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赋来到车行又续租了一段时间,然后在返程的路上突然想要到青城山上去看一看,就调转方向向着青城山的方向驶去。由于距离并不远,所以陈赋很快就来到了青城山脚下,白天的青城山与晚上的景色完全不一样,除了各大旅行团的带队导游不时的响起“这边走,夕阳红的这边走!”“给大家二十分钟时间自由活动,之后还在这里集合!”之类的大喇叭声音,另外还有各种卖小吃的,卖水和饮料的,卖纪念品的各种小商贩也都在卖力的推销着自己的商品,整个山底广场热闹非凡,喧闹的人群来来往往的就像是被人赶着的鸭子一样一群一群的晃来晃去,不知道这旅游到底是在看景色还是看人。
陈赋还没有找好地方停车,就有一个胳膊上面带着红袖章的人过来说:“临时停车,车位宽敞,老板,这边有停车位!”
陈赋只是看了一眼广场上面的情景,就失去了想要逛一逛的兴趣,他摇摇头,准备调转车头回去,也不知道刚才自己是怎么想的,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国内大部分的风景旅游区都是这种情形,为什么会想要这个时候过来爬山?也许是因为昨晚的夜风太过温柔,而故事太好听的原因?
就在陈赋调转车身的时候,那个红袖章突然伸手挡在他的车头前面,然后大声的说道:“老板,老板,怎么走啊?”
陈赋摇下车窗,对红袖章说道:“临时有事,下次过来的时候再找你!”
红袖章本来是以为陈赋要去别的对手那边停车,所以才卖力的阻拦,此刻听到陈赋的解释,本准备去拦下一辆车,但是听到陈赋说话的外地口音,又看到陈赋车里没有同伴,便依然拦在车头前面并没有让开,而是对着陈赋说道:“五块钱!”
陈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对红袖章说道:“我又没有停车,为什么要收费?”
“停不停都要收费的,这是规矩,一看你就是第一次来这里吧?我帮你指挥着停车,服务费总得给一点儿吧?”红袖章理直气壮的纹丝不动。
陈赋本来见到青城山白天这种乌烟瘴气的环境心里就有一种幻灭感,此刻又遇见红袖章这种无耻的嘴脸挡在自己的前面,不由得心头火起,对红袖章冷冷的说道:“让开!”
红袖章却一点儿都不惧,看见陈赋只是一个年轻的毛小子,依然在那边叫嚣着说道:“今天你不交钱就走不了!你有种你继续开啊,敢碰着我一下,我告诉你,那可就不是一点儿小钱能解决的事儿了!”
陈赋车并没有熄火,也没有冲动的直接开动,他也知道,红袖章这种人也就是本地的地痞无赖,要是在平时,陈赋肯定就随手扔给他五块钱离开了,只是今天的陈赋心情并不是很好,先是被莫名其妙的拉进了一个精神世界,在里面受尽了孤独和苦楚,好不容易拼着受伤逃了出来,到现在却依然一点儿线索没有找到。遇见了一个自己有好感的女生,也还不知道对方到底对自己是什么感觉。本想着来到两人一起走过的山顶来散散心,谁知道又遇见这种像一摊鼻涕的烂人。
于是在平时一直是好好先生的陈赋终于忍不住发火了,他对着红袖章那张看着油光发亮,上面处处显露出桀骜和凶狠的脸庞,直接将精神细针扎了过去!
眼看着精神细针即将扎进红袖章的脑袋,陈赋突然感觉到一股极其可怕的力量突然从旁边传来,在陈赋还没有来的及反应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被那股力量直接给绞了个粉碎。针破碎的一瞬间,陈赋只觉得自己脑袋就像是被撕裂了一般,脸色变得极为苍白,眼睛里面如果仔细看去的话,会看到里面有一根极细的血管突然崩裂。
陈赋强制稳定住心神,看向那股力量源起的方向,第一时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周围都是一群一群的游客,还有就是几个小商贩,然后陈赋就看到了在一堆旅行团的游客后面有一个摆着算命摊位的老人正在招揽顾客,虽然老人戴着墨镜,但是陈赋依然透过墨镜看到那老人的目光在直直的盯着自己,目光里面包含的警告意味颇浓。
而站在陈赋车前的红袖章完全不知道自己曾经遭受到了什么样的威胁,依然满脸嚣张的用手拍着引擎盖,对着陈赋说道:“赶紧麻溜的把钱交出来,大爷没有那么多时间来跟你磨时间,老子告诉你,要是再耽误老子的时间,钱可就不是这个数了!”
陈赋此刻头痛欲裂,联想到之前进入到精神世界的遭遇,让他想要尽快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直接打开车门,然后纵身一跃,眨眼之间就混进到了那些拥挤的旅行团中间,然后就这样消失在红袖章的视线里面。
红袖章没想到陈赋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他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混混,也就是靠着外地游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在这个景点这边讹一点儿小钱,在他从业的这么长时间里面,虽然也遇见过那种就是不交钱,然后叫来警察处理的事情,但是从来没有见到过为了五块钱竟然连车都不要了情况。红袖章一脸呆滞的愣了一会儿,左右看了一看,挣扎了很长时间还是灰溜溜的又去物色别的猎物,并没有敢上前去把陈赋的车给开走,自己要个五块十块的也就是教育一下就放出来了,不耽误吃喝,真要是把车开走了,那事情可就不是半个月一个月的治安拘留了。他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是这一点儿还是分的清清楚楚的。
逃离到广场上面的陈赋只觉得自己身上一直有一道若隐若现的目光在跟随着自己。不管他怎么样都没有办法躲开,在尝试了各种办法之后,陈赋知道自己与对方的差距太大,不可能靠自己现有的能力来摆脱对方,于是一咬牙,反向着那目光的尽头走去。
来到算命先生的摊位前,陈赋对那老头说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阻止我?”
算命先生用被香烟熏得焦黄的手指捋了捋下巴上那几根稀疏的老鼠胡须,满脸猥琐的说道:“小友想要算卦?算什么?学业还是感情?”
“我不算卦,我只是想要问问刚才为什么阻止我?又为什么一直跟着我?”陈赋压制住自己精神细针崩溃导致的一直想要呕吐的欲望,深吸一口气,调用精神力看向这个干瘦的老人。
只见他穿一身洗的泛白的青布大褂,脸上架着一副不是特别合适的黑色墨镜。看着很不健康的干瘦脸上颧骨高高耸起,嘴唇上面和下巴稀稀疏疏的留着几根老鼠胡须,胡须也是枯黄色的,颚下的胡须应该是经常用手捻的缘故,微微的向一边翘着,瞧着很是滑稽,露出外面的皮肤上面布满了老年斑,头上还戴着一定样式奇怪
的线帽,整个人看起来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来到近处的陈赋之所以敢这样说话,本就是因为抱着一定要解决事情的态度来的,他不想再遭受莫名其妙的经历了,也自觉自己之前并没有得罪过他们,而且仔细想过之后的陈赋也觉得当面交谈才是最好的结果,只是对方一直都没有给他机会,这次好不容易看到一个,不顾自己刚刚受伤的情形,直接就找了过来。
那老头看着陈赋打量自己的眼睛,在眼睛里面也许是发现了那抹异样明亮的光芒,也许就仅仅是被陈赋目光里面所包涵的真诚打动,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胡子,露出一口和手指不相上下的焦黄牙齿,对陈赋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小友一言不合就动用这么狠辣的手段,是不是有点儿太过于失和了?你的师傅就没有教过你,修行之人不能轻易对普通人出手吗?”
陈赋想过对方会有很多种答案,但是却没想到对方阻挡自己只是这样一个原因,他对着那老头说道:“我没有师傅,我也没有想着伤害他,只是想着给他一点儿教训罢了!”
在听到陈赋说道“我没有师傅”的时候,陈赋明显的看到了老头墨镜后面那双深陷在眼眶里面的浑浊眼睛突然爆发出一阵连他都不敢直视的精光。只见那老头不知怎样就抓住了陈赋的手,对陈赋用急促的语气说道:“你没有师傅?那你这身本事是从哪里学来的?”
陈赋只觉得自己的手就好像被一双钢铁做的钳子钳住了一样,任凭自己如何挣扎都纹丝不动。他内心惊骇到无以复加,自己不光是没有看清楚刚才老头的动作,现在连老头的力道也抵抗不过。
陈赋心思电转,脸上依然装作愤怒的样子对老头说道:“谁说一定要有师傅才能学本事,我在哪儿学的你管的着吗?赶紧给我松开,你还没和我说你是谁呢?”陈赋看到老头的动作,知道这位老人确实是深藏不漏,只是他一直对自己表现的好像很陌生一般,如果真的是郁瞳那边的那个幕后黑手,应该不会是现在这种情形,他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想来也不至于装作根本不认识自己的样子。
那老头这个时候才感觉到自己激动之下确实是有点儿失态,他慢慢的松开陈赋的手,继续捻着胡须说道:“连老夫是谁都不知道,看来还真是初入仙门,你能在没有人指点的情况下将仙根修炼到这种境界,确实是不容易。不知道小友可有拜师的想法?”
这是陈赋第一次听到有人想要收自己当徒弟,还是这种见面没说几句话就要自己拜师的,他判断这位老人应该确实不是郁瞳那边的人,和自己算是第一次见面,只是就在刚才他才绞碎自己的精神细针,让自己现在还难受的欲仙欲死,现在一翻脸就直接说要收自己为徒,这人不会是有什么毛病吧?而且到最后他也没说自己是谁啊?
陈赋暂时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他听到老头在话里面提到了仙根两个字,对于仙根他却是第二次听说了,之前姚宇广和自己讲郁瞳的事情的时候,那个老人过来找姚宇广替郁瞳告别就说了郁瞳有仙根。那个时候的陈赋还专门问了一下姚宇广仙根的事情,只是姚宇广对此也不清楚。此刻再次听到仙根,陈赋知道,不管拜不拜师,最起码这老头看样子应该懂得不少东西。