你的事情,这是我的一个小玩意儿,你收好,就当是为师给你的见面礼,现在时间还有富裕,你不用急,我先去办点儿事,到时候我去找你就行。”看见陈赋不客气的接过那玉佩,司马洲又额外交代了一句:“玉佩最好是贴身放着,你
去忙你的吧。”说完之后,又盯着陈赋恋恋不舍的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转身离开。
陈赋接过那玉佩,发现这枚玉佩虽然表面看起来就像是一枚质地不太好的和田玉石,拿到手里面却觉得温润之极,而且陈赋刚刚接触到玉佩,就感觉到自己识海里面的精神碎片竟然开始用缓慢的速度自行恢复起来,看来师父早就看出来自己身体里面的隐疾,所以才给到自己这枚玉佩来帮助恢复。另外,陈赋在这枚玉佩上面也感知到了好几股强悍的信息,其中最新的明显是司马洲刚刚烙印上去的。结合司马洲之前的说法,陈赋不难猜测这里面其余几股精神烙印应该就是司马洲的师父和祖辈们一代代的传下来的,虽然司马洲没说,但是陈赋也猜到这个应该就是师门的信物。
陈赋收敛情绪,听话的将玉佩放好,然后向自己的汽车走去,他在路上刻意寻找了一下司马洲的身影,发现偌大的广场上面早就看不到那个猥琐的身影,甚至就连那个破烂不堪的算命摊子也已经消失不见。人生的迹遇真的是不可捉摸,自己本来仅仅就是想着来青城山脚下放松一下心情,却没想到在这里会遇见了自己的师父,而且还知道了修行界的大概情况,更关键的是竟然还探知到了郁瞳的事情。虽然对于郁瞳背后一直没有露面的人暂时还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她的师父,但是陈赋知道自己已经找到了一点儿线索,那答案应该就不会远了,不像之前一样一点儿头绪都没有,让陈赋根本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努力。
他神色轻松的来到自己车前,发动汽车,那个红袖章却没有再露面,本来陈赋还想着要是红袖章再次出现的话,自己还要感谢他一番,谁知道上天自有公道,烂人不管怎样都是没有福气。既然这样,陈赋自然不会再花费心神再去将那人给找出来。发动汽车,朝着壶中居的方向开去。
到了旅社,在门口将车停好,进到大厅里面,看见在吧台那边坐的是童竹请来换班的服务员小李,便抬手笑着对小李打了一个招呼,然后才向后院走去。小李自然是见过陈赋的,之前陈赋和童竹一起出去逛街的时候,小李就坐在吧台后面,对于自己的老板,小李了解的颇深,知道老板好像与陈赋的关系有一点儿想法,之前见到的陈赋一直都是板着脸感觉是谁欠他两百块钱似得,而且那个时候的陈赋还都是那种不是很健康的苍白颜色,但是这一次明显不一样,明显可以看到脸色变得红润了不少,更重要的是他竟然主动笑着给自己打招呼,感觉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陈赋自然不知道自己随手的一个举动再加上昨天晚上与童竹一起那么晚回来的经历让前台的小李八卦之心熊熊燃烧,他来到自己的房间,将自己随身的物品整理了一下,本来是想要去找童竹的,但是想了想却又作罢,童竹只是一个普通人,并不像自己几天不睡觉都没有问题。还是让她安心的睡觉吧,师父也说了,现在时间还不急,等到晚上的时候一起吃饭再见面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